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太平:本宫迟早压死你这登徒子!
眾人一怔,仍然是有些不明所以。
伤天和,损仁德
莫非是什么毒计
尉迟循毓授了授鬍鬚,沉吟道。
“杨家令但说无妨,在场诸位乃是军中宿將,戎马一生,见多识广。”
“可帮杨家令分析此计策是否可行。”
“至於伤天和,损仁德,就更不必在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吾等都是刀枪里滚出来的,再阴损的毒计,吾等也见识过,绝不会因此而对杨家令有所非议!”
其余等將领纷纷点头,表示自已是专业的,绝不会因为区区毒计就大惊小怪。
杨易轻咳一声,双手抄在袖口,迎著眾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此计策说来也简单....
,
“敌军兵力数倍於吾等,最好的办法就该成守含州城。”
“既然要驻守含州城,便该將含州城內的军事资源利用的淋漓尽致。”
“而我们含州,现在最多的是什么”
眾人闻言一愜,哪怕是尉迟循毓都有些懵。
含州城最多的是什么
角落里的阿史德温傅、欲谷,面露沉思,不过也是毫无头绪。
六胡州作为临时建起来的城池,倒是没有什么特色。
太平公主殿下忽然面露“讶异”。
“是天”
杨易微微一笑,朝公主殿下行了一礼。
“公主殿下英明。”
“这含州最多的就是跟天有关的一切..::
眾人闻言心里一惊,似乎是揣测到了什么,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著杨易。
杨易沉声道。
“吐蕃將领赞婆奉论钦陵的命令前来袭击我大唐设下的六胡州,目的便是趁著天肆虐之时,人心惶惶,好打个措手不及,將六胡州分裂溃散。”
“既如此,天能够成为他们袭击我们的一个契机,我们也能够利用天反击吐蕃的大军。”
“所谓一阴一阳谓之道。”
“凡是不利於吾大唐的因素,未必不能加以利用。”
“含州城內军队早已经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全部接种完牛痘疫苗。”
“城中多得是的天病人盖过的被子,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器具,以及..::
杨易顿了顿,扫了一眼膛目结舌的眾人,淡淡道。
“以及那些还未来得及焚烧的天病人尸体。”
“天疫病凶猛如虎,传染极强。”
“这些东西如若拋之敌方军营之中,岂不是叫他们措手不及”
“他们必然不会有此防备。”
“等到袭击成功,以至天传播至吐蕃军营之中,他们並无牛痘接种,面对天,犹如羊群遇『虎”。”
“天一旦感染吐蕃士兵,那他们如何能够与我军將士作战”
“只怕到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
“何况,身体感染还是其次,这些吐蕃士兵见到沾染天的尸体袭来,只怕是嚇得惊慌失措,又岂能再有意志力战斗下去”
杨易的话落下,屋內安静的一丝声音也无,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丝毫。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膛目结舌的看著杨易。
便是刚刚还表示自己见多识广的鄂国公尉迟循毓,这会也是沉默不语,铜铃般的眸子里满是惊骇欲绝。
这小子是真心狠手辣啊。
军中那些自翊冷酷残忍的老兵油子,在这小子面前,简直是像个新兵蛋子。
好一会儿.....
太平扫了一眼眾人,淡淡道。
“诸位以为此计策,可挫敌於城外”
眾人面面相。
尉迟循毓苦笑,拱手一礼。
“如此毒计,有伤天和,但是若是用好了,也的確是有奇效。”
其余將领纷纷点头,不少人目光还颇为畏惧的看了杨易几眼。
这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娘咧,下手还真是狠。
他们打了一辈子仗,自翊杀人如麻,在这位杨家令面前,简直可笑。
阿史德温傅等突蕨首领对视一眼,均是看出对方眸中的庆幸。
还好,他们不是站在大唐的对面。
不然,就这一招毒计,就足以把军队摧毁了。
旁边的含州城的文官们则是沉默不语。
他们有心想要说说这毒计太狠辣了,但是一想这涉及到国家利益,自己的生死存亡,
这个时候谈什么道德,就未免太愚蠢了,乾脆也就沉默了。
太平扫了一眼面色复杂的眾人,嘴角翘了翘。
她刚刚听到杨易献出的整个计策,也是惊呆了。
这廝的计策是真的狠毒。
她按捺住內心复杂的情绪,旋即淡淡道。
“既如此,便以此计策,制定战略,务必要狠狠重创这些胆敢我大唐的吐蕃人!
