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打架就打架之(2 / 2)

可他成名以来,就再没有听到江声的评价。

江声会喜欢,这首曲子吗。

沈暮洵拉开窗帘,打开窗,看到窗外枯叶振响。

曾几何时,他看到的还是一片纷飞的,细小的,带着淡香的樱桃花。

冬天啊,什么时候过去。

他想看到的花,什么时候才能再开。

*

江声会喜欢吗?

这个疑问,在见到本人面前永远无法被回答。

沈暮洵越是得不到答案,越是囿于自我的审判。以至于他原本已经觉得最完善的一个版本,呈现在江声面前的一瞬间像是海市蜃楼的褪去,他看到一望无际空荡沙漠,感到干涸、枯燥,感到索然、平淡。

这种不安来得很突然。

沈暮洵不断地拧着戒指,看向江声,目光凝在他的侧脸。

青年已经有比曾经更清晰的轮廓。碎发落在颊边,阳光恰到好处地覆下阴影,眼皮很薄,透着一点红。睫毛下眼睛很黑,认真在听,手里的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面上。

江声认真起来的表情和平时并不太一样。

其实只是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眼神正经一点,嘴角抿起来一点,神态认真一点。

平时是懒洋洋恹恹的样子像一只小猫一只小狗,一只摊开肚皮的刺猬,有浓墨重彩的样貌也毫无攻击性。

但现在会截然不同。

从可以触碰的人变得极为遥远。眉眼体现出细微的淋漓的冷感,那种冷都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松针尖清澈的雪水。

他的漠然是一种很自然的忽视,就像风从不留意他穿行的途中会经过谁。一种既定的规律,一种闪亮的令人向往的,伸出手却无法触摸的星群和风。

沈暮洵看着江声,手按在桌面上,轻轻地攥紧。

而在他背后,卜绘懒散地翘起二郎腿,一个极不端正的坐姿,似笑非笑地审视他的眼神。

一首歌曲常常有团队参与制作,所以房间里除了江声、沈暮洵和卜绘之外,还围坐了零星几个骨干工作人员。

在江声认真听歌的时候,他们这些早就熟悉了歌曲的人在参与激烈的讨论。

“这一段我说过要用中弱音更合适!我从业二十多年了!你不信替换一下?保证是我说的更合适!”

“行了吧,你在这大喊大叫老板又听不到!他就是个犟驴,怎么说都不听,我还说那段副歌适合降调——”

“够了,都够了,别吵了!这首歌老板设计出来就是为了合唱,现在只有独唱,当然不对味了。有些地方他根本不是给自己设计的……你们都不懂!哎呦。”

话音一出,热火朝天的讨论顿时凝滞了两三秒。

噢。一瞬间所有人都迟钝想起了,他们的老板有个属意很久的前任,貌似现在只能凭借工作产生一点微不足道的交集。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向不远处那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

混音顾问还在垂死挣扎,“但就算合唱分part这一部分也……”

沈暮洵蓦地开口:“有不满意的地方?”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沈暮洵的背影上。

江声也因为他忽然说话而擡起头。

沈暮洵往后靠在椅背上,单手打着靠背,“你的表情不太对。副歌部分有问题?”

江声眨眨眼,“我还什么都没说……”

沈暮洵是相当特立独行的歌手。他不喜欢听别人的建议,固执己见,执拗得叫人头疼,除非你能找到足够强劲的理由打败他——没错,那甚至不能叫说服——否则他就是喜欢一条路走到黑。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索求他人的认可?

他们的目光顿时再刷刷地看向了江声。

江声脑门上扣着鸭舌帽,半长的头发从帽檐底下耷拉下来,让人能看到他一截雪白的鼻梁骨,墨镜底下的眼睛隐约也能看到,只是并不清晰。

虽然早早听闻自己老板是个恋爱脑,甚至公关部为此加班拿了很丰厚的一笔加班费。但到底沈暮洵在他们面前展现的样子还是特立独行、桀骜不驯,果敢坚定的。

对他们来说,参加恋综的沈暮洵和老板沈暮洵根本就是完全割裂开的。他们还是无法想象沈暮洵会听谁的话、改动自己的心血的样子啊!

江声手指在笔杆上敲了敲,灵巧地绕了下。

“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首歌。”他想了想,认真地说,“从商业角度上看,无疑是一首出众的歌,是你过去一贯的风格,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一经发表必定屠榜。”

沈暮洵能有今天的地位,离不开他的实力。

他有高超的编曲技巧,音符的嵌入恰到好处。他的嗓音也擅长表达如此强烈的情感,也适合在萎靡到快凋零死去的时候发出绝望的悲鸣。

沈暮洵聆听着,他擡了下头。

“但是,你不喜欢?”

