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啧。”常讼在一旁评价道：“这微博平时热搜管得那么乱，我哥前几天都住在上面了也不见得撤下来，问这个问题无疑是还嫌热度不够高，真服了。”

林昨风没说话，静静地听江屿出的回答。

“这次的音综和以往都不一样，见到了很多非常有实力的音乐人，我也学到了很多。而且作为我的出道综艺的衍生节目，我的情感会不一样，大家可以多多关注。”

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认真回应了主持人的问题，也间接表明原来的节目有问题，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过了，没必要再拿出来讨论。

林昨风蹙眉不语，他在想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回答，但是自己的回答多半得上热搜。

“还得是我哥，真体面。”常讼将手机拿开，此时江屿出已经离开红毯了，他叭叭着：“我什么时候能变成我哥这种成熟男人的模样啊？”

林昨风不由得一笑：“你这么喜欢江屿出？”

“啊？”常讼听这话一愣，但用自己的脑回路想了下：“是啊，他太强了，谁不喜欢他？今天来的艺人没几个不喜欢他的。”

林昨风能感受得出来，常讼对江屿出更多的是一种崇拜，就像原来的自己。

可是别人的话……可能就不是了。

红毯之后，很快就是盛典最重要的环节。

“你们现在后台候着，开场表演之后主持人念完开场词就是你们。”工作人员说着。

林昨风并不需要唱歌，所以也不用耳返和话筒，对他而言，这根本算不上非常正式的表演。

“我还第一次表演给这么多艺人看呢。”常讼调侃着自己。

林昨风看他正在整理耳返：“你是在紧张？”

“有点吧，毕竟我哥也在，要是唱不好下台直接踹我了。”他半开玩笑道。

林昨风疑惑：“他还会踹人？”

“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他说着看见来人闭上了嘴，乖乖喊道：“哥。”

林昨风闻声回头，只见江屿出和韩有眠一起走过来了。

“嗨喽。”韩有眠挥了挥手。

江屿出只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定睛在常讼身上：“等会儿我就在台下盯着你。”说着他拍了拍常讼的肩，紧接着就上台了。

“靠……完了完了。”常讼抱头悔恨：“早知道就不答应表演了，真服了……”

“他又不打人，吓你的。”林昨风淡淡道，眼睛盯着台上。

常讼想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这时候伴奏已经起来了。

江屿出和韩有眠的台风很稳，两人配合得也很默契，中间什么时候该对视，什么时候该走近就跟掐点过似的。

“太稳了，转音还是还是那么牛逼。”常讼评价着。

林昨风问：“你不紧张了？”

“紧张啊。”常讼理所当然：“但适当的紧张有助于超常发挥，没事，只要今天不破音就可以了。”

心态真的很奇特。

林昨风决定噤声。

这时候他们已经唱完了，主持人正在上面念着串讲词，无非就是调侃一些艺人今年的出圈场面，倒也有趣。

“你们准备好，马上就上场了。”工作人员在一旁提醒道。

没一会儿，台上就暗了下去，林昨风跟着地上的荧光标识坐在了琴凳上。

场内都是直播镜头，几乎所有的艺人都很认真地看着台上，屏幕的镜头时不时地扫着

此时，歌曲到了间奏的部分，镜头给了江屿出一个特写镜头，但他的眼睛盯着台上没注意。

“欸，打个招呼？”韩有眠在一旁戳他。

后者掀起眼皮看了眼旁边的人，随后也意识到了镜头，但只是看了下就收回了目光。

随后就扫过去了。

“啧，真高冷。”韩有眠评价道，“刚才不是没唱……不对，你没看常讼？！”

江屿出：“你猜。”

“我猜个p……”他说着捂嘴，小声道：“我还以为你刚才跟常讼说的话是真的呢，林昨风有什么好看的？”

江屿出偏头挑眉看他，也不说话。

“操……你这个眼神好恐怖。”韩有眠离他远了些，“我的意思不是说他不好看，他长得好看是事实，我的意思是他只是弹琴，你听不就完了？”

江屿出没回他，眼睛又看着台上。

韩有眠无奈：“得，我算是知道了，这个弟弟比你亲弟弟还重要些，说不得一点。”

半晌后，身旁传来一声：“嗯。”

下台后，常讼松了口气，“刚才我瞟到了我哥的表情，他在笑，你知道吗？太恐怖了。”

林昨风随口道：“可能你唱得不错啊，他不是说要盯着你吗？”

“是……吗？”他扯着嘴角，表示这根本不可能。

下台后，两人循着座位表坐到了位置上，他们两个挨着，江屿出就坐在他们前面的位置。

这时候韩有眠转头笑道：“你两配合得可以啊，很棒。”

常讼跟着：“哎呀，没你和我哥好，你两才牛逼。”

“你们两个要互吹离我远一点。”江屿出出声道。

常讼瞬间坐直了身体，闭上了嘴。

韩有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揽上了他的肩，“你这人就是太无趣了。”

江屿出没任何的反应，但是林昨风的眼睛就停滞在了那搭在江屿出肩上的手上。

有些碍眼。

他根本没心思听台上主持人在说什么，心里有些乱。

明明韩有眠的动作就是普通的朋友之间会做的，之前徐净北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也没觉得不对劲。

