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2 / 2)

“怎么了?”谢川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人也清醒了很多。

林晗哑声说:“我现在在郊区,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我的经纪人,我打他的电话打不通……”

谢川心里咯噔一声,忙说:“你直接把定位发我,我现在过来找你。”

“不用你……”

“赶快,你想明天因为暴尸荒野上头条?”

林晗哽咽着说:“谢谢。”

挂断电话后,林晗很快把定位发了过来,谢川看了一眼,离他这儿大概就是二十公里的距离,开车一个小时左右,妈的他们这边就已经是近郊区了,林晗那边的定位显示比他们这边还要往外,那说明林晗现在至少是在荒郊野外!

谢川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他的动作算轻了,下楼的时候脚步虽然急但是有刻意放轻,但即使如此,智能锁开大门的时候还是被管家吵了醒来。

管家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谢川穿戴整齐要出去,惊了一瞬,一看表发现现在是凌晨,他惊讶道:“谢先生,您这么晚出去干什么?”

谢川扯了下唇角,可以压低声音说:“出了点急事,你小点声,别把祁宴吵醒来了……”

结果他话音未落,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祁宴皱着眉看着谢川,谢川心虚到不敢说话,管家连忙提高声音说:“先生,谢先生说有急事要出去。”

祁宴看了眼谢川,眯了下眼,然后转身回房间了。

谢川还以为祁宴这意思是不再管的意思,林晗那边也等不起,他忙对管家说:“那我先走了?”

管家摸了下额头的汗,干笑道:“您再等等。”

“还等什么?”

“先生。”

“?”

然后很快他就看见同样穿戴整齐的祁宴缓缓下了楼,手里还拿着一条羊毛围巾,谢川愣了下,就见祁宴把围巾系在了他脖子上,目光沉沉道:“我送你去。”

谢川看着祁宴的眼睛,第一次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上车之后谢川简短的把林晗的事情和祁宴说了,并把定位发给了祁宴,祁宴就按着导航出发了。

现在天色还是黑沉沉的,昏黄路灯像连串的夜明珠分布在街道两侧,现在也是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刻,谢川出来的时候就被冷风扑了一脸,要不是祁宴给了他一条围巾,他估计冷风都钻他衣服里面去了。

两个人一路无言,只有导航发出的机械女声。

谢川坐在副驾驶,低头给林晗发了几条安抚的消息后就关上了手机,在车子驶入无人的荒芜街道时,没忍住接着黑暗转头看向了祁宴冷峻的侧脸。

祁宴这个人如书里一样强大、冷漠,谢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不知道祁宴是个大反派。

可即使如此,他心理也非常明白自己和祁宴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祁宴是位高权握者,他在a市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如果谢川没有和他结婚,估计就是他阴影下不值一提的蝼蚁,就像那个书里的自己一样可悲的没有存在感,到最后还可能成为被牺牲的棋子。

但是和祁宴相处这些天以来,他却发现祁宴怎么和他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他确实冷血又强大,可是在谢川的事情上他总是保有一种非常不正常的耐心。

他似乎格外的包容他。

不论是影视圈的资源,还是那一车库的豪车,或者是六位数的衣服。

要说祁宴喜欢他吧,那到底是喜欢的是他,还是之前那个占据他身体的人呢?

因为这些物质上的富足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祁宴就已经给到自己了,甚至在那个人那么任性和无理取闹的情况下还会给,居然没有动手了结他。

这太奇怪了。

谢川越想越惊悚。

他还以为自己用上帝视角早就参透了这个世界,却突然来了一个他看不透的人。

不愧是笑到最后的大反派。

“看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以及停了下来,祁宴的头转过来的时候谢川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愣了下,难得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转回了头。

“在想什么?”祁宴的目光还定在他身上。

谢川顿时感觉自己有种被火烧的感觉,干笑道:“就是想,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好在哪里?”

“……帮我做夜宵,还帮我取针,现在又半夜陪我出来,都不问我是干什么。”谢川老实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祁宴转过头看着细碎的月色,淡淡道:“不是你说我不够珍惜吗?”

想着能快点离就快点离,生怕死在祁宴手里,可是现在怎么就是一想,心里就那么不是滋味儿呢。

谢川和祁宴说了自己要进组拍戏的事情,祁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他走的那天给他准备了两大箱子的衣服。

谢川想到自己当初才进剧组那会儿拿着那个三十寸大箱子时祁宴嫌弃的眼神,没忍住把话还了回去:“你要我去剧组待几年?”