话音刚落,空气中一片寂静。

卜绘甚至听到了窗外的风一阵有一阵地吹撞到玻璃上的声音,阳光很好,风也很大,卷起枯枝哗啦啦地作响。

“我当然很喜欢!”江声笑起来。

他笑起来的那瞬间,沈暮洵眉宇绽开,始终凝固着、煎熬着的心情像是蒙尘的窗户被骤然擦亮。

那种轻松,那种明朗,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原来始终提着一口气。

但是——

江声说实话。

这样绝望的,无力的,漆黑的基调实在不是江声的口味。

音乐是心与心之间的桥梁,他也能够轻松地从沈暮洵奠定的曲调、他的声音,那些交错的重演的旋律中,听到沈暮洵想说的话。

那是一种挣扎。

江声有时候会觉得迷茫,还有些无奈。

他像是无意中抓住了一只扑向灯火的飞蛾,感受着那样微小的生命在手指头间不断地挣扎。

什么声音都不会有,不会有尖叫、呼喊,不会有血液迸溅的声音,不会听到它的心跳。

可还是会让人心生不忍的。

哪怕那只是一只飞蛾。

他掌控着它,在某一瞬间,主宰着、决断着什么。

江声手里的笔在纸面上敲了敲,忽然问起,“电脑呢?”

卜绘的目光顿时望了过来。

沈暮洵擡擡手,后面的助理顿时小跑着把电脑放到了江声的面前。

江声看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绿色矩形,“已经做了备份吧?”

沈暮洵只是眼也不眨地望着他。他听着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感受着血液不断压泵着近乎刺痛的闷动,微微咬了下牙,在那样的怔忪下,轻笑了声,“随便。”

江声对这些软件都很熟悉,手里噼里啪啦地拖动着,跟随思路切换一些乐器的频段。

他的侧脸很认真。

沈暮洵看着他的目光也很认真。

因为还在修改中,沈暮洵只能间或听到频段播放出来的短音。

但他对这首歌太熟悉了,他一瞬间就能捕捉到江声到底在修改一些什么部分。

沈暮洵的目光从江声的侧脸移开,他看向了窗外的阳光,呼吸有些不稳定。

人看天才的目光,像是珊瑚在看一只鲸鱼。

那是怎样一种庞大的,不可名状的,充满神秘感的生命力呢。

沈暮洵总是搞不明白江声的态度为什么能够如此轻松又如此惬意,却又轻松地让废墟的余隙装点上盛放的鲜花。把一首歌改动寥寥几个音符,就把激进的情绪引领到另一条道路上。

永远辉煌,永远盛大,一场破灭的史诗触碰旧琴弦发出的残响,他的每一步都踩碎梦境迤逦斑斓的池水。

他要唱的歌,从来都不会走绝路。

他走的路,在阳光下。

江声。

没有人知道,沈暮洵在心里,是如何轻轻地、缓慢地用叹息吐出这个名字。

*

楚熄开车到沈暮洵工作室底下的时候,特意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用碎发把额角的疤痕遮盖了一点。

他没有预约。

但是他可以刷脸!

作为沈暮洵工作室的员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老板的同期嘉宾是谁。

当然,楚熄也无疑为难打工人。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我只是在外面等我哥哥下班啦……不会打扰你们的,拜托拜托。”

他这种社会底层人,最会的就是厚脸皮和耍赖了好不好。

当江声推开门走出来的一瞬间,楚熄就开始挥手。

江声:“!你怎么来了!”

楚熄的目光漫不经意地从他旁边的沈暮洵、还有他后面的卜绘身上扫过,然后无辜道:“哥哥,我给你发了消息,我说来接你兜风。”

趁着江声愕然低头翻找手机的时候,他略勾了下嘴角,露出略有些讥诮的微笑来,“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好会打架啊,总感觉相处不会很愉快的样子。哥哥你工作真是辛苦。”

约等于白嫖沈暮洵劳动力的江声眨眨眼睛,忍不住扯了扯头发,“……也、也还好啦。”

沈暮洵看楚熄的目光带着一种审视和尖锐的刻薄,“小孩子一样粘着人不放,江声现在已经很忙——”

“所以才需要带他去转换心情。”楚熄打断他说,“而不是这么自私地找着工作的理由把他绑在身边。”

沈暮洵的手插在口袋里,皮笑肉不笑,“你怎么敢说我自私的啊。要我强调吗?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答应你是不是。完全是你自作主张的决定。要说自私,要做自我,我看你才是更胜一筹。”

卜绘和静若鹌鹑的江声对视一眼。

他挑了下眉,表情多有些凉薄的讽刺说:“后院起火咯。”

江声深吸一口气:“你再说呢?”

