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惜和孟沅顺从去洗了手，和卓越打了声招呼，一边寒暄一边看起了桌案。两大盆肉馅调好放在一边，一盆香菇肉馅，一盆白菜肉馅。面也和好了，卓越熟练分成一个个等大的小剂子，灵活擀成一个个中间厚两边薄的面片，这就可以包了。

孟沅同样熟练上手，她从六岁开始就被迫学着做饭，包饺子这种自然也不在话下。

卓惜看她挑了一团肉放进皮正中心，外面沾半圈水，沿着一边慢慢捏合，不一会儿掌心就出现了一个玲珑饱满的饺子，褶边捏的很漂亮。

孟沅一直都是这样包的饺子，小时候她也跟着学过，明明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到了她手里却仿佛刚训化一般，怎么也做不好。

她还不信了！

卓惜撸起袖子气势十足，拿起皮放馅沾水捏合一气呵成……然后，看着自己快有一个巴掌大且边奇形怪状的肥饺子，她沉默了。

卓越少有笑了下：“你这馅放的太多了，得少点。捏的时候力度要均匀，也不要捏太用力，面太软了捏太紧就扁了不好看了。”

卓惜头回有点丢人羞耻，含糊应着把自己那丑饺子塞到盘子和孟沅的摆在一起，嗯，格格不入。

她假装没看见，再接再厉。

同样的流程，然后…这次的饺子莫名其妙小了一半。褶子倒是捏出立体感来了，间隔一点不均匀，仍旧怎么看怎么丑。

孟沅也忍俊不禁，碍于她的面子憋着没笑。

卓惜自闭了，瞥了她手心一眼后选择放弃，干脆承认：“想笑就笑吧，嗯，我在厨艺方面天赋为零。这两个丑饺子到时候我自己吃。”

正巧沈光华喊着卓焱下来了：“快点，还磨磨唧唧，人家小惜和小沅早早都起来过来了。也就是你，还得我三催四请才舍得动！”

卓焱才被沈光华强行从床上拽起来刷牙洗脸，下来这会儿眼睛都没能完全睁开。打了个大哈欠，拖鞋趿拉着，闻言才赶紧理了下自己的鸡窝头。

再睁眼向餐厅看去，两个女孩正仰头直勾勾盯着他。

“额咳！”卓焱觉得，自己还是得要点形象，“妈你别说了，我这不一喊就起来了。”

“呵呵，快去洗手，别薅头发。”沈光华懒得理他，往他背上拍了一把，先下楼了。

卓焱加快了点速度，路过她们身后时假装无意往那边一看，边走边欠了句：“那俩一大一小的饺子谁包的？怎么这么丑？”

卓惜一噎，咬牙切齿：“我包的…你有意见？”

卓焱闻言又往这边瞥了眼，噎死人不偿命：“哦，是你就不奇怪了，你那俩丑饺子等会儿记得自己吃，我可不吃。”

卓惜拳头硬了：“你想吃我还不给呢！”

卓焱：“那真是谢谢你的不给之恩。”

她快被他气晕，转头看见他们都在笑，眼睛滴溜一转就开始茶言茶语撒娇：“叔叔阿姨你们看他！他好刻薄哦！还嘲讽我的饺子！”

沈光华眉眼弯起，也没给卓焱留面子：“没事儿，他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包的还没你一半好看。你知道前几年他上初中那会儿，有年一时兴起提前捣鼓，说要给我和他爸包顿饺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卓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怎么怎么？！”

孟沅也好奇看过去。

卓焱洗完手就听到他妈在揭他的短，连忙试图制止：“妈！”

可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秒，沈光华面露回忆，彻底笑开：“我和他爸一人喝了一碗面片汤，他好面子自己喝了两碗。”

卓惜愣了一下，旋即嘲笑到：“哈哈哈还有这事儿！卓焱你还好意思笑我！我包的饺子起码不会散成面片汤！”

卓焱幽怨：“妈，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沈光华：“我站过年就是要开心这边，你看大家不都笑得很开心。”

卓焱下意识看向孟沅，她微微低着头，唇角勾着，显然在偷笑。

算了，笑就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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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分工合作很快包完了所有的饺子，中午就吃了饺子，晚上是卓越下厨做了一桌子大菜，几个小辈就围在客厅看电视顺便帮忙备菜。

一边择菜一边聊天，时不时笑倒一团，偶尔卓惜卓焱还会互呛两句，两人真真幼稚到一起去了。

孟沅把这一切都收入眼中，嘴角也不曾放下。

以前他们家过年，热闹都是他们的，弟弟最是开心，因为这天的肉是最丰盛的。而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能守在灶膛前，任由一个火势没有控制好就会被奶奶骂骂咧咧训斥一顿。

奶奶觉得她这张嘴多余，总不让她上桌吃饭，每次都单独给她只盛一小碗，吃不了两口就吃完了。或者是他们吃的差不多喊她收拾的时候她才能多吃一点，但那时候也基本都不剩什么了。

最为奢侈的，就是趁奶奶不注意偷偷丢一个生红薯进去。一顿饭做下来，红薯也烤好了，外面一层柴火灰，扒开里面是流蜜的甜。

而在卓家，帮忙不用小心翼翼担心帮了倒忙挨骂，也不用担心不给饭吃，沈光华还会趁她们扒蒜的间隙见缝插针给她们喂两口水果。

这是她第一次吃车厘子，跟村里隔壁家当宝贝眼珠子盯着的野樱桃一点也不一样。那个酸得能让人睁不开眼，这个汁水充盈又大又甜。

也是她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年。

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