眾將士闻言,心里一凛,纷纷道。
“是,公主殿下。”
一日后。
红日渐渐西沉,漫天的霞光似乎笼罩著天际,整个天际泛著粉色的光泽。
轰隆隆。
地面渐渐震颤起来,烟尘渐渐席捲天与地的交界处,大量的骑兵犹如黑色的潮水一般蔓延而来,万军丛中,一面刻有吐蕃文字的旗帜隨风鼓盪,
如此大的、带著挑意味的动静,含州城內的大唐將士当然不可能注意不到。
很快尉迟循毓、阿史德温傅、墩欲谷等人便匯聚一堂。
尉迟循毓面色严肃。
“敌人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快上一日,其必然急行军,士兵疲惫,今晚正是我等袭击的好机会。”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眾人闻言,面色有些古怪的点了点头。
尉迟循毓口中的“东西”,他们並未费多大力气,就搜集到了。
毕竟,对於经歷过天的含州而言,想要找到这些跟天有关的东西,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尉迟循毓目光犀利,沉声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传本將命令下去,让所有將士备战,静待天黑。』
眾人纷纷一凛。
“是,大將军。”
一个时辰后。
天色渐渐昏暗。
吐番的军队就在含州城外干里的位置驻扎。
营地內,巡逻的吐蕃將士各自守著岗位,井然有序。
帅帐之內,烛火摇曳。
吐蕃军队的统帅赞婆並未穿著鎧甲,而是身著宽腰左社缺膀袍,腰带上镶嵌著精美宝石,头上戴著耗牛毛毡帽,面色粗獷,轮廓硬朗,他正在执笔书写。
作为吐蕃名將论钦陵的弟弟,赞婆的军事能力纵然不如论钦陵,但是在吐蕃也是数一数二。
这也是此次论钦陵,让他亲自带兵前来的原因。
足足十万兵马,足以给六胡州一个重创。
甚至在赞婆看来,他根本不需要太过费力,只要做足了威镊的手段,那些遭受天侵扰,本就人心惶惶的突人恐怕就要闹翻了天。
少顷。
一个副將走了进来。
“赞婆將军..
他行了一个吐蕃礼节。
赞婆眼皮不抬。
“怎么样了”
那副將连忙道:“含州城內的唐军並未有任何动静....
赞婆眉头微微起。
“没有动静”
“莫非是在虚张声势”
他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含州城外,甚至最后一日更是急行军日行八十里至此,便是为了最快的给唐军威镊。
结果这些人半点反应也无
纵然是有支援,大唐的军队远在长安,也不可能这么远才到。
而黑齿常之的军队更是在河源,距离六胡州比长安到这里还远,就更不可能支援过来了。
他心里有些惊疑不定,旋即沉默了片刻。
“以不变应万变。”
“今晚让將士们好好休息,明日倒要看看这些唐军有什么底气”
“不过也不要忘了晚上的防守,以防敌人夜袭。”
他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意。
以他率领的兵力,对方最好的办法是据城而守,跑出来跟他打,除非是脑袋有问题。
哪怕是对方夜袭,只要他的军队反应及时,也足以反制对方。
副將恭敬应声,旋即道。
“是,赞婆將军。”
两个时辰后。
含州城外万籟俱寂。
天色漆黑犹如黑色的幕布笼罩天际,孤月渐渐隱没云层之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
整个吐蕃的营地也陷入了沉寂,唯有帐篷外烧的里啪啦的火盆,以及巡逻的吐蕃士兵。
远处。
含州城门打开,大量的唐军將士缓缓推著车出来。
这些车大多是轻便的车,是经过杨易改良之后的类型,用来轻便行军,最合適不过。
一名大唐將士微微打了手势,眾多大唐將士纷纷分散。
半个时辰后。
正在巡逻的吐蕃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无数呼啸的破空声。
啪啪啪。
大量的包裹,沉甸甸的麻袋被投掷到吐蕃的营地中。
巡逻的吐蕃士兵们愣了一瞬,旋即吹响號角。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投掷一些包裹和布袋,但是既然是夜袭,就必须叫醒所有人。
鸣!