卜绘:“不说了。”

江声:“有病吧……所以你就非得犯这两句嘴贱是不是……”

卜绘耸肩,懒散嗤笑着,眉骨钉闪着细碎的光,“我已经一上午没怎么说话了。生怕你某个炸药桶前任一个不爽把我炸死,这不是闲的吗。”

江声:“……”

“小回让我代他问好。”卜绘顿了顿,“有时间还是联系下他吧,啧。”

他说着就皱起眉毛。

江声猜他觉得很不爽。明明江声根本不是那个良配,却还要为了表弟的心情着,想要这个混球去和表弟接触。

心里已经不爽得要死了吧。

江声正想回答,忽然听到楚熄一句——

“你别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替身之后到处都是你的替身好不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楚熄还不想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给江声添什么麻烦。

当然,江声还是听到了,他猛地转过头。

啊?不是?

他不是就和卜绘说两句话的功夫吗?话题为什么一下子跳转到了这里??

沈暮洵俨然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旧事重提一下,好奇他当初为什么对你弹我们的定情曲。”

“我不是,我哪有?”江声一时语塞,顿了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哦哦,你还没有忘记这回事!”

沈暮洵锐利的桃花眼乜斜他一眼,“如果你真的觉得你当时的解释做得毫无破绽的话。”

江声:“……”

对不起,哑口无言了。

楚熄抱着胳膊咬牙,显然要被沈暮洵一句话气死。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和楚漆站一边的时候,他就变楚漆的替身啦!

和沈暮洵站一边的时候,他就又变沈暮洵的替身啦。

他是什么百变替身吗?萧意都没他会替行了吧。

脸上的疤痕为他增添戾气,偏偏模样少年劲儿十足,并不显得多么可怖。

楚熄咧嘴露出虎牙,笑弯了眼睛,“你如果觉得这样的逻辑能说服你自己,那么随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只在乎哥哥的看法。哥哥也知道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

江声无力劝阻:“喂,叔叔阿姨活得好好的呢……”

“他们跟死了也没区别。”楚熄百忙之中抽空回复江声,然后扭头继续露出尖利的虎牙和沈暮洵鏖战,眉眼之中的可怜也有着尖锐的挑衅意味,“你其实是觉得我很碍眼吧?”

江声对着左边张口,又放弃,对着右边擡手,又放弃。

卜绘在后面发出冷笑声。

啊。为什么!他这一生积德行善(没有),乐善好施(也没有),勤勤恳恳(还是没有),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总不会是他活该吧,呜呜。

沈暮洵蓦地道:“江声。”

江声好累:“……什么?”

沈暮洵拉着江声的胳膊把他往回带,“有东西忘记给你了。”

江声还在疑问中,就听沈暮洵低下头覆在耳边轻声说,“录像。”

江声顿时了然:“哦哦!”

他和沈暮洵往回走,卜绘和楚熄一路跟上来。

楚熄:“哥哥他给你的我也能给!”

不,这个你真的给不了。

卜绘照猫画虎,“哥哥,你不会只有他一个弟弟吧。我为了你可是名声都不要了。”

江声:“你闭嘴!”

楚熄:“呜呜哥哥你不会真的不和我出去玩了吧?沈暮洵你这个狐貍精!负心汉!你能不能滚啊!”

卜绘再次照猫画虎,“哥哥,你不会真的这么喜欢沈暮洵吧。不可以的,弟弟们还等着你宠幸呢。”

江声崩溃道:“啊啊啊都说了你闭嘴!”

楚熄:“就是,你闭嘴!”

江声:“你也闭嘴!!”

楚熄萎靡下来,悻悻地道,“犯贱的明明是他!”

沈暮洵把江声一路拽到了办公室门口,忽然停下脚步。

“你也觉得他们很烦吧?”

江声擡着眼睛看他,黑眸很亮,有些茫然,鼻尖都沁出汗水来了,“怎么了?”

沈暮洵蓦地一伸手一弯腰,把江声抵在门口嵌入怀里。

楚熄紧跟的步伐顿了下,江声肉眼可见地看到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耳钉闪烁着。然后他放轻脚步,继续跟了上来。

沈暮洵抱着他,在他耳边说,“你看,这样他们就安静下来了,对不对。”

“下次也可以用这样的办法。”他说,“真的很简单。”

他察觉到江声的紧绷,却完全不知道江声这边看到的是怎样一副惊人的图景。

楚熄。

面对着江声的连,隔着沈暮洵弯腰凑过来。

比起沈暮洵的拥抱,他更明目张胆地亲了下江声的眼睛,柔软的嘴唇吻他的脸颊。

江声真的真的真的已经吓到不敢说话,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所有言语都被那双眼睛表达出来——你疯了吧!!!