他这次加上补拍的戏份最多七八天就回来了,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祁宴听懂了他的揶揄,也没有反驳,只是表情不太自然的说:“都是一些防寒衣物,是妈和奶奶特意给你定制的,交代我让你带过去,还有毛毯,被套。酒店的东西不干净,自带最好。”

谢川挑了下眉,故意问:“妈和奶奶准备的这些,那你为我准备了什么?”

祁宴掏出手机,问他:“一百万够不够?”

“……”

谢川怕了他了,撇嘴道:“你究竟是怎么意识到自己是gay的?”

这比直男还直啊。

祁宴看出来他不太开心,默默收起了手机,抿抿唇说:“你需要什么?”

那语气,好像谢川要星星和月亮他都会给他摘下来。

谢川叹了口气,无奈道:“祁宴,你多看点小说吧,学学书里的霸总都是怎么宠老婆的。”

“?”

谢川看了看时间,忙说:“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祁宴说:“我送你。”

“好。”

今天祁宴开的也是那辆特别为谢川准备的那辆车。

两个人并排坐在后面,不同于以前的事,他们总算是有话聊了,也不再两个人各占一边,谁也不理谁。

谢川平常话其实不是很多,和陆以晨都是随口扯扯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和祁宴待在一起却突然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在面对祁宴的时候。

“煤球什么时候回来啊?”谢川一上车就问祁宴。

“不出意外的话,明后天。”祁宴说。

从谢川上次和祁宴说起煤球这个事情开始祁宴好像就对那条狗上了心,一天要打一个电话给宠物医院那问问情况,搞得那边人心惶惶,快把那条流浪的小黑狗当成皇帝来治了。

不过这些还是今天早上祁宴和他提起煤球时他才知道。

谢川看了眼祁宴,说:“其实只要你多点耐心,小狗狗还是很容易教的。”

祁宴淡淡道:“知道了。”

谢川扯了扯唇角,眼里漫起狡黠的笑:“那我可以视频考察吗?”

他在拐弯抹角的说服祁宴和他打视频电话。

祁宴像是识破了他的小诡计,但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戳破,眉梢微挑:“随时欢迎。”

剧组祁宴不方便进去,住处已经安排好,王显带着夏橘也到了门口来接他,两个人只能在车里告别。

感觉快到的时候谢川准备了一肚子告别的话,等车停了转过头对着祁宴时又把那些话都忘了,只是说:“一个星期后见。”

祁宴点了点头,薄唇轻启:“乖一点。”

司机帮谢川把行李提到了酒店大厅内,一进去就看到了正往他们这边来的王显夏橘,谢川见状就让司机先走了。

王显看到他,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我差点以为你要借着这个伤退圈!”

谢川无奈道:“我倒是想,但是最近缺钱呐。”

王显纳闷道:“你不是嫁入豪门了,还缺什么钱?”

“私房钱。”

“……哈?”

谢川才入住酒店不久,陆以晨就过来窜房了。

两个人都一副瘫在沙发上不想动的死样子,陆以晨是最近戏要杀青了累的,谢川是这几天在家里骨头都躺酥了懒的。

谢川看着陆以晨疲倦的模样,想到林晗好像还借住在他家,问:“林晗呢?顾淮之最近没来找你们麻烦吧?”

陆以晨摆了摆手,一脸厌烦:“别提了,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力气来找林晗。”

“也是。”

陆以晨意味深长的看向谢川,啧啧道:“你最近过的挺滋润啊,看着气色好了不少,看来祁宴把你养得很好?”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谢川难得心虚了一下,故意转移了话题,道:“我看中了一套房,准备拍完戏去看看,你陪我去。”

“行。”陆以晨问:“你有那么多钱吗?我们那个小区的房子也不便宜。”

因为是私人府邸,光陆以晨那套就快八位数了,谢川看上的那套也不便宜,更何况就在陆以晨那一栋。

谢川叹道:“加上存款积蓄,差不多吧,不过买完了大概真成穷光蛋了。”

陆以晨好笑道:“你非折腾自己干什么,在祁家不是住的挺好的?”

