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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尽 古月阿酒 1631 字 3个月前

有人想对梁画玉不利!

而这个人,显然就不是同在席中的人!

一个隐约的名字浮上心头,宋方州却来不及确认,只想起梁画玉与陈明光今日拌了嘴,梁画玉连一句话也不肯对陈明光讲,恐怕是更不会允许他相送,眼下应是孤身一人……

一念及此,宋方州更觉心神凛凛,只听聂昭吃力地道,“救……去救……她……”

“去救什么救,你现在这模样我他妈去救谁!”宋方州脸色铁青地斥骂一句,再顾不得任何风度,一脚便将房门踢开,却被她紧紧攥住手腕——

低头看她,但见那双已然失神的眼,却还焦灼而艰难地盯着他,似是央求一般。

心头蓦地揪起,宋方州再也迈不开脚步,只气急败坏地骂了句“妈的”,随即将她撂到沙发上,深深沉下一口气。

他回身拿起电话,不知拨到了何处去,开口却十分不客气,“找陈雪堂听电话!”

昏沉里听到这一句,心中大石总算落地。聂昭终于放弃了挣扎,就那么闭上眼,任凭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吞没……

天色尚未完全放亮,细淡天光从长窗照进来,将一个孤寂的影子投在地上。隔着病房门上的细细长窗,宋方州默然望着那沉睡的女子,仿佛望得失了神,良久也未曾眨一下眼。

走廊的大门忽然开启,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近前,伴随聂征夷沙哑的声音,“她如何了?”

“没事了。”宋方州回身看他一眼,显然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一边示意他往走廊深处走。

聂征夷驻足门前,隔着门窗匆匆望得聂昭一眼,不敢停留,随即跟上宋方州,听他继续道,“医生已断定那药物无碍,只是会暂时性地干扰神经,令人休克晕厥,昏睡12个小时以后她便会自然苏醒。”

“那就好。”聂征夷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那男子神容憔悴,眼里尽是红红血丝,全然不复往日丰神,显然是整夜未眠了。

沉吟片刻,他不由就开了口,“不是都说没事儿了么?你也是重伤初愈,经不起这般苦熬,该休息得休息。”

宋方州“嗯”了一声,眼神低低垂在地面上,目光平静,近乎空洞。

聂征夷叹息,看他模样也是不打算听劝了,暗啐一句这倔强性子跟那丫头一个样,转而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津田良二做的手脚吗?”

“津田良二没必要费这个周折,也没理由对付梁画玉,做手脚的人应是李昆展。”

宋方州擡眸看他一眼,依旧是面无神情的,目光中却有暗茫闪动,徐徐道,“李昆展的目标是梁画玉,那杯酒原也是梁画玉的,却被聂昭误饮。李昆展逃出以后一心想拉我下水,揭穿我的身份,起先已对聂昭下过一次手,却被她化解了,此后聂昭又搬到了我那里去,想必是李昆展寻不到机会了,便又想到梁画玉。毕竟,画玉先前刊登的那篇报道令他名声扫地,现在落了难,整座上海滩没一个人肯替他说话,他必定是想胁迫画玉澄清此事,先将风向控制住再管旁的。好在聂昭心思快,陈雪堂去得也及时,若再迟上一步,画玉便当真被李昆展的人劫走了。”

“嗯,这畜生倒也算有些脑子,知道若想翻身,便得从舆论下手啊。”低沉迫人的声音里,聂征夷始终蹙着眉,回身往聂昭的方向望一眼又道,“丫头真没事儿,是吧?”

宋方州没说话。

聂征夷忽然站直身子,变了神色,“说话啊?”

“她这一次没事,我保不了她下一次没事。”宋方州淡淡说着,眼里却是遮掩不住的痛惜与无措。他擡眸看向聂征夷,倨傲惯了的神情中竟透出一种罕见的迷茫,语声也跟着沙哑,“她跟了我以后,每日都是这么提心吊胆的……”

“她本来也提心吊胆啊,她是警员啊兄弟!”

“我是说,是我高看自己了,我还以为,只要有我在,便没人能伤害她,现在我真后悔,不如当初——”

“后悔也来不及了,‘黄泉计划’不能再换人了!”

望他那神情,聂征夷当然明白他的愧疚,心下哀伤之余,只好极力劝解,“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我跟你讲个例子啊,就我的例子,起先知道李昆展就是当年那个畜生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也是想着将她保护起来,不让她再插手这案子了。结果你看,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不是也一样坦然面对了么?你我现在都算是见识过了,这丫头并不软弱,有些时候比咱们t男人都刚强,你别总想着把她往外推,她喜欢你,愿意跟着你,也用不着你保护!”

宋方州没说话,只侧首笑了一笑,眼里浮现光芒几分,似想到了那女子的倔强模样。

闭目沉下一口气,他重新看向聂征夷,郑重道,“李昆展两番失手,我认为他不会就此罢休。我现在还想不到他下一步会如何做,总之,我的身份兴许很快就会被揭穿,我想,应当尽快——”

“嗯,你这顾虑有道理,我明白你意思了。”聂征夷截过话来,沉默良久,神色凝重地问,“只是,你真舍得吗?”

宋方州上前两步,遥遥望向聂昭病房的方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