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你修于宴又不是特例
“半个小时后就要进行高层会议了,这是会议资料,您看……”
“取消。”
高文洁蓦地打断他,助理显得为难。
“可董事会的人已经对高总您有了意见,要是不去的话……”
后面的话,助理没再说下去,高文洁却心知肚明。
又要和之前一样处处使绊子?
那她倒要看看,那群只知道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老东西,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
“不必管他们,你先出去。”
助理欲言又止,可撞进高文洁悲怆的双眸,却又神使鬼差地点点头。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高文洁合上电脑,颤抖着手拨通了时颂的电话。
她必须要亲自听到答案,否则她绝不相信。
“文洁?”
高文洁掩住心口密密麻麻的痛楚,强迫自己清醒。
“时颂,他还活着,对吧。”
电话那边没有回复。
高文洁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一定还活着,新闻上都是胡编乱造的,修于宴那么厉害,谁能杀得了他,时颂他是不是还活着?”
“你先别激动,文洁……”
时颂的声音显得有点纠结。
她说,“文洁,反正你们已经分手了,之前你也说早就不在乎他了不是吗,所以他怎么样就和你无关了吧,就算他真的死了,对你来说也是……”
“我问你,他还活着吗!?”
高文洁忽然打断时颂。
时颂因为她激烈的情绪默然,听到高文洁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哀求,“求求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高文洁得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抱歉文洁,是真的,他死了,早在我带他去法国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此行凶多吉少,他也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文洁,我之前也告诉过你,这趟可能不会顺利,我以为你多少会有心理准备……抱歉文洁,他,是因为我而死的。”
一瞬间,高文洁觉得天塌了。
世界开始旋转,她眼前一黑,紧紧咬住下唇,嘴里泛起浓重的血腥味,使她变得清醒痛苦。
“我不信,除非我亲眼看到。”
挂了电话,她立即定了最近一班去巴黎的机票。
一路长途跋涉,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是时颂来接的她,去往殡仪馆的路上,二人沉默不语。
时颂透过后视镜,看到她面容憔悴,不复平日的明艳动人,像是即将枯萎的花朵,惹人怜爱。
她嘴唇动了动,差点没忍住说出真相。
可想到答应那人的事情,最终忍耐了下来,开口变成了安慰。
“文洁,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高文洁微怔,缓缓摇头,“不,我不信他会死,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见她如此决绝,时颂也不好多说什么。
人总在即将失去什么时,才会察觉到自己有多么痛苦。
或许这次能让高文洁看清自己的内心,就算最后怪她,她也认了。
来到殡仪馆,高文洁跌跌撞撞地跑进教堂。
四处缀满鲜花,给原本庄严肃穆的教堂平添了一股温暖之感,如果能够忽略处在教堂前方,那一顶黑漆漆的棺材。
黑得发亮,是这世上最深沉的颜色。
高文洁一步一趔趄,脚下像是粘了胶水,她走得缓慢而又忐忑,仿佛穷尽了这一生的勇气。
终于,她来到了棺材前。
当看到那张凌厉俊逸,此刻却透露着苍白死灰的脸庞时,高文洁心口一滞。
“不,不可能!”
凄厉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泪水瞬间涌出眼眶,肆虐地沾满脸颊。
棺材里躺着的,真的是修于宴。
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冰冷的脸颊,时颂见状拦住了她,低声安慰。
“文洁,别再折磨自己了。”
高文洁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心好痛,仿佛有人用尖锐的匕首插.进心口,拔出时带着淋漓鲜血,又狠狠刺了进去。
循环往复,永不停息……
她呼吸困难,难受得近乎窒息。
绝望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绑住,勒得浑身血痕,却始终不断收紧。
他怎么会死?他不能死!
他们之前还有那么多账没有算清楚,修于宴欠了她这么多,凭什么不还给她?
高文洁真的以为自己放下了,她以为她能够勇敢地说出不爱他了。
可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错得离谱。
她依旧在意他,是那天在夜里雪天里,他买了个热狗放在她手上,还是在酒店里他不知疲倦的为她按摩腰,他说,“我从小就是孤儿,生活在淤泥里、糟粕里、尘埃里,没人教我礼义廉耻遵纪守法,你觉得谁能给予我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当时她好想说,“我可以,我可以给你一些虚头八脑的温情和爱……”
这些话她还没来得及说。
他怎么就忽然消失了?
“那不是他,不是他……”
高文洁绝望地摇头,想要扑向修于宴,揭穿这个冒牌货的真面目。
时颂来不及阻止,可还没等高文洁触碰到修于宴,高文洁身体忽然僵住,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着后方倒去。
“文洁!”时颂下意识的要接住她。
没想到一双手,更快的从高文洁的腰后稳稳托住。
“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医生。”
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竟是从棺材里“死而复生”的修于宴。
时颂愣了下,马上打电话给医院。
低头看见怀中满脸泪痕的女人,修于宴墨眸闪过一抹复杂,伸出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心中五味杂陈。
“高文洁,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