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化前夫为炮友
哗哗的水流声下是蒋恒舟肿起的手。
手背到腕骨上流着蒋怀冬的血,冰冷的水浇在手上给人带来一丝清明。
他做了什么?
理智在激素褪去后回归。
他打了蒋怀冬,他竟然下那么重的手打了自己的亲弟弟。
水声渐歇。
双手撑在洗手池边缘的白色大理石上,头颓丧着低下,蒋怀冬半脸是血的脆弱神态在他脑中回闪。
蒋恒舟人生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挫败感。
为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蒋怀冬会爱上周斐?为什么周斐看向蒋怀冬的眼神里带着心疼?而他最想问的是,为什么他竟然对此没有半点儿觉察?
无数的疑问发酵成翻倍的自责和不甘,他必须问清楚,周斐也说会回来找他。
低下的头擡起,蒋恒舟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颓丧、落魄、怨气缠身。
这不是他,这不是周斐熟悉的他。
眼镜被摘下,水声再次响起,蒋恒舟在冰冷的流水下洗了把脸。
重新带上眼镜的瞬间是新一轮的整装待发,情绪消耗没有意义,他应该在周斐回来之前想好自己的立场和目的。
这么想着,情绪平稳了许多。卫生间门被关上,蒋恒舟回到客厅等待周斐。
人毕竟不是机械产物。
即使花了很大的力气砍断缠身的怨气,再回到和蒋怀冬对峙的客厅还是五味杂陈。
蒋怀冬的血还留在地板上,客厅家具在二人缠斗中移了位,餐桌上的烤蔬菜已经变凉,蒸箱上数字屏弹跳的DONE还在提醒人类取走食物。
“操。”
一脚踢在旁边的餐椅上。
木质餐椅应声倒下,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蒋恒舟从不骂人,但眼下场景让他实在忍不住了。因为他认出那盘烤蔬菜是蒋怀冬的手笔。蒋怀冬不会做饭,之前还和他说过,烤蔬菜是他研究出的唯一简单又能入口的东西。
站在周斐这间不算大的公寓里,蒋恒舟只觉得血流加速,呼吸困难。
墙上时针转过半圈,蒋恒舟终于再次平复了心情。这回像换了个人似的,“唰唰”几下抽出纸巾抹在血迹上,移动的家具归位,踢倒的餐椅扶正,然后面无表情地把那盘烤蔬菜和蒸箱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
嗯,舒服多了。
做完这一切的蒋恒舟感觉大脑又能重新思考了。
环顾四周,周斐的公寓布置很简约,目之所及处除了笔记本和纸巾盒也没有其他生活用品。
迈开脚步,蒋恒舟走到周斐卧室。
窗帘下放着行李箱,书桌上摆着几本ba教材和资料,桌面上的水杯、床上的床品和一旁的拖鞋都是最常见的普通款式。
这很不像她。
周斐是什么人?
张扬、个性、独一无二。
她是买东西习惯定制的女人,更别提家里的小物件,之前装修爱巢,她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些小东西上。
所以为什么会回归通贩日用品的怀抱?逻辑告诉蒋恒舟,周斐离婚后的经济状况不太乐观。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蒋恒舟拉开衣柜看了一眼。果然,衣物大多是他熟悉那些,这放在周斐身上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悬着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回到客厅,蒋恒舟终于可以安稳地坐在沙发上。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周斐缺钱。
虽然不知道缺到什么程度,但不太富裕是一定的。
他找到切入点了。
情情爱爱不过是锦上添花,真金白银才是细水长流。
蒋怀冬不缺钱,但以他博士在读且创业未半的身份不会比自己富裕,想来周斐也没跟他提过这事。
事情顿时变得容易起来。
周斐和蒋怀冬的感情应该在萌芽阶段。萌芽嘛,往好了说是未来可期,往坏了说就是弱不禁风,那么现在被他发现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蒋恒舟彻底冷静下来了。
离婚是他提的,虽然身不由己,但那些把她逼走的狠话也确实出自他口。也怪他对二人的感情太盲目自信了,竟然以为周斐会站在原地等他。
蒋恒舟哼笑一声,就当周斐和年轻人谈了个无足轻重的恋爱。
这个念头一起,蒋恒舟轻松了不少。
管他是谁,年轻就是年轻,除了年纪一无t所有。
情绪解脱直接带来生理反应,十几个小时的食水未尽在这时反应出来。喉咙一阵干涩,蒋恒舟从沙发起身到厨房喝水。
堆在料理台没收整的袋子应该是刚买回来的。微敞着口,能看到调料和一些类似肉类的包装。
袋子左侧明显高一些,看形状是饮料或矿泉水,蒋恒舟直奔而去,打开袋口准备取走。
确实是两瓶饮料,玻璃瓶装的橙汁。蒋恒舟取出一瓶,目光移走前的随意一瞥,在肉类下看到个不合时宜的包装。
叠在上方的肉被拿开,黑色包装盒重见天日。
do
六个字母灼伤了他的眼。
安全套。
为什么蒋怀冬出现的场合会有一盒全新的安全套?
重建的理智霎时坍塌。
-
回来的路上,周斐想了很多。
从与蒋恒舟的楼梯初见到恋爱日常,结婚又离婚,再到她出国读书和实习。
周斐忽然发现,站在此时此刻往前回首。离婚前的人生里,除了友情和爱情,竟没有半点儿与她本人有关的成就时刻。
她见证了杜祈悦餐厅的开业,见证了蒋怀冬和安季的侃侃而谈,见证了蒋恒舟海外事业部扩张和兼并。
她似乎见过许多喜事,但这些可喜成果却和她没有关系。
但反观现在,PJ实习录取和Noah的赞许都是对她本人,因为有她的参与,才有了这些事的发生。
想到这里,周斐对蒋恒舟的那一点恨意也稀释许多。
没有他,她就不会接触安季,也不会受到刺激浪子回头,更不会有这些珍贵的、值得高兴的闪光时刻。
还有蒋怀冬。
一个好看好用的,多功能性质的狡猾男人。
站在公寓门前,周斐不符合她脾气地深吸了口气。
如果是以往,理直气壮直截了当才是她个性,蒋恒舟一个离了婚的前夫有什么资格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但现在不同,周斐在回来路上还想清楚了一件事。
她要回周家,要和周继弘争就不能处处树敌,起码眼前这个重获圣宠的接班人不能站到她的对立面。
房门打开。
周斐踢掉鞋子,弯腰拿出拖鞋起身后,毫无防备地落进个无比熟悉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