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 / 2)

回家

夜风带着烧烤摊的烟火气和顾闻衍身上淡淡的烟草啤酒味,迎面吹来。悸言的手如同铁钳,牢牢箍着顾闻衍的手腕,另一只手更是紧紧攥着那根惹祸的三花色猫尾根部。那力道控制得极有分寸,既让顾闻衍挣脱不得,又不至于真伤到他,只是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操!悸言!你他妈给老子松开!”顾闻衍一路都在炸毛咆哮,异色瞳在夜色里烧得更旺了。酒劲、被当众拖走的羞恼、还有尾巴这个绝对敏感点被掌控的强烈刺激,让他像只被踩了尾巴(字面意思)的凶兽。“听见没有?!松开老子的尾巴!信不信老子……”他试图扭身用另一只手去掰悸言的手,但悸言只是手臂微微用力,就将他踉跄的身形重新稳住,脚步丝毫不乱。

“你醉了。”悸言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像冰冷的石头砸在燥热的空气里。他甚至没低头看顾闻衍,只是目视前方,迈着沉稳而快速的步子,拽着人往沈家别墅的方向走。那身格格不入的白衬衫在路灯下泛着清冷的光,与顾闻衍一身黑炸毛挣扎的样子形成极致反差。

“醉你大爷!老子清醒得很!”顾闻衍梗着脖子吼,但酒精加上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脚步确实有些虚浮,被悸言半拖半拽着走,显得格外狼狈。“老子……老子能自己走!你放开!”他的狼耳因为用力挣扎而后撇着,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低低呜咽。

悸言置若罔闻。他攥着尾巴根的手甚至收紧了一点,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那根尾巴绷紧的肌肉线条和微微的颤抖(气的)。这个动作让顾闻衍浑身一僵,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骂声都卡壳了一瞬,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尾巴根部被掌控的感觉太陌生也太……具有侵略性了。这他妈跟小时候打架被揪尾巴完全不一样!

“你……你他妈……”顾闻衍找回声音,却有点色厉内荏,“我爸说了!狼耳……尾巴……伴侣才能碰!你算老几?!”他试图搬出顾逢野的警告,但这话在眼下这情景里说出来,莫名带上了点诡异的……暧昧?

悸言的脚步终于顿了一下。他终于侧过头,垂眸,看向被他牢牢控制住的顾闻衍。路灯的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阴影里如同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顾闻衍因为挣扎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烧着怒火却又掩不住一丝无措的异色瞳。

他的目光在顾闻衍脸上停留了漫长的几秒,那眼神复杂难辨,像是审视,又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清晰地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融入夜色,却每一个字都砸在顾闻衍心上:

“管你?”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理所当然!

仿佛在说:顾逢野的规矩?与我何干?我想碰就碰了,你能怎样?

“!!!”顾闻衍彻底懵了!脑子里那点酒精和怒火瞬间被这两个字的冲击力炸得一片空白!他张着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只有那双异色瞳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你他妈疯了?”的震惊。

管你?!悸言居然敢说……管你?!这他妈是人话?!他……他凭什么?!

趁着他这难得的呆滞空档,悸言不再废话,手上用力,几乎是半抱着把僵住的顾闻衍往前一带,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这一次,顾闻衍没再挣扎,也没再骂骂咧咧。他像个失去动力的大型玩偶,被悸言拖着走,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石破天惊的“管你?”以及尾巴根部那不容忽视的、带着灼人温度的掌控感。

这感觉……太他妈不对劲了!

一路沉默(主要是顾闻衍宕机了)。很快,沈家别墅那熟悉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别墅里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悸言在门口停下,终于松开了一直攥着顾闻衍尾巴根的手。那根饱受“蹂躏”的三花色猫尾一获得自由,立刻“唰”地一下卷起来,紧紧贴在了顾闻衍的后腰上,尾尖的毛都微微炸开,充满了警惕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