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3
单人床的空间本就十分有限。
更糟糕的是,程菲这张小床是很多年前买的,而且床头床板的材质都是实木,许多接口的钉子都已有了松动的迹象。
平时这张床都是程菲一个人睡,她骨架小体重轻,翻身打滚什么的都很轻松,没听见过异响噪音。
因此,程菲也是直到这一天,才发现木板床原来有如此尴尬且致命的缺点。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
姑娘两腮绯红全身滚烫,被男人一双大手掐着细腰摁死在他身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根本逃不掉,只能一边压着声音呜呜哭,一边承受身下磨人的需索。
下方,余烈双眸漆黑而幽暗,夹杂浓重欲色。视线在黑暗中锁死程菲。
目之所及,能看见她眼睛闭得紧紧的,眼角嫣红而湿润,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细眉拧成结,粉润的唇微张着。
如果更仔细地去看,能看见一条小巧粉软的舌藏在唇齿背后,怯生生地轻颤不止。
像是痛苦,又像是正在经历最极致的快乐。
矛盾,妩媚,并且格外娇柔。
这副神情有种很奇特的美感,落在余烈眼中,简直催生他的破坏欲。
分明爱她爱到骨头缝里,可以为她死也可以为她生,但,每次在这种时候,余烈内心深处又总是克制不住地升起一种恶念。
想要变本加厉向她索取爱意,想要跟她抵死缠绵,想要看她更多更妖冶的媚态。
想要狠狠地欺负她,让她更大声地哭。
可这个念头在出现的第二秒,余警官就意识到,这项极其常规的工作在今晚实施起来极有难度。
他再离经叛道不做人,也还记得这里是小姑娘的娘家。
老丈人和丈母娘就睡在隔壁屋,仅一墙之隔,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倒是没太大所谓,总还得顾念着他怀里这个娇滴滴又薄脸皮的祖宗。
这妮子平时连跟他接个吻都会脸红好半天,要是大半夜偷吃禁果被程叔蒋姨发现,用脚指头也知道她会多崩溃,事后不知道要跟他怎么闹。
在“放开了畅吃一顿肉”和“暂时忍耐今后顿顿吃肉”这道选择题之间,余烈心里掂得相当清。
因此,尽管这会儿怀里的小娇娃已经神思迷离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余烈却依旧保持着清醒和冷静。
他额头上蒙着一层细密的薄汗,额角青筋凸起,下颌线紧绷,竭力地忍耐、克制,控制腰腹力道和频率,不敢过于放肆。
余烈平时在床上是典型的野狮子狼痞子,很少有这么温吞平缓的时候。
但,尽管他已经相当缓,怀里的小姑娘还是像完全承受不住,咬着手指细声细气地哭着。
好在她虽然在哭,发出的声响倒也不大,具体响度,跟余烈他们单位散养的小橘猫打呼噜时差不多,软软的,绵绵的。
因此,姑娘在情动时软媚又酥骨的轻泣,余烈觉得问题并不大。
真正的问题,出在姑娘这张漂亮可爱的小碎花单人床上——
也许是木板床本身的材质使然,又或许是因为这张和它主人一样弱不禁风的小床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余烈每挺动一次窄腰,尽管动作已经极轻极柔极缓慢,小床还是会随之发出一声格外暧昧的“吱嘎”声。
吱嘎,吱嘎,吱嘎。
夜深人静的卧室里,小碎花床就像在给余烈捧哏似的,十分配合,不停地“吱嘎”,而且还会跟随余烈动作的力道和频率而调整音色。
时而尖锐短促,时而沉闷绵长。
听着耳畔连绵不休的木板床发出的“吱嘎”声,余烈很轻微地拧了下眉。
他刚才进程菲卧室的第一时间就观察过,这张碎花床床头靠置的承重墙墙,和主卧刚好是共用墙体。
也就是说,床头每一次在冲力下碰撞墙面,穿入主卧那边的声响都会非常清晰。
程叔虽然酩酊大醉不容易醒,可蒋姨好人一个清醒得很。
余烈不动声色地思索着,深眸里的欲色却半分不减,仍旧直勾勾注视着坐在他腰腹上的小姑娘。
为了让木板床头碰撞墙壁的声响消失或者变弱,余烈轻轻滚了下喉,开始尝试调整动作。
可无论怎么调整,那声响都存在。
须臾,余烈所有动作都停下来。
滴答,滴答,床头柜上的闹钟静悄悄偷走两秒钟。
这头,程菲本来还轻咬着唇瓣用力忍耐着,察觉到余烈停下不动,不禁有些茫然。
今晚这个向来凶残野蛮的男人一反常态,这样柔而缓的碾磨,对程菲来说十分新颖。
起初的时候被胀得痛,到后面时渐渐适应,身心便都在他的温柔中软成一汪春水,只觉得快乐。
可是……
为什么忽然停下了?
