第7章 第四章 烤鸭与物理闭嘴术(2 / 2)

咚!

王少杰如同一个两百斤的破麻袋,脸朝下被狠狠掼砸在众人面前油腻的饭桌上!

额头撞翻了盛满甜面酱的小碟,黏糊糊、黑乎乎的酱料糊了他满头满脸!

热气腾腾的鸭肉和半瓶醋被他压在了肚子底下!

巨大的震动震得整桌杯盘跳起了“叮当”舞。

“啊——我的脸!

我的酱!我的……呃……”王少杰的惨嚎被糊了满脸的酱和醋呛得直咳嗽,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南宫雪的动作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快!猛!野!充满了“五菱神车过炮弹坑”般的不拘一格!

她直接抄起了面前那盘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的卤鸭掌!

“找死!敢骂我天哥?!”

娇叱声中,南宫雪如同雌豹般窜起,没有丝毫犹豫,那盘色泽油亮、酱香浓郁的卤鸭掌连汤带水,被她兜头盖脸、使出了打水瓢的全力。

狠狠拍在了王少杰那正被苏颜摁在桌上无法动弹的脑袋侧脸!

啪叽!哗啦!

浓稠的酱汁、晶莹的肉冻、还有几只肥硕的鸭掌,伴随着滚圆的冰块(如果里面有的话),热情地覆盖了王少杰的头发、耳朵、脖颈!

“呃!咕……呸呸呸!”王少杰被糊得差点窒息,嘴里瞬间充斥着卤味的咸香和鸭掌的胶原蛋白感,但被砸的眩晕和耳朵火辣辣的疼告诉他,这绝不是投喂!

还没完!

红发跟班眼看老大被打,惊怒交加,吼了一句“妈的!”就想冲上来拉人。

南宫雪余光扫到,小巧的身影猛地一矮,一个教科书般标准却又带着野性变招的扫堂腿,狠狠扫在红发跟班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让人牙酸的骨头撞击声。

“卧槽……嗷——!”红发跟班感觉自己的小腿骨像是被一根铁棍硬怼了一下,剧痛让他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惨叫着重心全失,一头栽向旁边那个装着烫手热茶的紫砂大壶!

“啊——!”(红发)

“哗啦!砰!”(紫砂壶碎裂与热水泼溅的混合音)

红发跟班成功地把一壶滚烫的茶水泼了自己半身,和半脸水泡作伴去了。

最后一个懵圈的同伴,刚迈进来半步,就看到自己老大糊着脸趴桌上哀嚎,兄弟烫得像在褪毛,整个人彻底傻掉,两腿打颤,噗通一声瘫软在门槛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混乱爆发,又在几秒内平息。

整个包间,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小型台风。

油渍、酱汁、碎裂的碗碟、晕倒哀嚎的人体、刺鼻的酸味卤味混合着烫伤的焦糊气……周天、温澜面前那两只孤零零的烤鸭卷,显得格外可怜无辜。

温澜举着那张残缺的薄饼,保持着张嘴的动作,彻底石化成雕像。

苏颜已经平静地松开了手,仿佛只是拂开了一只苍蝇。

她从容地拿起一张干净的餐巾纸,慢悠悠地擦拭着手背上溅到的一点甜面酱,仿佛刚做完一个课后实验。

南宫雪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气呼呼地瞪了一眼地上哼哼唧唧的王少杰:“呸!浪费我鸭掌!天哥!你看他!”

周天手里捏着的那张薄饼,不知何时被他下意识地捻成了一个小纸团。

他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杯盘狼藉的战场,再看看苏颜的从容不迫和南宫雪的理直气壮,又瞥了眼地上糊成“酱人”和“水煮人”的组合。

再看看自己那可怜没吃完的鸭卷……他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各种气味、无比复杂的空气,然后,长长地、长长地吐了出来。

“唉……”

这一声叹息,饱含着对烤鸭的惋惜、对闹剧的无奈、对暴力美学的包容,以及……一点点对鸭掌的不值?

王少杰挣扎着从湿滑油腻的桌面抬起头,满头的甜面酱和卤汁顺着头发往下滴,酱汁糊住了他一只眼,剩下那只眼睛里满是惊惶、剧痛和滔天的屈辱。

额头被撞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红肿一片,指关节更是疼得钻心。

他看清了居高临下站在桌旁、云淡风轻的周天,想起自己几分钟前的叫嚣,一股热血直冲顶门,羞愤欲狂!

“你……你们!”

王少杰的声音因为疼痛和愤怒而剧烈颤抖,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滑腻的桌面弄了个踉跄,显得更加狼狈,他死死瞪着周天,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蛇,从沾满酱汁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好得很!你们敢打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们他妈完了!都给老子等着!”

他艰难地掏出他那限量版的、镶满亮钻壳子的手机,酱汁沾满了屏幕也不管,手指哆嗦着疯狂划开屏幕解锁,用近乎咆哮的、带着哭腔和血腥味的腔调对着手机吼道:

坤哥!快!快带人来城西老李头烤鸭店!

妈的我被打了!多带点人!要快!我要他们死!!

包间里,他的咆哮在碎裂的回响中回荡,像垂死野兽最后狰狞的吼叫。

窗外阳光明媚,烤鸭店依旧人声鼎沸,而包厢内的空气,却陡然凝滞,带上了某种山雨欲来的煞气。

苏颜淡淡地拿起一片完好的鸭皮,蘸了点干净角落的砂糖,咔嚓一声脆响,优雅地送入口中。

南宫雪撇撇嘴,似乎对王少杰的威胁毫无兴趣,转头又眼巴巴看向桌上唯一幸存的半份烤鸭,小手悄悄往荷叶饼方向挪了挪。

温澜终于回过神,看着王少杰血污与酱汁混合的惨样,下意识掏出手机,犹豫着是打120还是110,手指都在发抖。

周天揉了揉眉心,看着王少杰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再看看满桌狼藉,最终把目光投向那半份孤零零的烤鸭:

“啧……鸭子是无辜的。”

他摇摇头,对着服务员在门口探头探脑、惊恐万状的脸,无奈地扬了扬下巴。

再加份鸭子,打包带走。

另外,他指了指地上的一滩狼藉,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说天气,“这几位……麻烦处理一下。

餐费加赔偿费……嗯,待会儿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