楚熄的卷毛耷拉在眼皮上,恹恹的又乖张痞气的样子像是个坏家伙。他眯着一双墨绿眼睛,咧开笑,虎牙尖抵着唇边。嘴唇张合,用口型说:他不会发现的。

江声抓着沈暮洵的袖子,紧张到像是尸体。

“……”

啊啊啊啊!

不会发现才怪!

楚熄身上像狗一样热烘烘的,一座火山一样总带着蓬勃的热度。他低头去吻江声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残余的热气会扑到沈暮洵的背上。

沈暮洵表情显露出一种带着错愕的恶心感。他猛地回头,楚熄顿时往后闪,后腰撞到桌子发出一声闷哼。沈暮洵死死盯着他,再扭头盯着江声。

江声有话说不出,手颤巍巍擡起来按在沈暮洵的肩膀上。

“我、其实——”

有没有人教教他?

眼下这个情况,他,他要怎么解释??

卜绘还在添油加醋,“沈暮洵。我真有点嗑他俩了,你怎么看?”

沈暮洵只能怎么看。

他气得要死了。

就算他绞尽脑汁,也跟不上楚熄的脑回路。

楚熄在后面直起腰来,和江声僵硬的视线对上,连忙说,“你别误会,我们是纯情的友谊之吻。”

沈暮洵咬着牙,发出一声冷笑,“朋友。”

他这辈子最恶心的旧事拿朋友当挡箭牌的说辞!

江声离他很近,因此看到他眼里迸发熊熊的火焰,像是点燃了枯萎的玫瑰一般燃烧起来,用力把字眼从牙齿里挤出来:“楚熄!”

江声抿住嘴巴静若鹌鹑,老实得像是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沈暮洵用指腹用力地碾着他的嘴唇,眼眸黑得像是浓沉的墨水,一转头盯着楚熄笑脸傻狗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这本来是很好的一天。”他的声音低沉,“为什么他会出现?”

我哪知道!

江声喉咙滞涩,嘴皮被沈暮洵摩挲地发热发疼又泛着麻意,不自在地躲了躲。

我怎么会想到楚熄会过来啊啊啊!

沈暮洵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颌。

他说,“少和脏狗玩,被碰得一身狗味。”

楚熄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辱似的,“哈哈……”

哈音未落,就见沈暮洵擡着江声的下巴,目光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两秒,似乎很想亲。但最后,他靠近,轻飘飘的吻只是落在了脸颊上。

柔软的,温热的触感,轻轻地在脸颊烙了一下。江声大脑里面空空的。

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倒垃圾一样掉得稀里哗啦。

他呆呆地错开沈暮洵的发丝往后看。楚熄脸上的所有表情顿时消失殆尽,一种阴沉的暴戾从他额角跳动的青筋中暴露出来。

卜绘在后面,表情也有些阴郁,他扯开嘴角,咬着一根烟说,“好精彩啊,江声,真的好精彩。你的生活总是这么精彩的么?”

江声:“不是……我们……就是……啊啊啊!”

沈暮洵被楚熄拎着后脖子的衣领拽开,沈暮洵不甘示弱地扭头和他打了起来。

江声连连后退,眼下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超出他大脑cpu的运转负荷了!

他退退退,退到背抵着墙,然后拿墙砰砰撞头,抓头发,捂耳朵,无声尖叫啊啊啊啊,连一句你们别打啦都说不出来!

楚熄一边打一边质问,眼睛都有了红血丝,“我是背着你亲的!你他妈当着我的面亲?你当我是个死人吗??”

“你在我抱着江声的时候亲他打着什么算盘?觉得他不敢声张也不敢拒绝,只能张开嘴巴被你亲?你考虑过他的想法没有,还是只觉得刺激就这么做?脏死了!”沈暮洵的表情彻底被怒火点燃,他指关节被攥得嘎嘣作响,用力挥拳,“滚出去!!”

楚熄狼狈地退了两步,碰倒一片桌上的摆件,弓腰弯下来又被沈暮洵踹了一脚,“我哪有这么想!你少在我哥哥面前污蔑我了,我是看你没空亲他才帮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啊?不是。

江声瞳孔都震惊到缩小。

沈暮洵气得头晕,他喘着气,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话,于是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冷笑声,“我……没空亲??”

“不然呢,你觉得我和哥哥这么好的朋友,没事亲他干什么?”楚熄眼睛亮得像野狼,俨然也被激怒,一边说贱话一边卖力打架,“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江声听不下去了。

救命,救命。救命,这根本不是他应该面对的一切。

他想把耳朵堵住,想把眼睛戳瞎,甚至有点想死。

他像是一截软白菜蔫蔫地从靠着的墙上滑下来,无力的手指头扯过旁边的衣服盖在脸上,面色灰白地躺在了地上。

死了。这次真的死了。别叫我!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