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走向秋天(1 / 2)

千万次的见面 客兮 2595 字 4个月前

◇第22章走向秋天

——原来人这么容易被装满。

每次来Twilight,闻岸潮脑里都会冒出这句话。

这次也一样。

当时他正满世界找兔子,那个喝了吐,吐了就迷路的男兔子。

男兔子后来衣服半开、步伐踉跄地回去了,进包厢没多久就被人揽住腰黏在一起,嘻嘻哈哈地笑得忘乎所以。

闻岸潮送完游辞,随后才到。

推开门,是奢华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烟雾缭绕的空气。

周围混乱成一片:空酒瓶随意滚落在地,霓虹灯映照在五颜六色的酒里,杯沿上还挂着未融化的冰渣。

男男女女笑闹着抢话筒,音响里飘着跑调的歌声,地毯上踩着几双各式各样的鞋。烟雾缭绕中,有人朝舞池喊他们跳脱衣舞,也有人在角落靠着沙发缠绵。

欲望是酒。

一杯酒下去,世界就只剩那点事了。

这次是为了接触某家族企业的二代接班人,对方的家族控制着一个高端品牌矩阵,是他新商业项目的关键合作方。

这个二代在业内以气场挑剔而闻名,喜欢借助这种场合判断合作对象的“潜力”。

对方靠在最中央的沙发上。身边围着鸢鸢燕燕,推推搡搡地为他添酒。

闻岸潮来到这位大老板面前——兔男郎见状,一脸媚笑为他让出大老板身旁最好的座位。

片刻后,一个穿着比基尼的男人笑闹着被推到闻岸潮身旁,“哎哟”两声跌坐下来。

闻岸潮眼皮都没擡,手腕轻轻一推便将人送开,椅子也顺势转了个角度,彻底避开对方的靠近。手中的酒杯倒是纹丝不动。

比基尼小哥又“哎哟”两声,悻悻离开。

二代端详着这一幕,揶揄道:“闻老板,洁身自好啊?”

闻岸潮道:“不合胃口。”

对方轻笑,语调微微拔高:“看得出来,闻老板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

闻岸潮也笑:“您说笑,动心是把本金往火坑里头扔。”

二代一愣,哈哈大笑:“对,心动是坏账,连收场的机会都没有!你这话我喜欢。合作嘛,最忌讳的就是没意思。”

此时,一个服务生推着酒车进来,二代挥手示意倒酒,转头继续说道:“我家几个项目,可不习惯跟太规矩的人打交道。要不是一路人,合作起来只会耽误彼此时间。”

闻岸潮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酒,微微一笑,举杯朝对方一敬:“规矩是框,真要成事,框外的东西才值钱。这您肯定早就知道,我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啧!果然是知己。”对方受了捧,眉头舒展开来,满意地向后一靠,半是得意半是笃定地笑道,“规矩这种东西,讲给外人听听罢了,咱们行家只看结果。我就知道,像闻老板这样的人,哪会被这些吓着。”

被吓着?

闻岸潮笑而不语——这些,不过是他十岁的入门课。

他目光转回欢场,扫过包厢内的人群——清一色的男人。

旁边的二代又凑过来,低声笑道:“闻老板试过男人没有?比女人耐折腾,还更懂你想要什么。别看他们外表硬,关键时候可比谁都软,也比谁都甜……”

翻来覆去地讲。

话语间,旁边传来不小的动静。二代看过去,也不恼,笑意反而更深:“你看看,他们这不是挺飘的吗?”

闻岸潮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一个站在角落的服务生身上。那人穿着合身的制服,眉目清秀,低头恭敬地整理着手中的托盘。

他半擡起手。

对方立刻走过来,走着走着,步伐却慢了片刻,神情一阵恍惚,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眉顺眼地朝闻岸潮快速走来。

二代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原来闻老板好这口。”

半小时后,闻岸潮带着服务生从包间离开。

门刚一关上,刚才一脸乖巧的服务生就快步跟上来,问:“哥,这次能不能给这个数?”

声音里掺着点讨好,掩不住些许急切。

闻岸潮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他伸出的三根手指上。

他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却不完全是笑。“就是真把你上了,”这个冷漠的资本家开口,“我都不会给这个数。”

服务生愣了下,换了副笑脸,赔着小心道:“哥,您看我今天也是了老大劲儿才换到这个包间……”

闻岸潮擡手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回道:“你自己清楚,这不是市场价。”

服务生脸上的笑凝固住,突然上前一步,熟练地摸出打火机凑上前,却被对方以他的手为圆心,顺势轻巧地绕了一圈。

闻岸潮吐出烟圈,留下一句“钱找老周要”,就大步离开。

走廊尽头的灯光映着他的背影,服务生立马换了副嘴脸:“每次都只点不上,我看你是根本没有那二两肉吧!”

——当然,这话只是他嘀咕的,不敢真得罪金主爸爸。毕竟演场戏就能拿钱,可比伺候那帮真正的变态舒服多了。

*

晚上的时候,游辞思来想去,还是给闻岸潮发了个消息:

你明天几点来?别在

几分钟过后,闻岸潮一个电话打来——游辞紧张地都要握不住手机,心里抱怨连连,这个人怎么就是不喜欢打字!

……虽然听到他声音也挺好的……

闻岸潮:“喂?明天我不去了。”

游辞:“哦。”——又是爽约,但好歹给了个电话。

闻岸潮:“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游辞的心于是又砰砰地跳起来,嘴上却说:“你妈让你问的?”

“嗯,她也来。”

竟然真的是这样,早知道就不问了!游辞一下丧失兴致。

等了半天没回音,闻岸潮问他:“来不来?”

“我要加班。”说完就后悔。

闻岸潮:“又是陈教授?”

游辞:“不是。”

他是不是只知道陈教授?对我的生活,他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游辞有种挂电话的冲动。

闻岸潮:“加完班几点?”

游辞:“很晚了。”

闻岸潮:“很晚是几点?”

我回家还有别的事。——不能再说了,这么撒谎有意思?游辞憋了很久才开口:“我八点过去。”

闻岸潮笑起来,很轻。游辞只觉得耳朵在发芽。

听他问:“八点很晚吗?”

这句话简直在游辞体内单句循环起来——手心都因此变得湿滑黏腻,才勉强开口答:“不晚……我过去就是了。”

电话那头传来摩挲的声音,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起身?还是坐下?游辞就是想一想,都觉得身体在飘。

闻岸潮问:“我去接你?”

真的对谁都这样吗?

游辞说:“不用。”

“那八点见。”

八点——

游辞五点就下班了,他开始懊悔,早知道就不撒谎了,这样还能早点过去。

还在纠结着,他忽然在路上被交警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