“你丫忘了我和祁宴是合约夫妻?”谢川一想到这个心里就焦躁,望着天花板思绪也飘远了,喃喃道:“年后就要离婚了。”

陆以晨看着谢川那副鬼样子心里也了然了一些,挑明了说:“你看起来不想离。”

谢川头一次没有反驳陆以晨,也没有给出任何楞模两可的回答,像是一种默认。

陆以晨其实早该猜到的,他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陆以晨说自己了解他真不是吹牛逼,上高中那会儿谢川朝他使个眼色他就知道他要去哪家网吧开黑。

但谢川是个有主见的人,他这个人虽然冲动但是不至于犯贱,一个有任务在身,还穿去古代游荡了那么多年的人,根本不需要陆以晨多说什么,他肯定比谁都要明白利弊。

之所以至今还没有挑明,估计就是开始在心底分析利弊了。

“喂,我这里有个项目,你愿不愿意投资?”陆以晨突然说:“你反正暂时也搬不了,不如先把钱攒起来,赚足了再买也不迟,我帮你留着。”

谢川愣了下,啧啧道:“你这头脑搞什么投资?”

“……你要不要听?”

“听听听。”

话是如此,谢川还是很相信陆以晨的。

“最近我一直拉你去玩的那个手游,你觉得怎么样?”

谢川如实说:“还可以啊。”

谢川知道这个游戏现在还没有上市,是陆以晨发给他内部安装包他才能玩。那是一个格斗竞技游戏,走的是星际风,玩起来感觉还不赖,谢川虽然没什么游戏天赋,但游戏的好坏还是分得出来的。

陆以晨说:“其实那还是个半成品,是几个大学生开创的,最近正好面临资金问题,没有背景的大学生很难拉到资金,大多是被收购,但他们心气儿还挺高,不愿意把自己的心血卖了。我也玩了一段时间,觉得还可以就投了一笔进去,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适当投点钱。当然啊,我不保证他上市之后会盈利,但是以我玩这么多年游戏的经验来看,不会差。”

谢川想了几秒钟,说:“那投呗。”

“投多少。”

“一千万吧。”

陆以晨:“……你把你身家全投进去啊?”

“对啊。”

谢川有的是钱,他当影帝那会儿就攒下了不少钱了,哪怕后来落魄了自己也还有存款在那里。再加上他对物质要求不高,久而久之就把钱全部攒了下来,只不过其实他账户里的钱比以前还是少了很多,估计是那个占据过他身体的人滥用的。

陆以晨心里百感交集:“你这么相信我?”

谢川摆手道:“一是我相信你,二是我自己玩过,明白它的价值。”

“行。”陆以晨笑起来,又说:“要是亏了你可别怪我啊。”

谢川嗤笑道:“那我只能去抱我家祁总的大腿了。”

您的赏识,感谢您还记得我。】

这是霸凌事件真相出来后谢川的首次回应,没过多久,微博的评论就已经过了十几万。

而后谢川才在自己的微博回应了这件事情。

之后不久林晗、贺南、陆以晨,几位公开向他道歉的人以及一些谢川往年有过交识经历的全都点赞、评论、转发了他的微博。

谢川发完微博就切了号,谁的信息也不看了。

毕竟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这场风波在网上持续了很多天,于是《囚蝶》剧组也加强了现场的防控,最近剧组工作人员的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比起谢川刚刚过来时的爱答不理,简直让人感叹人性多变。

不过这对于早在娱乐圈尝遍冷暖的谢川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这要是身在古代,唾沫星子才是真的可以淹死人呢。

谢川就快要杀青了,他的最后一场戏是和林晗的对手戏,因为这场戏太重要了,所以林晗很紧张,来找他对了好几遍戏。

在开拍前导演也什么都没说,让他们自己找找灵感,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拍的都是六年后的戏份,因为许庭故被人陷害退学,双腿瘫痪,身体也遭受重大创伤,所以下半生都只能在病床上渡过。卫奚为了替许庭故报仇,和陆泽礼结婚后可以接近陆泽礼身边的人,报完仇回来后来找许庭故。

许父许母身体年迈,许庭故自己的继续也不多,高昂的医疗费用随时可能要了许庭故的命,所以这几年卫奚都有在背后默默资助,这也是他和许庭故分手后第一次过来亲自看望他。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他们都要克制情绪,表现的若无其事,六年的时光看似让他们变得疏远沉默,其实内心从未离开过彼此。

