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女巫的诅咒。”宛如站桩NPC的居民程式般地叹着气说,“当年,教会进行了一场错误的审判,烧死了一位名为阿西诺的女巫,谁知道,她的怨恨在死去后仍未消亡,那恶毒的诅咒永远遗留,审判过她的人将陷入地狱永冬。”
“假如你们回到审判的那一天,你愿意改变这样的终局吗?”
哦,老毛病又犯了,玛丽苏也需要你这救世主吗?
“没用的。”那人绝望地空洞着眼,“女巫的诅咒贯穿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没有人能够找到她,更别提阻止她立下诅咒了。”
林笙突然笑了。
“你认为她最怨恨的会是谁呢?她会恨手无寸铁的民众吗?那的确是会恨的,不过我想,她最恨的,还是造就了这一切黑暗与不公的教会吧?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在做,阿西诺在看。”
我在仔细分辨刚刚那种熟悉又令人作呕的感觉,没能分心嘲讽她的精神,真是贯绝古今的人生导师。
她目光放空望向那威严而冰冷的十字架:“要想让雪化,用火不就好了?”
真正的起源是什么?是赋予全体玛丽苏存在意识的先祖大人?是那个在人类知识体系试图诠释玛丽苏的假说?还是现在这个被某个不安分的人类试图从心灵源头打破的诅咒?
三个起源,两个与我的本体相关。
我们在向下坠,你跳下“墙壁”了?
“什么?”她看起来真的很茫然?
完全没概念吗?也对,“墙壁”是玛丽苏才能感知的,她一个人类……
人类?!
我看见平安夜燃烧的十字架,绝望的怒吼定格又成形,遁入孕育中的胚胎。
我也看见本该殒于非命的科学家,在混沌中睁开眼睛,面貌是我和她最后记住的模样。
这里是“墙壁”,玛丽苏抛却身体和记忆的地方。身体可以灰飞烟灭,但记忆永恒。
我无知又伟大的本体啊!你终于实现了你的愿望,量变终于引起质变,现在,因果的红线总算与你相生相伴,再也分不开了。
知道怎样造就一个玛丽苏吗?
万事由你而起,一切因你而生。
零,生。
现在,回答我,虚无中你靠什么借力?
恨我?质问我?难道我无权收回自己的恩惠吗?别忘了,他的生命是靠我用记忆捏就的,当时,你与我相立契约,第一个成品就是他啊。作为人类的你死了,作为玛丽苏的你生命刚刚开始,只是你的本体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婴儿,是我。
我接受自己的权能,你们也接受自己的命运吧。真正的力量怎会给你机会周旋?上一次,你们在过程挣扎;这一次,你们只有结果。
忘却吧,全忘却吧!你们敝帚自珍的一切!
生命的延续是记忆的延长,如果什么都不记得,那不就是从未存在?看不见,是波动的障眼法,还是不记得自己刚刚看见的景物?
莫妮卡——
“你想问什么?好吧,作为我主动造就的第一个’记忆化身’,他当然能够助我颠覆整个宇宙的存储记忆的。”
“莫妮卡!”
给你,给你吧,你现在还有可操作的原料么?
“莫妮卡啊啊!”
她似乎想要撞向什么东西,但一切都是虚空,她也撞了个空。
不会还想用那种办法吧?现在我可没抢夺你的身体,是你自己在崩溃啊。
“莫妮卡——莫妮卡!”
看,全无希望,便会绝望,就算成了玛丽苏也终究是人类,逃不脱人类的定则。
“这是什么?”
是随叶宵下来的那些镜子。毕竟是先祖大人,自然不会受一个普通玛丽苏的能力影响——怎么少了一块?她的队友没一个靠谱的。
“那个女人还在。”
是那个睡着了的女人!她为什么还没有……这不合逻辑!
“不合逻辑,但很合情理不是吗?答案很简单,因为她睡着了,她在梦中。”
她身上是什么?一种执意而锐利的光环!她又从哪里找到希望了?这又怎么可能呢!
“来玩一个游戏吧,看看你能不能操纵无定数的存在。”林笙抱起缺了一角的镜子,俯视着那那女人空灵的睡颜,“记忆是存在的根本!莫妮卡,谢谢你提醒我,我是个永远不知道放弃的人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高呼三声过后向那女人扑过去。名为莫妮卡的共生存在感知到一缕意识从现在这具身体中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