號角声很快撕裂黑夜。
帅帐之內。
赞婆掀开被子,走出帐篷外,面色冷然。
旁边的副將连忙道。
“赞婆將军,敌人夜袭。”
赞婆眉头微微起,旋即冷笑一声。
“夜袭”
“这些唐军將士真是愚蠢。”
“立刻把那支五千人的甲骑调出来,本將要你们从侧翼,將他们全都碾死!”
旁边的副將领命。
“是,將军。”
赞婆眼睛眯起,看著远处的黑夜,虽然看不清唐军的状况,但是那隱隱传来的廝杀的动静,却是清晰无比。
他嘴角掠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白天虚张声势,等到晚上夜袭,唐军不过如此。”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大唐的军队被他打的土崩瓦解的模样了。
仅仅是一烂香时间.....
副將又折身而返,恭敬道。
“赞婆將军,敌人退了。”
“嗯”赞婆一愣,阴鶩的眸子闪过惊讶,“退了”
他有些疑惑。
这场夜袭怎么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难道大唐的军队是见识到了他的“甲骑”的厉害之处,所以怯战了
赞婆眉头紧,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又有一个吐蕃將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色惊骇。
“大將军,不好了!”
赞婆一,呵斥道。
“不是击退了敌人么”
“慌什么”
那吐蕃將领脸色苍白,眸子里满是惊慌。
“大將军,天!是天!”
“天!”赞婆眉头紧,眸子紧紧的这副將,“什么天说清楚些.
吐蕃將领深深吸了口气,迎著赞婆阴冷的目光,咬牙道。
“敌人夜袭,利用车,將装有天病人尸体的布袋和装有衣服、被褥的包裹全都拋掷到营地中......”
“什么”赞婆闻言吸了口冷气,大惊失色。
少顷。
赞婆脸色难看的带著一眾吐蕃將领站在一处堆积成小山的尸体约莫二十米的位置,依稀可见那些户体上斑驳的脓疮,他脸庞几乎涨成紫色,拳头握紧。
“无耻,这些唐军太无耻了!”
“竟然使此毒计!”
旁边的吐蕃將士们也是怒火中烧。
他们刚开始打开布袋的时候可是嚇的半死。
赞婆眸子犀利。
“这群唐军是想要利用的这些天来干扰我军。”
“刚刚接触了这些袋子的人,让他们现在都站出来。”
他心里清楚。
如果不管不顾,恐怕天很快就感染他整支大军,到时候根本不需要唐军跟他们拼斗,他们自己就溃败了。
身边的副將立刻领命。
不过很出乎赞婆的预料。
最终站出来愿意承认自己接触过尸袋的人,並不算多,只有百余人。
帅帐內。
气氛颇为凝重。
赞婆脸色阴沉。
他完全忽略了人性。
这些接触到户体的士兵们大多数也畏惧天,或是抱著侥倖心理,或是畏惧旁人异样的眼光,能够站出来的人却是不多。
“大將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一个副將忍不住道。
其余等人也是將目光放到了赞婆身上。
他们来时候气势汹汹,想的完全是借敌人身处天爆发之时无力招架他们,趁机將六胡州搅和的天翻地覆。
而现在敌人阴险的手段,却是让他们心里倍感畏惧。
那可是天!