其实情绪波动不大的戏最难演,那种细微之处的感情犹如被蚂蚁啃食的内脏,酥麻的牵动着彼此的情绪。

这几天谢川的状态好得出奇,林晗的状态也好的不得了,基本只要是两个人的对手戏都是一条过了,这极快的加强了剧组的进度,所以这一场戏也没有人担心。

几分钟后补完妆,布置完现场,导演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整个病房顿时鸦雀无声。

卫奚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头发被他抓得有些刻意的凌乱,脚下是略破旧了一些的运动鞋,他早和许庭故的父母打好了招呼,尽管他们没有提前和许庭故说,卫奚还是异常的紧张。

他站在门口深吸口气,足足怔愣了半分钟才推开门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许父许母不在,只有许庭故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户背对着他在看一。

他好像又瘦了,一年比一年瘦,许母上次拍过的照片里还没有现在这么单薄。

似乎是听见病房门响,有脚步声传来,许庭故慢慢合上了书,侧过脸温声说:“妈,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卫奚就站在那里,听着他沙哑的嗓音,思绪转回好多年以前。

“庭故。”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想起,许庭故的脊背骤然僵硬了一下,他缓慢的侧过头,在擡眼对上卫奚湿红的眼眶时,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四年的时光,多么漫长啊。

当年的天子骄子坐在轮椅上,面容枯燥,双眼无神,再也不是那个西装革履站在领奖台上侃侃而谈的青年。

“卡!”

导演啪啪鼓掌,说:“恭喜许庭故杀青!”

“恭喜川哥!”

“恭喜谢川!”

“恭喜谢影帝!”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出这一句,于是又接二连三的响起那三个曾经被谢川听厌,近两年却再也没有真心听见过的称号。

导演上前来抱了一下谢川,叹道:“谢川,我承认我之前对你一直抱有偏见,但是你进组后的表现实在太令人惊艳!前程似锦!希望下一届金奖能有你。”

谢川谦虚道:“下一届不就是明年么?我就是明天进组也赶不上趟了。”

剧组顿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谢前辈,恭喜您,您的演技真的很好!”

林晗也有些激动,大概是因为刚才被情绪牵动,这会儿眼眶还是红红的。

谢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赖,林晗,记住我之前说的话,不要往回看你的舞台才会变得更大。”

林晗郑重的点点头,说:“嗯,我记住了!”

为了庆祝谢川今天杀青,拍完这场戏之后今天就没有别的戏了,导演在酒店三楼包了好几个包厢请全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一起吃饭。

谢川原本觉得阵仗不用那么大,想婉拒了,但是无奈几位导演盛情难却,谢川还是去了。

在饭桌上他们也不敬谢川酒,只是一直拉着谢川说话,一口一个感谢一个道歉,搞得谢川怪不好意思的,毕竟说实话他们也没对不起他啊,这样搞得谢川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领导一样,陆顶流都被撂在一边了。

谢川受不了这种氛围,没过多久就问陆以晨借了根烟找了个借口逃了。

酒店厕所旁边有一个吸烟室,谢川走进去嗦了好几根心情才平静下来些许,他吸的一身烟味,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从厕所里面出来的贺南。

两个人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谢川知道自己身上大概这会儿味道重的很,于是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对贺南说:“你先走吧,我散散味。”

贺南反应过来,笑了一下,说:“谢前辈,还没来得及和您说杀青快乐。”

谢川笑说:“现在也不算晚,谢谢。预祝你杀青愉快。”

两个人的对手戏很少,所以平时在剧组就很少见到面,所以并不是很熟,至多就是个打过招呼的交情。

谢川也不欲与他多说,说:“你快回去吧,我去洗个手去。”

“谢前辈。”贺南却突然出声喊住了他:“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谢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贺南说的是哪件事,谢川说:“信则是,不信就不是。”

毕竟他说再多也没用,都要靠贺南自己的内心选择。

贺南垂下眼,道:“我能感觉到你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不爱我,不管我做多少怎么做,我和他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我只是不知道,如果不爱他离开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未来的路又该怎么走了。”

谢川怔住,他刚想说“你难道没了男人就不能活吗”,可是又突然想到原书里面的属性。

原书的属性就是所有人都在围着顾淮之转,就连夜店里面的小鸭子都会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但是所有人在他那里都是炮灰,就连林晗也是他利用的筹码。

