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历经十年的岁月,他们坐在家中的书房里回顾往昔,感叹兄长的变化时,回忆起那两个小时身体依旧不能免俗地颤抖。
因此他们更惊讶于谢黎为了爱情放下手中权力的行为。
谢姝舌尖的冰块全化成水,她咽下后再开口说话:“所以大家都说爱情是毒药,几乎从根本上改变了一个人。”
他们可以由此延伸讨论的话题有很多,可惜天色已晚,明天他们家还要招待一大帮子人,谢延岐说了他最想说的话:“希望我们不要变成那样。”
“当然不会,”谢姝志得意满地笑,笃定说道:“谁也不能让我完全改变。”
彼时她处于人生的青春时期,她的电影即将在全国甚至全球掀起风暴,初出茅庐就能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谢姝比任何时期都要得意。
得意过头便会忘形,以至t于随口许下无法实现的承诺,留给未来的自己回味过往的愚蠢心情。
节日当天,按照惯例是由谢姝一家招待。
年前佣人的忙碌都是为了这天,一整个家族的人齐聚,长辈小辈出现在一起,人多眼杂,最容易发生口舌之争,不出乱子就是好事了。
好在谢姝的父母经验丰富,一大家子人被安排得有条有理,直到下午都没有发生事故。
午饭吃得太丰盛,谢姝在家中走动消食,正好碰上同辈的人在打牌,一见她就招呼她坐下一起玩。
“你的两个哥哥都被拖走盘问去了,找不着人,妹妹赏脸玩两把还行?”
邀请她的人是相熟的远房堂姐谢鹤莲,她的爷爷和谢姝的爷爷是兄弟,他们血缘上不亲近,因为之前一起在加拿大上过学,关系反而比普通朋友更熟悉。
谢姝本来想搪塞过去不参加他们的牌局,眼神却扫到了谢鹤莲对面坐着的谢鹤英,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换上一副笑脸上前,“玩的什么?我会才能一起玩啊。”
桌上的第三人是谢姝另一位远房兄弟谢奚,他介绍说:“是牌九,你一定会玩。”
谢姝顺着他们的邀请坐下,笑吟吟地回应:“玩的是牌九,那你们可要小心了,不要把私房钱都输给我。”
“要是你赢了把房子输给你都无所谓,就是你别太自信赢不了。”谢鹤莲也配合她开着玩笑。
手上的牌是一盘局,嘴上说的话是另一盘局。
谢鹤莲手下动作不停,嘴上闲聊调和氛围:“妹妹最近在阿英那做事吧,怎么样啊?有没有意思啊?”
“还可以吧,”谢姝出牌,目光扫过谢鹤英,意有所指说:“挺有挑战性的。”
她坐下玩牌没有别的理由,就是因为这里坐着谢鹤英——把《第一炉香》这个满是陷阱的项目交到她手里的坑货。她当时不算账是因为诸事缠身腾不出手,今天休假时间充足,玩牌缺人时又正好撞上了她,天时地利人和俱在,谢姝必要让谢鹤英在牌桌上尝尝她当时的滋味。
谢鹤莲和她弟弟是一个妈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胎养的更好,她弟弟没长的心眼全长到她身上了。谢姝不信她对公司里的矛盾一无所知,最有可能是今天的牌局她故意找来谢鹤英和谢姝,存的是帮他们化解矛盾的心思。
“哎呦,我们妹妹多聪明啊,哪有什么能难倒你的?”谢鹤莲有意奉承她。
谢姝听了笑笑,“外面的麻烦都不算什么,麻烦的是自己的人不忠心,不然怎么说家贼难防呢?”
“家贼”脸色沉了几分,安静到现在终于开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谢姝佯装不解,“就是我刚去公司的那几个下属啊,也是我年龄太小了,他们资历深看不惯我是正常的。”
下属不忠心,问题出在哪里已经很明显了,上司的授意只怕必不可少。
谢鹤莲打断谢鹤英想开口的动作,抢先附和谢姝:“下属要及时敲打,不然总有一天会爬到上司头上去,哪里都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