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chapter68困住“你真的没……
钟誉别开眼。
“你醉了。”
盛明之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她甚至觉得自己更加了解他了，连他的回应都能精确预判。
但他不止这句话，他还很愤怒,隐忍着,盛明之能从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看出来：“盛明之，其实爱一个人对你而言完全不重要，所以这种话也可以轻易诓骗出口是吗？还是你觉得这样骗我一句,可以让我心甘情愿放你走？”
她将剩下两杯子弹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静静答他的质问：“你也醉了。”
如果他不信,那就是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从她口中说出的话。然而有另外一种可能，盛明之在想,兴许是,她的爱太隐晦。
隐晦吗？她觉得昭然若揭。
那种全然托付的信任，她并没有交给过第二个人,他就是看不见。
盛明之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氛围,她轻盈地站起来,但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晃了晃。钟誉立刻扶住她的腰,她抱住他：“我不想走路了,你抱我上去。”
这个吻从楼梯口就开始加重、发热,一直滚到床上,两个在酒精作用下就不算太清醒的人，就这样共赴一场沉沦的良宵。
盛明之记忆里听见钟誉在问。
“真的吗？”
“嗯。”
“骗人。”
她轻笑出声。
果然就是这样，她猜的一点都没有错。
在心意这件事上,盛明之要争一个胜负。她发现他的爱更早，就已经赢了，现在她为他作弊,他还不肯信。
游戏的失败者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否则这场游戏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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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第二天头很疼，盛明之在钟誉起床之前醒来，从他的房间出去，让阿姨泡了一壶茉莉花茶。
喝完酒本来就容易断片，昨晚共饮的酒杯已经被阿姨收掉，就好像一切痕迹都不存在了。
不过盛明之对自己说过的话一向记忆深刻。
她并不觉得有多唐突或多后悔，这只是一个事实，并不会影响她的任何决定。
阿姨一早上给她煲了喜欢的海鲜粥，配上一碟小鱼干，她尝了味道觉得有些惊喜：“这个小鱼干是最近才买的吗？好好吃。”
“不是的，昨天上午钟先生的助理让人送过来的，肯定是他知道您喜欢吃。”
盛明之浅浅笑了一下，一擡头，看见钟誉从楼上下来。
西服外套挂在他手臂上，他的视线淡淡扫过她，快速地敛回去。
他在盛明之对面坐下，阿姨为他盛了一碗粥，识趣地去了院子。
盛明之贴心地指了指一边的茶壶：“茉莉花茶，解酒的。”
“你喝得比我多。”
“但我酒量应该比你好。”
钟誉象征性地扯起半边嘴角，打算开口说话，但不知被什么呛到，猛烈地咳了两声。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静，静到有一些压抑，只剩下筷子和瓷器相碰时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盛明之却从昨天晚上的那几杯酒开始，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如释重负，她很轻松。
她先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先回答她的是他的手机，公司里来的电话，他把手机关机了。
“昨天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你说哪一句？”
他有些厌倦她的试探，也开始害怕她的答案：“你知道是哪一句。”
盛明之点一点头，敛起玩笑的笑容，认真道：“是的。”
赶在钟誉开口之前，她补充了一句：“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钟誉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了，他只是很单纯的，被她气笑。这感觉似乎是又一次被她耍了，她乐此不疲地为他挖一个又一个陷阱，他乐此不疲地跳进去，吃一堑也未必长一智。
他的怀疑是正确的，盛明之怎么可能爱他。
如果她真的爱他，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分开，又或者，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告诉他？
他不得不去评判，她昨晚那个谎延续到今天，撒得真是毫无水平，有失水准。
“盛明之，你觉得你说的话能代表什么？前脚说爱后脚就不爱了？”
盛明之伸出一只手打断，纠正道：“我没有说我不爱你。”
更可笑了。
有什么东西抵在他的喉头，又苦又涩，让他连发声都有些艰难：“我从来就不应该相信你的话。盛明之，你真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五脏六腑隐隐作痛，渐渐穿透骨髓：“你真的没必要为了离开而骗我。”
尤其是这种事。
钟誉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盛明之捏着勺子的手抖了抖，复又松开，很轻地耸了一下肩膀，露出她一贯那种爱莫能助的表情，吐了两个字：“好吧。”
这两个字轻到她不确定是在对谁说，还是单纯是她心里发出来的声音，只对她自己。
生长环境使然，盛明之从来不高估任何一份爱。钟誉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内，但处理起来又有点棘手，她本来以为他们能够好好谈谈，但现在显然不行了。
这个机会今天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盛明之看见阿姨的动作小心翼翼，她是拿着一捧新鲜的藤本月季进来的，每周专门有人过来送两次，因此盛明之每天看到的花都很新鲜。
她从来就谈不上有多喜欢花草，更不要提侍弄，不过这种新鲜而生动的事物，她是愿意多看几眼的。
家里最近的气氛非常不和谐，阿姨一看就能看出来，一进来看见钟誉一口都没有动的那碗海鲜粥，就知道这对夫妻刚才在餐桌上又是不欢而散。
盛明之从前还能听见阿姨劝彼此一两句，现在一句都听不到了。
昨晚喝了酒胃里很烧，今早这一碗粥喝得浑身都很舒服，盛明之又恢复了那种愉悦的生活态度，躺到沙发上打麻将。
连阿姨都觉得很蹊跷，怎么好像盛小姐永远都像没事人一样。
盛明之现在很感谢当初的自己自学了打麻将，除了那张双人游戏的卡带，她的所有游戏都已经通关了，也没有再购置新的，麻将对她而言是一个很适合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
一直玩到傍晚，盛明之去找在厨房准备晚饭的阿姨。
她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阿姨，你的海鲜粥都是怎么煲的，教教我好不好？”
阿姨问她：“盛小姐，您真的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