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生骤然哭的泪流满面,像是突然被击溃了脆弱的心理防线,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装的,他全是装的。
他不想进监狱,更不想连累家人。
温瑰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告诉他,“没事,我们一起还钱,没事,没事,总会还清的.......”
温硕言他想他真的该死。
他搞砸了姐姐梦寐以求的恋爱,害得家里背了债,他猛扇自己的巴掌,扇的脸都肿的不行,掌心全是血。
然后他姐就拦着他,擦掉他掌心的血,带他去医院买了药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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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顾一帮忙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源,是澳大利亚一位最近因病逝世的女性。从他回来开始,就一直呆在医院病房外面,温瑰怎么也赶不走他。
“你别呆在这,忙你自己的事去。”温瑰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靳顾一自然不听,握住她的手,“阿姨的手术明天结束,我找的医生技术很好,你不用太担心。”
温瑰低垂着眼睫,不愿意看他,实际上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把手冷漠地抽了出来,“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但我需要时间。”
靳顾一蹙眉,显然不理解,“你不需要还。”
温瑰很固执,脸色苍白,“需要。欠的每一分我t都会还。”
靳顾一抿了下唇,“你什么意思。”
“要跟你算清账的意思。”温瑰还是不肯直视他的眼睛,“你最近公司应该一大堆麻烦事,你最终的合作全毁了,你还是尽快回公司,这里不需要你——”
温瑰从来没有用如此疏离生硬的态度对待过他。
靳顾一偏了下头,皱着眉头转过来,暗地里憋着一股气,脸色一下就变了,“靳拓跟你说的?”
他开始阴暗无礼的猜测,而温瑰的沉默证明了这个事实。靳顾一呼了一口气,“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另外,你以后离靳拓远点,他说的话一句也不要信,他不是正常人,容易走极端,不要试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他。”
见温瑰不说话,靳顾一眼角一紧,“温瑰,你听到没有?”
靳顾一两指捏住温瑰的下巴,她的脸蛋就这样被擡起来,他看清了她眼底的死气沉沉,以及她迅速躲开他手指的动作,像是极其厌恶他的接触。
“你说的话我为什么总是要遵守?”
温瑰终于找到了切入点,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刻薄冷漠,“你管的也太多了,我跟谁处理好关系,跟谁说话,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
靳顾一冷脸的压迫感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这种面无表情的凝视就是最恐怖最令人心凉的惩罚与凌迟,不明意味的探寻着她面部表情任何细微的变化。
乖悖违戾天生就写在了他的骨子里。
可这种情况下,他侧颈的青筋微微凸了凸,垂在侧面的手从刚才开始就抖个不停,心脏也在不知不觉中超乎常规地跳动,但他今天没带药。
靳顾一沉默良久,喉间压抑着发病的趋势,小心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开始低声向她示弱,“对不起,仲夏,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跟你说话。”
温瑰咬了咬牙,尝试把手从他掌心抽出去,“你别叫我仲夏。”
这句话就像一句黑暗的开关,此话一出,铺天盖地的心慌,心悸再次向他涌来,靳顾一喉骨剧烈一滑,呼吸开始慢慢加快。
额间都渗出了冷汗,前所未有的心慌席卷了他,他立马松开了她的手,“好,好,我不叫,我不叫.......”
只要你不生气。
温瑰不想再跟他再纠缠这些了,她怕再这样下去她真的狠不下心,“我原谅你。你可以放心回公司了,这里真的不需要你呆着。”
靳顾一视线画面开始颤抖发慌,胸闷气短,他握紧了拳头克制发抖的身体,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好,我会走。”
温瑰转头不看他了,他临走前又补了一句,“三天后我生日,我等你。”
温瑰径直进了病房,没给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