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chapter65噩梦“我等着那……
对于钟誉会找到她这件事,盛明之心中有所预感,但比她想象的快。
一门之隔,盛明之接通钟誉打来的电话:“明之,跟我回家。”
“你把我妈的房子买了?”
“嗯。”
“钱多的没地方花可以给我。”
钟誉在那头轻笑:“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你留在我身边。”
“有意义吗?”
“我不在乎这个。”
盛明之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划了划,漫不经心地说:“你之前说的重新开始,我考虑过了。哥哥,这在我们之间毫无可能。”
她又用当初钟誉最厌恶的方式叫他:“哥哥,开始的时候谁都不干净,奢求重新开始,简直是做梦。”
钟誉耐心地听她说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我知道。我也想过了,所以我并不打算跟你重新开始。只是明之,我们之间,没有用完就扔的道理。”
盛明之的一记拳头打在棉花上,有些恼然,但强忍着没有发作:“钟誉,你不能爱一个不爱你的人。”
他的笑是能听出来的顽劣:“盛明之,那我也奉劝你一句,我爱谁是我的事,你不用插手。”
“有意思吗?”
“不重要。盛明之,甚至你爱不爱我也不重要,我根本不在乎这个。我想跟你说的只是,你永远不要想着离开我。”
盛明之有点累,她有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合眼了,今天并不太想吵架,甚至连说话对她来说都是一件会疲惫的事情。
今天走不了,那就另找机会吧,反正她绝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她给钟誉开了门,看到的那个人确实也吓了她一跳。她从来没见过钟誉这么憔悴的样子,从前哪怕是连轴转的出差也不会这样。
几乎是下意识的。
“没睡好?”
“没睡好?”
盛明之轻咳了一声,钟誉拧着眉,嗓音比听筒上听起来要哑一些:“跟我回家。”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留在这里也可以。”他的做派无赖起来,跟盛明之这种人似乎不必讲道理,否则她永远有扯不清楚的歪理邪说来堵你的嘴。“我住你隔壁或者就住你这里,小一点其实无所谓,你觉得呢?”
“你脑子有病吧?”
“对。”
盛明之的指甲抠着房门:“钟誉,你知不知道,死缠烂打并不会让不爱你的人爱你?”
她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足够伤人,但钟誉并不在乎:“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爱我,我无所谓。”
“你现在越来越像柏思勉了。”
钟誉的脸色沉了沉,但仍然保持着按着门的动作,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把门关上:“跟我回家。”
盛明之只要擡眸,就可以看见他手上没有包扎的伤口,触目惊心的几道痕迹,和她掌心的如出一辙。
连折磨彼此的方式都这样相近,她越来越觉得他们像彼此的一面镜子。
盛明之忽地垂下手,似乎不反抗了,淡淡笑道:“那就回去吧。不过我要收拾一下东西,你要进来吗?”
先后踏进客厅,其实她的东西已经没什么可收拾的了。钟誉一低头,就能看见垃圾桶里他们的那张照片,他知道她让他进来的目的了。
其实并没有所谓,如果早就千疮百孔,那再添一道痕迹,又不会怎么样。
钟誉弯身将那张照片捡起来,抽了一张纸拭了一遍,并没有看多久就装进口袋。
盛明之已经将箱子扣上了,从他弯身到起身,她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像早就排好的一场戏,剧本要求他假装不在意,而他也算是满分演员。
钟誉对上她赤裸裸观察的眼神,擡眉一笑:“这张照片是不是应该裱起来才对?”
一并下电梯,盛明之幽幽说:“其实你应该能想到,我跟你回去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他认真地问:“你也会痛苦吗?”
盛明之目不斜视,笑说:“当然。一种无法离开你的痛苦。”
钟誉也笑:“那就好。”
她让他不痛快,那就一起痛苦好了。行至今日,钟誉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她瞒着他无所谓,她不爱他无所谓,甚至她爱别的男人也无所谓,他只需要她在身边。
彼此折磨也好,折磨到白头也算一种偕老。
车是钟誉的司机开过来的,盛明之的记忆里,他很少用司机。
一上车,司机自觉地把挡板开起来。车内的空间并不算小,但她觉得逼仄,旁边坐着的是她无比想逃离的人,可是她自己也想不通原因,这近乎成为一种执念,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人。
她不能陷在这里,陷在过去的回忆里。如果她离不开钟誉,就离不开过往十三年的记忆。
盛明之早在许多年前发誓,绝不爱她的爱人。
一对迟钝的恋人,必定要在感情中受尽磋磨。
命运的诅咒,盛明之一向坦然接受,唯独这一点她不想接受,这条命运规定的路径,她一步也不想多走。
她不要了,那些爱那些恨她都不想要了,她只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钟誉看见她的手,淡淡问:“手好点了吗?”
她看也没看:“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
钟誉擡起自己的掌心看了看:“明之,你之前说我婚姻线不顺,算不算一种诅咒?”
“事实吧,并不算诅咒。”盛明之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对他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钟誉并不知道心死是什么感觉,但是看着身边人,他切实体会到一种自讨苦吃的折磨。是他非要强留她在身边,所以不管有什么事,都是他自作自受。
即便如此,即便知道未来每一夜都将心如刀绞,他不后悔。
路过一片熟悉的街景,盛明之冷不丁说:“钟誉,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但其实我就在宁城,你却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我?”
钟誉眯起眸:“你想说什么?”
盛明之转过脸看着他,笑意乖张:“我想说,你根本不了解我。”
“你也没给我这个机会。”
“对啊。我永远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