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娇哄 徐书晚 2826 字 3个月前

第【71】章

【71】

三天后,温榆和岑亦白回到檀城,而这三天是温榆面对林蕙最胆战心惊的三天了。

但这三天里发生的事情却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比如,她想象过林蕙在得知她已经和岑亦白领证后会大发雷霆,可林蕙在听见这个消息后,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会儿,随即,那双浅褐色的眼眸便又变得波澜不惊了。

她以为林蕙会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会逼迫她和岑亦白把婚离了,甚至会和她这个女儿断绝来往……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和林蕙大吵一架再被自己的母亲撵出家门背负一个不孝的骂名……

可这些事情通通都没有发生,没有激烈的争吵,也没有咄咄逼人,甚至在听闻她和岑亦白领证结婚这个事实后,林蕙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平淡超出了她的想象。

最开始那两天,温榆一直提心吊胆,害怕林蕙会忽然间暴发。

林蕙并不是那种遇事就情绪起伏得极为激烈的人,她总是亦一副极其平淡的情绪去面对任何事情,就连得知温永川坠桥的消息时,她也只是白着一张脸色询问她的丈夫被放在哪家医院的停尸间。

父亲离世的消息让温榆伤心不已,她在太平间里上不接下气地哭泣叫着爸爸的时候,林蕙就在一旁平静地望着丈夫的尸体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是那双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那么所有人都会以为林蕙并不在乎自己的丈夫的死活。

温榆只听见林蕙哭过一次,那是温永川下葬后的某一个深夜,林蕙的卧室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这一幕一直存在温榆的脑海,她知道林蕙不喜欢把情绪暴露得太彻底在外人面前,即便是面对女儿也不会表露太激烈的情绪,而唯一的一次争吵则是那个暑假,林蕙要求她和岑亦白分手……

那是母女之间唯一一次暴发冲突和争吵,也是温榆第一次经历母亲的歇斯底里。

那一次争吵令温榆每每回忆起都会内疚以及自责。

自从温永川去世后,林蕙一直没有再婚,家里的经济负担也落在了林蕙一个人肩膀上,温榆知道自己是林蕙唯一的倚靠和希望,母女二人一直感情很好,但那一次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和林蕙争吵。

某些回忆总是感伤,每次陷入过去,温榆总会感觉心脏像被一把刀狠狠刺了进去,总是感到无以复加的难受,尤其是和林蕙的那次争吵。

温榆想事情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但她眨眼间的频率会比平时快,就像眼睛进了沙子似的。

岑亦白在书房连线开完视频会议,偶然察觉已经是傍晚。

窗外的夕阳变得很单薄,深红色调就像被人用水洗过一样变得极浅,深秋之际的斜阳因此显得尤为寂寥,连人的心情也跟着寂寥了几分。

他回到主卧,走到阳台,手里一杯咖啡。

喝了半杯,他绕到衣帽间里。

最近温榆总喜欢在衣帽间里发呆,有时候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他这段时间时常担心她是不是因为迟迟无法开工而感到太无聊才会躲进衣帽间里发呆。

这个认知总让他感到有些挫败,毕竟他现在已是她的合法的丈夫,她有心事却不愿和他诉说,总归有些让他无所适从。

衣帽间设计成两层,两边都有小型的旋转楼梯通向衣帽间二层,二层的栏杆是镂空的,地面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她此刻抱膝坐在地毯上。

岑亦白在一层那里,透过栏杆缝隙看见她巴掌大的小脸有些无精打采,那双眼睛有些空洞,这代表她至少已经发呆超过了半个小时。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她像受惊的小鸟似的往后缩了缩,同时茫然地回头,目光渐渐有了情绪,不再空洞无物。

“几点啦?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过来……”

岑亦白叹气,拉她起来,说:“快七点了,外边天色已经黑透,半小时前你还能看得见落日的余辉。”

“是吗……那下次一起看好了,我觉得落日和日出差不多嘛。”

她笑着说,推着他的背下楼梯。

经过中岛台的时候,她发现玻璃柜里多了许多没见过的珠宝,这些东西亮闪闪的,和星星似的,很漂亮。

但她一次都没佩戴过,无论是项链还是耳环或者戒指手链手镯……她其实不爱佩戴饰品。

岑亦白按了一个按钮,中岛台的玻璃缓缓开启。

他取了一只戒指出来,小心翼翼套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说:“岑太太,我没跟你求过婚,也没送你戒指,你不介意?”

温榆摇摇头:“我其实不介意……其实我不怎么在意形式,真的。”

岑亦白深沉的眸色变得愈加浓烈,握着她那只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抚弄她的指节,末了在她稍微惊讶的视线下勾了脑袋轻轻吻上她的无名指戴着戒指的部分,像是在吻戒指,又像在吻她。

她总会在亲密时分羞涩,于是抽回手。

她举起手在射灯下看了几回,不在意地问:“好漂亮,镶嵌的是蓝宝石吗?”

岑亦白淡笑:“是蓝钻。”

“蓝钻?我以为只有粉钻黄钻白钻这些,蓝色在大自然里太稀有了,所以蓝钻也很稀有吧?”

“或许吧。”

岑亦白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她。

后来的某一天她被拉进一个名媛圈子,有个贵妇在群里发了几张和老公在瑞士参加珠宝拍卖会的收获,其中有颗蓝钻戒指特别醒目,不少人问这颗蓝钻怎么又现身了,传闻已经被一个神秘的东方富豪买走……那一刻她才得知岑亦白送的这颗蓝钻戒指竟拍出五千万美金的天价。

她把戒指取下来放回去,岑亦白微拧眉,又取出来替她套上。

“岑太太,你需要一颗钻戒告知外人你已婚的身份。”

温榆却苦恼地又取下来放回去,说:“我是艺人欸,二十六就英年早婚与这个圈子的平均结婚年龄有悖,而且盛柠传媒给我打造的人设还是单身狗呢,另外薇薇安那边已经准备好替我造势复出了,沉寂了半年多,现在网上连黑粉都不care我了,多少人以为我退圈了……”

她说了一大通,口干舌燥,经过茶房便走进去倒了一杯热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只好才又说:“而且那颗蓝钻戒指太大了,好像比我拇指的指甲盖还要大,戴手上多重啊,不方便做事,我不喜欢戴那个。”

岑亦白无奈地看着她,问:“那我给岑太太换一枚小点儿的?你愿意戴一戴么?”

“好啊,小点儿的好,不过我对外是单身狗的人设,所以我不能戴在手上,我用绳子串起来戴在脖子上好不好?”她天真可爱地朝老公眨眨眼。

“宝贝今晚让我吃就可以。”

“……”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目光凝在她白皙的面庞上,问:“一周了,你那好朋友还没走?”

“……走了。”她憋出两个字,脸红着,“最多两个哦。”

“三个。”

“……”

“岑太太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

岑亦白虽然很想要她给一个名分,但碍于她是艺人,目前复出又需要维持单身人设,于是只好勉强同意了太太的要求。

十点洗过澡,温榆趁他在浴室,便鬼鬼祟祟地去翻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