纵然是再有权势的贵族,再有勇武的勇土,面对这般能够索人性命的恐怖疫病,那也是毫无还手之力啊。
赞婆脸色阴晴不定,摩著手指。
他现在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这些唐军太无耻了,太狠辣了。
连这种拋尸的毒计都乾的出来。
不过现在让敌人一嚇就回去的话,恐怕他就要成了噶尔家族的笑话。
他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在营地中设置隔离的区域,將那些接触天疫病尸体的士兵隔离进去。”
“接下来,整个营地之中要注意预防天。”
眾將士纷纷頜首。
待到这些將士离开,赞婆才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那就是这天可是不分敌我,这群唐军莫非是疯了,打算跟他们同归於尽么
数个时辰后。
天刚蒙蒙亮。
含州城外,吐番的军队便步步逼近。
数以万计的吐蕃將士气势汹汹,极有压迫感。
城头上。
尉迟循毓等將领面色冷然。
他们早就做好了敌人迅猛攻城的打算。
尉迟循毓摆了摆手。
旁边的士兵们脸上蒙著布,將一些毛巾,衣服等物放到大水缸中搅拌,其中不少衣物还隱隱带著血跡。
其后一队队土兵抱著大把的箭矢放到缸中,让箭头在水中浸染。
片刻后。
待到吐蕃的士兵向著含州城衝锋。
咻咻咻。
大量的箭矢犹如疾风骤雨般密密麻麻的朝著吐蕃军队疾射而来。
蛋。
“啊不少吐蕃的士兵们被射中。
吐蕃的將领们旋即发號军令。
“举盾。”
许多吐蕃土兵们结成阵势,纷纷举起盾牌缓缓向前推进。
片刻后。
吐蕃的军队就已经兵临城下。
而大唐的將士们则是丝毫没有的畏惧,纷纷將手中的石头,金汁泼洒下去。
整整半日。
吐蕃的第一次攻城,以失败告终。
赞婆虽然心里有了预料,但是仍然还是被这座城池的坚固给震撼到了。
那群唐军此时已经是不计代价的在防守含州城。
接下来数日。
吐蕃军队接连发动了几次进攻。
而大唐將士则是依靠含州城,数次击退了吐蕃的进攻,
七日后。
吐蕃营地。
“怎么回事”
赞婆眸子一缩,拎著面前医者的衣领,怒斥道。
“我不是让军中做好预防的措施了么”
“又怎么会忽然感染这么多的士兵”
他知道对方打算藉助天后,便立刻让將士们都小心起来。
所用的每一个器具都要用滚烫的开水冲洗。
但是天还是以一种他难以想像的速度扩散开来。
刚刚手下告诉他,军中感染天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数千人。
再这么下去,只怕整个军队都要玩完!
那医者脸色苍白,缓缓道。
“回稟將军,疫病发作大多是从伤口开始,应该是战场之上,敌人將武器淬了天之毒。”
赞婆闻言,脸色大变。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战场上的战斗。
没想到这群大唐的將土居然这么狠,这么做就不怕自己感染
还是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了
他放下医者,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待到医者离开之后,赞婆脸色阴沉冷肃的扫了一眼眾人。
眾吐蕃將士也是面色复杂。
他们都是吐蕃的勇土,让他们上阵拼杀,他们是毫不犹豫。
但是......这天,著实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的。
沉默半响。
赞婆缓缓道。
“大唐的將士已经疯了,竟以此天来做武器。”
“我们吐蕃的儿郎,不能折损在这种毒计手中。”
“我打算先撤,诸位可有异议”
眾多吐蕃將士听到赞婆的话顿时鬆了口气。
其中一人连忙道。
“大將军,敌人这般做,已然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我们现在跟他们打,只会让越来越多的將士们感染天。”
“暂时先撤,可伺机观察含州城的情况。”
“大唐的军队这么做,他们內部也必然是天席捲,要不了多久,就要通通死在天疫病之下,无须吾等动手。
赞婆闻言,点了点头。
他也是这个意思。
不管对方的增援会不会及时到,他现在都不能再打下去了。
再打,会把这些兵马全部折损在这里。
等到对方大面积感染天,只要对方支援还没到,他再选择动手也不迟。
“吐蕃的军队退了。”
城头上,太平凤眉竖起,看著远处渐渐远去,几乎看不见影子的吐蕃军队,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惊喜。
她颇为振奋的朝杨易道。
“你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
杨易挑了挑眉,眸中满是笑意。
“殿下未免高兴的过早了。”
太平一证,凤眉燮起。
“什么意思”
旁边的长孙璃月笑吟吟道。
“赞婆大老远的跑过来,结果啃不动含州城这块硬骨头,又担心自己的军队感染了天,只怕是先打算撤退,仔细观察城中的情况,毕竟,在他的眼中,咱们借用天作为武器,恐怕自身也会感染天。”
“他不是撤退了,而是伺机等待,等到我们大唐的军队陷入天危局,毫无战斗力的时候,他们就会再度捲土重来。”
杨易微微頜首。
他跟长孙璃月的想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