她像是乖乖咬了钩的小鱼,被他从水里拎起来,悬在半空不上不下,说不出的难受。
程菲这会儿脑子懵懵的,身体感官主宰了思维,睁开眼,拿一副湿漉漉的泪眼望向余烈。
姑娘和男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视线就这样冷不防撞在了一起。
“你……”程菲脸蛋红扑扑的,细声问了句,嗓音软得能掐出水来,“你怎么不动了?”
说话的同时,她低下头捧住他脸颊,伸出粉嫩的舌尖,在他薄润的下嘴唇上轻轻舔了舔,小猫似的亲。
带着种天真的示好和渴求。
余烈正忍得难受,让小家伙这么一撩,全身血液都开始逆流,被激得血脉贲张每寸肌肉都快要炸开。
“……”他眼底瞳色更深,喉结滚动,低喘了下,嗓音出口哑得教人心惊,柔声应她,“这床不好,动起来有声音。”
“什么声音……”姑娘有点不满地皱起眉,脸蛋皱巴成一颗包子,舔咬着他的唇瓣,软声撒娇,“我怎么没听见。”
“说明你是乖宝宝。”余烈迎合她难得的主动,温柔回吻着她,“没有分心。”
“那现在怎么办。”程菲贴紧他胸膛,轻轻蹭了蹭,语气里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哭腔,“不继续了吗。”
这纯真无辜的一扭二蹭,把余烈勾得火气直冲头皮。
他两颊浮现出薄红,呼吸全乱,掐在她细腰上的修长指骨有力地收握,一边制住她,一边直勾勾盯着她,问她:“你想要我么?”
程菲腰肢被箍死,完全动不了半分,这下连想解解渴都不行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几乎将人逼疯。
下一秒,姑娘望着他,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要……”
轰一下,余烈脑子里那根名为克制的弦,彻底断得稀碎。
他一只手箍紧她腰身,另一只手腾出来,一把扣住程菲的后脑勺,下颔一挑便狠狠吻上去。
今晚受场地空间限制,余烈本就已经忍了很久,一个吻只是引子,野火燎原,之后便彻底收不住。
他舌尖撬开她齿关,长驱直入,在她口腔内翻搅,恣意榨取属于她的清甜与美好,直将程菲吻得喘不过气。
羞赧加上缺氧,程菲两颊的颜色越发娇红。
所有氧气都被余烈夺过去,肺部憋胀不已,她眉头皱得紧紧的,歪过头想喘口气的工夫,忽然身子一轻,被他勾住两条腿根给抱起来。
余烈长腿一跨下了床,深吻程菲的唇,将她抵在了纯白色的墙壁上。
本来半进不退。
这一抵,直接全数深入。
“……”
程菲呜咽出声,泪水泉涌似的从眼角冒出,沿着她绯红的脸颊往下滚落,又被余烈温柔地舐去。
墙上没有吱嘎吱嘎的烦恼,那种刺耳又尴尬的异响终于消失。
余烈微合眸,棱角分明的下颔往上扬,喉咙深处溢出一阵满足的叹息,沙哑性.感到极点。
一滴汗水顺着他下巴滴落,不偏不倚,吧嗒一声掉在姑娘瓷白如玉的胸口。
程菲泪流得更厉害。
身体被余烈抱起,没有任何着力点,两条细生生的胳膊只能无助地攀紧他脖颈,全身颤个不停。
小碎花睡衣早就不知所踪。
程菲细腻雪白的脊背抵在墙壁上,上上下下摩擦,冷硬的触感硌得她不舒服。
她脑子昏沉沉的,已经没办法连贯地说话,哼唧了一声,表达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