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你。”(2 / 2)

当真是面目全非,除了那双眼睛,临柏竟无法从它身上瞧出任何一点有关于人的痕迹。

它身上的衣布混杂着许多泥块,和第一个房间相似的臭味一股又一股接踵而至,临柏却只是平静地与它对视。

怕倒是不怕,临柏似乎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甚至连被袭击那会儿,也不觉得对方是真心想要伤害自己。

而与他对视的血奴似乎也真的没有趁人之危的打算。它眼瞳微动,上下打量着临柏的脸,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琉璃片来,伸到临柏面前晃悠。

临柏:……

看不懂。

茫然的少年努力避开那令人不适的彩光,后者没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反应,又用那双浑浊的眼仔细打量起临柏。

它甚至还想伸手捏着临柏的脸,可临柏看着那双泥土和血腥伤口混合的手,觉得上头黑乎乎的抹在脸上一定不舒服,便默默侧头避开,把脸埋在了赵予墨的怀里。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番举动刺激到了赵予墨,那个一直在亲吻自己鬓角耳垂的家伙忽然在他耳边呢喃出声。

“……我心悦你。”

临柏顿了顿,眼瞳微微缩紧,一时半刻没能弄明白赵予墨为何在此刻向他剖白。他转动脑袋,在对方怀里稍微擡了下头,就感觉到那双温热的唇从耳鬓位置慢慢挪到了眼睑。

当他仰起头,唇又触碰到了他的鼻尖。

“临柏。”唇峰启合,他又听赵予墨说,“我心悦你。”

临柏:?

奇怪。

赵予墨性子谨慎,就算两人私下独处,他也会尽量避免称呼自己的全名。除非他确定周遭环境安全,才会开口。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却当着血奴的面直唤他全名,临柏难免心生疑窦。

况且,赵予墨跟他一样,都觉得血奴是人。

难道是因为琉璃光?

赵予墨怕不是被这琉璃光所影响,才会像这般失智。回想到血奴的异常举动,以及它看见自己平静无事时露出的疑惑,临柏将二者结合,很自然地就得出了这番结论。

要如何才能将赵予墨从这种异常中唤醒,便成了临柏当下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

可无论是拽衣服,还是扯衣袖;攥手臂或是用力拍打赵予墨的背,后者都没有任何一点要清醒的意思,只是一味地抱着他,跟他反复倾诉自己的爱念。

临柏本想开口唤他,可他刚开口发出一点声音,赵予墨的手劲儿就像要把他捏碎一样,毫不客气。被逼无奈的临柏只得放弃这个法子,继续尝试别的招式。

可血奴不会耐着性子等他,临柏试图唤醒赵予墨的这一会儿功夫,它的手已经朝着临柏的脖颈慢慢探来。

只习惯赵予墨一人的临柏,本能地排斥着其他任何家伙的接触。故而他感觉到腥臭和冰凉,坚硬的东西触碰到自己发丝,还隐约地按在耳尖上时,临柏抖得简直不像话。

就在他以为自己避不开着令他不适的触碰时,本该失了神志的赵予墨反手将早已备好的匕首翻出,狠狠插在了那只血手手背。

发不出声音的血奴张着嘴,喉咙里溢出“赫赫”地无声惨叫。

紧接着,临柏感觉赵予墨紧抱着他的手臂稍有一松。紧接着,他被对方结实的手臂带动,踉跄着站离石柱。

就见手持匕首的赵予墨从血奴手背上拔出匕首,又挥拳朝它脸上招呼了过去。

听一声闷响,血奴重重摔入杂草丛生的花坛!

见此情形,临柏还以为赵予墨刚才的那些异常举动都是装出来的假象。他刚要高兴,却没想到打完血奴的赵予墨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回过身,又把他抱在了怀里。

“我心悦你。”

临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