“欸，林哥。”常讼拉着他。

林昨风疑惑：“干嘛？”

“上台领奖啊。”常讼指了指屏幕：“咱两。”

林昨风擡眼看着金色大屏，上面正在播放自己在《ListentoMe》的初舞台，接着还放了自己EP的主打。

随后屏幕上出现的字幕是：年度最佳新人歌手奖。

新人……

记得第一个直播舞台的时候给自己的介绍词也是这个，用这一个词汇就把他和江屿出的距离隔了五年的时间。

从过道直到舞台，林昨风捧着奖杯的时候也没觉得多高兴，可是曾经的江屿出也拿过这样的奖，就好像走了一遍对方的路。

这一刻，忽然觉得距离有在慢慢靠近。

“好的，有请昨风发表自己的感想。”

走到立麦前，林昨风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笑了下，眼睛盯着场内为数不多的来到这里的粉丝。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作为一个音乐人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创作出能让更多人喜爱的音乐作品。”他说着笑了下：“只是这条路上我稍微停顿了下，可磨刀不误砍柴工，希望下次的时候能将新人的这个标签摘掉，谢谢。”

走下台的时候，常讼比了个赞，“你发言好帅啊，显得我话真多。”

林昨风：“……每个人风格又不一样，比这个做什么？”

“也对。”常讼耸肩。

这时候已经进行到下一个奖项了，林昨风坐回位置，大屏幕上的人是江屿出。

今年他参加的舞台太多了，发歌也不少，所以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很多场面都是一晃而过。

“恭喜江屿出获得年度实力派歌手奖项。”

林昨风没注意，这才发觉江屿出早就上台了。

他将麦克风微微擡高，但还是弯了弯身子：“谢谢大家对我的肯定，接下来我也会秉持着音乐人的热忱之心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

“还是我哥帅。”常讼擡手鼓了鼓掌，“这语气没几个人能说得出来。”

林昨风抿唇，默默地鼓掌，眼神跟随着台上的人。

歌手的奖项颁完后，接下来就是演员。

清一色的演员站在台上，林昨风大都感觉陌生，歌手他基本都认识，可是他平时也不看电视剧和电影，所以演员几乎都很眼生。

除了几个演了十几年戏的实力演员，他只认识白秋和另一个拍电影的年轻男生。

颁奖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饶是平时直播熬夜到飞起，林昨风也被无聊得有些困了。

等到好不容易结束以为能走了，结果通知所有的艺人要上台拍个大合照。

他想到了很久之前看到的一个讨论：究竟谁有资格站C位？

挺有意思的。

林昨风慢悠悠地上台，决定等那些人站得差不多了才找个位置站着，可是他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拉了过去。

定睛一看，这人他不认识。

好像是刚才上台领奖的某个女演员。

由于对方是女生，他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问；“干嘛？”

“之后想跟你谈个合作，要不先认识一下？”她笑着说。

林昨风不解：“可以不要拉着我吗？”

“我穿裙子不方面上台阶，你帮个忙呗。”

“……哦。”林昨风虽然不太习惯，但看她裙子很大，也的确不方便走路，作为一个绅士搀一下是理所应当。

女生凑近说：“我叫冯桃，你可能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里见过我，我是演女主的那个。”

没看过，不知道。

但林昨风还是说：“哦。”

冯桃感觉有些被冷落了，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这人看都不看一眼，难不成是害羞？她盯着林昨风的侧脸，看了许久，即使是在圈子里看了那么多的帅哥，但是眼前的人的确会很容易让人心动。

更何况还是个家世显赫的帅哥。

“那个……”林昨风说着偏头看她，后者觉得这事有转机，连忙睁大眼睛微笑。

但林昨风很认真道：“你现在应该不需要搀着我了。”

缓了半天，“啊……好，谢谢。”她尴尬地收回手，觉得有些丢人，但想到有镜头也极力维持笑容。

林昨风没在意她的情绪，他眼睛一直在捕捉江屿出，一开始后者只是随便找了个边上的位置站着，但很快被旁边的人笑着推到了中间的位置，很明显地能看出来，江屿出也不想过多争执，也就站在了那个位置上。

恍然间，林昨风觉得此刻的江屿出应该是很想逃离的，他不想被人推到那个位置上，可是却又身不由己。

而站在那个位置的人需要承受很多的压力，万一将来有一天出了事情，那么这一幕就会被千万的网友拉出来审判。

“昨风，你来这儿！”一个眼熟的艺人喊着他。

他不认识这人，只是微微摇头。

旁人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虽然都知道林昨风的身份，可是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劝退了不少想借此示好的人。

拍完照，这场盛典也差不多结束了。

粉丝们早就散去，内场都是艺人和工作人员。

有些行程很忙的早就匆匆离去，剩下的人要么在交际要么在等司机。

“林哥，我回去了啊，拜拜！”常讼挥了挥手。

林昨风点头：“好，再见。”他也准备回去了，实在是有些困。

走到拐角处，他看见了江屿出的衣角，本想上前，但是紧接着他又看见了魏质，他似乎和江屿出说了什么，后者微微点头，然后两人就走了。

他们两个要说什么？

那件事情之后魏质还能够问心无愧地和江屿出面对面说话吗？

林昨风挣扎片刻，最后忍不了了，还是决定去看看。

可是他刚擡脚——

“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