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

蒋恒舟的声线清晰落在耳畔。

“周斐，我好想你。”

周斐愣住了。

哪怕在热恋期间，蒋恒舟也很少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念。

这让本打算和他“化敌为友”的周斐怔了一下。

“你……”

“你想我吗？在我今天来见你之前。”

蒋恒舟松开她，但双手还搭在她肘窝外，一双眼凝着她。

“蒋恒舟，你疯了？”

要不是能感受到体温，能看到他本人，周斐甚至会怀疑说话的是什么语音机器人。

“嗯，你就当我是疯了吧。”

蒋恒舟看着她。

周斐不知道蒋恒舟在她回公寓前这段时间，做了怎样的心理准备。

那盒套掀开了他故意不去想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他可以当作周斐只是在分开这段时间谈个恋爱，恋爱对象还是个不如他实力雄厚的年轻人。

但年轻不只是年轻。

除了年龄，他们之间还有体力、好奇心和旺盛探索欲的差距。

不过好在这盒套是完整的。

蒋恒舟对自己说，好在它是完整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们还停留在准备彼此探索的阶段？

想清楚这一点的他决定改变。

人为什么总是喜新厌旧？因为旧的不再刺激感官。长期接触某个事物，大脑的反应会逐渐减弱，这是一种神经适应。

所以，蒋恒舟想，他应该适当做出改变，追回周斐，他并非胜券在握。

周斐目光中带着狐疑，两人从门口转移到客厅。

“你这几个小时干嘛了？怎么像变了个人。”

“我在反思。”蒋恒舟说，“贸然来找你是我的错。当时是我提的离婚，我也相信你不会婚内出轨，但看见……”

他不想提蒋怀冬的名字。周斐能回来就代表他没什么大问题。

“但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我还是急，所以才会一时情绪上头……”

周斐看着蒋恒舟，感觉他完全不像他了。

他在说违心话。说话时眼神飘忽，脸颊泛红，手指暗动的小动作也说明了这点。

她是要谈，但是和正常的蒋恒舟谈，而不是和这个假装成别人的蒋恒舟谈。

“别说了蒋恒舟，你冷静一下。冷静下来再和我聊。”

说完，周斐就离开厨房朝卧室走去。

卧室门被关上，伪装失败的蒋恒舟被拒之门外。

刚从医院回来的周斐需要洗澡，也准备趁此机会想想蒋恒舟怎么会变成这样。

门外，蒋恒舟第一次感受到“过犹不及”的滋味。

半小时后。

卧室门被打开，洗完澡的周斐从房间里出来，蒋恒舟稳坐沙发，起码从神态看仿佛恢复正常。

“蒋恒舟，我们聊聊？”

“好。”

两人到餐桌旁坐下。周斐租的公寓显然不比两人的爱巢大平层，唯一适合谈事的地方就是这张餐桌。

周斐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蒋恒舟先开口了。

“我先说？”

“你说。”

“刚才的状态确实不是我，你说得没错。”蒋恒舟语气平稳，坦然承认。“但我说的话不是假的，我确实想你，周斐。”

蒋恒舟直直望向她，眼里再没有言不由衷和惺惺作态，“离婚是我身不由己。我不想你再参与到我和蒋祖成的纷争里，更不想你受伤害。”

终于肯说实话。

但闻言，周斐冷笑一声，“不想我受伤害？你觉得我是个需要被你保护的人？”

“不。”蒋恒舟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有很强的生存能力，但是，我主观上不想你被我牵连。”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没吵完的架。

周斐因为爱而想帮他，蒋恒舟因为爱而不想拉她入浑水。

“我不后悔离婚的决定。”蒋恒舟开口道。

“但我后悔我的态度，明明可以做的更好，明明可以在你最难熬的一个月找你说明情况，但我没有。”

蒋恒舟字字清晰，砸得周斐眼眶开始发热。

毕竟真心爱过。离婚后那一个月，天知道周斐怎么熬过来。但情绪被周斐生生止住，绝不能在这时候掉眼泪。

“我知道了。”周斐牵了牵唇，“虽然我到现在还受蒋祖成的影响，但能下定决心来读ba也多亏了你们。”

放屁。

周斐根本不想这么说。她想站起来大骂他和蒋祖成让她信托被除名，但她不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要为自己以后回周家做打算。

“撒谎。”

蒋恒舟一眼看出她的伪装，就像她看穿他一样，“你想骂我，想骂我和蒋祖成，对吧。”蒋恒舟笑了，表情轻松许多。

周斐白她一眼。

两人仿佛回到了离婚前的日子。

“骂吧，我想听。想听你说话，说什么都好。”

“这么想听我说话？”

“想。”

“那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周斐用食指和中指夹了夹他的衬衫领。

“我们只是离婚了，但如果你凌晨打电话，我还是会接的。”

说话间，周斐凑近了些，蒋恒舟也暗自倾身。

“知道了，我会打的。”

略显沙哑的声音飘进周斐耳畔，距离缩近，气息开始交缠。

危险的信号。

周斐勾了勾唇，准备退开一些。

“既然我可以打电话，也应该让你做点儿什么才值。”蒋恒舟伸手拦在她腰后，道：“你可以继续使用我。”

“使用你？”周斐扬了扬眉，“蒋总说话可别这么叫人误会，你是想说利用你？互利互惠。”

蒋恒舟摇头，拦在她腰后的手用了些力。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使用我，包括我的身体。”

周斐看他，蒋恒舟眼底闪着她熟悉的情愫。

在周斐还在想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时，手中忽然被他塞进个塑料包装的物件。

周斐低头，是支安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