贺南在书里面其实只是一个比谢川多一点点剧情的炮灰,他被顾淮之和谢舟利用,又被人挑唆后对林晗下手,最后的结又被谢舟背刺,从此沉寂。

或许贺南活成这样也不是他自愿的。

就和谢川以前一样,被驱使、被背上的属性给牵绊,或许是因为原书里面他的使命就是围着顾淮之转,所以一离开顾淮之他就失去了方向了。

谢川突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想到自己被阴霾压住的那几年,心情也有点低落,他想起什么,看向贺南,对他说:“回去唱歌吧。”

“……唱歌?”贺南愣了一下。

谢川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选秀出道,歌手出身,你那么热爱唱歌,为什么要踏入演艺圈?”

贺南骤然僵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的路在后面。”

是啊,为什么呢。

好像只是因为林晗也进入了演艺圈,以前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看林晗演的戏,于是贺南也总是幻想有一天家里的电视会换上自己演的戏,以至于把自己当年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可谢川怎么会知道呢?他的语气和眼神,像是看破了一切,像是早就明白贺南为什么要放弃。

他还想要问什么,谢川却已经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谢川去上了厕所,又用手洗了把脸,直到闻着觉得自己身上的烟味散的差不多了他才走出厕所往包厢的方向去,没料到走到一边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后笼罩过来,将他压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那人的力气极大,身量很高,再加上谢川猝不及防,等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桎梏住了,眼睛也被温热的大掌遮住。

他原本还想挣扎,直到闻到了萦绕在身边的沉木香。

他弯了下唇角,微微擡起脸,压低声音说:“原来祁总喜欢玩这种py?”

么奖项奖金年年拿,在哪里都是最优秀的一个。

他享受每一个挑战自我的瞬间,但是从来没有考虑伴侣的问题。

在他看来,谈恋爱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而生理需求必须要建立在爱上面,因此在国外的时候身边的朋友就老是打趣他是“老古董”,他不对别人的生活做评价,但也从不见别人的评价放在心上。

他一直单身到二十九岁,以往到了这个年纪父母就会开始催婚了,好在他的父母非常开明,从来没有就婚姻一事对他催促过,只说一切顺其自然,结不结婚都要看他自己。

婚姻,对祁宴来说并不是可怕的字眼,只是他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和精力,也无法想象有另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家里,睡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没有想象过自己身边会出现那样的一个人。

直到那一天,他从f国刚谈完一项合作下了飞机,上车回去时却因为机场交通堵塞堵在了门口。

连轴转的出差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祁宴眯着眼靠在车里小息,却骤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他自认为他车里的隔音已经足够好,可是那尖叫声却远远胜过了他的隔音玻璃。

祁宴皱着眉头看向窗外,只看到一堆人围在机场门口,一些女孩们穿着一样的衣服,手里摇晃着什么东西,个个都是兴奋又欣喜的模样。

祁宴转头问司机:“发生了什么?”

司机望窗外看了一眼,说:“好像是有明星的粉丝过来接机了。”

祁宴的耳边尽是尖叫与嘶吼,他心里不耐,揉了揉眉心,沉声说:“还要堵多久。”

司机知道他不开心了,连忙说:“应该差不多了。”

祁宴没再说话,转头无意的朝窗外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

他看到一个身着白色T恤身高腿长的青年提着一个小行李箱从机场内走出来,顿时场外的尖叫声更加大了,那些男生女生们像是扯着嗓子在哪里喊,喊得祁宴一阵耳鸣。

祁宴并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成语,事实上在那之后到现在也不相信,他想那大概只是一种奇怪的悸动,那应该叫什么呢,如果他们上辈子见过的话,那应该叫好久不见。

有些人好像就是见了一面就会让你觉得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祁宴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被那个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随着青年的身影移动,直到青年停在一辆保姆车前转身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俊美清秀的脸庞,他在阳光下笑着朝粉丝门摆摆手,朗声说:“回去吧,下次见啊!”

那是祁宴从未见过的意气风发,肆意张扬。

其实那一面甚至不超过一分钟,青年打完招呼就上了车,车流汇入人群中,没过多久就再也看不见。

可是自那以后他就记住了人群竭力呼喊的那个名字:谢川。

山川行止,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