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chapter51眼泪盛明之和钟……
一路驱车去沈泓仪家里,钟誉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牵着她安抚。盛明之想在见到沈泓仪之前把出了什么事情弄清楚,很快就看到一则沈氏疑破产重组的新闻,已经是五天之前了。
每天有那么多的公司成立,也有很多企业破产,这样一条消息很容易就被淹没。
盛明之这几天刻意没有去看任何新闻,内容还没来得及看,仅仅是一个标题,让她的心不由得一滞。她也顾不上只见过一面的冒昧,找到徐觅清的电话,请她查一下沈家的财务问题。
在他们到达沈泓仪家之前,徐觅清就把目前已知的消息发给她。沈氏多年合作的两个重要客户退出中国市场,订单量锐减,但沈氏在这个时候新开了一条自己的船队,高额负债之下,即将申请破产重组。
盛明之细细地看过每一行字,只觉得背后发冷,这么重要的新闻,她居然这个时候才知道。她不在的那几天,沈泓仪要承担多大的压力,到现在居然还跟她说没事。
深夜叨扰,盛明之说会按照徐觅清的咨询价格将费用打给她,徐觅清却笑笑说没关系,就当是交个朋友。
人情在此,两人顺利加上联系方式。
不过盛明之现下没空同对方寒暄,她已经站在沈泓仪家楼下了。
钟誉要陪她一起上去,被她按住:“我自己去吧。”
他妥协,她们两个之间,确实没有他插嘴的机会:“有问题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
“好。”
沈泓仪家的门很早就为盛明之打开了,她坐电梯上去,畅通无阻地直接走到她的客厅。这套房子就跟当时她过来参加乔迁喜时一样,电视墙上还是挂着一幅巨大的龙舌兰。
沈泓仪的行李箱摊在客厅,盛明之喊了她一声,她才出来。
“我都说了这么晚你别过来了,你还来得这么快,跟你说了开车慢点啊。”
沈泓仪坐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盛明之静静地坐着,看着沈泓仪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她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假装自己看到的是假新闻,才能配合沈泓仪把这场戏演好?
“可可,你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我就是明天要走,想让你过来送送我。而且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吃顿饭,现在我放你鸽子,总得提前跟你说一声吧。”
沈泓仪连语气都很自然,盛明之却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可可,你确定什么话都跟我说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不会把我推远?”
沈泓仪蹲在行李箱前,她低着头:“记得啊,我又没骗你。”
盛明之兀地擡起头,眼眶比她先红了:“你再说没骗我!”
任何人都可以骗她,只有沈泓仪不可以;任何问题都可以瞒着她,只有沈泓仪的问题不可以。这是八岁那年的约定,如果有一个人要失约,另外一个人就永远不原谅。
盛明之不想把她托人查到的东西再给沈泓仪看一遍,这样太残忍。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可可,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沈泓仪还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行李箱,有一颗眼泪落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一点淡淡的湿润的痕迹。
“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更让我担心,还是坦诚更让我担心?”
沈泓仪站起来,抽了一张纸粗糙地擦了擦眼泪:“你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我为什么还要给你添麻烦。”
她的声音像是从鼻尖挤出来的,盛明之简直不敢想这段时间她受了多少委屈。
但此时此刻比起心疼,盛明之被她激怒了:“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地觉得是在给我添麻烦?”
“不是吗?上次你就帮了我一次,我还得欠钟誉一个人情,万一这一次他又要插手,这样欠来欠去,你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他?”
盛明之将手上的杯子重重地摔在茶几上,她被沈泓仪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有我自己的办法,你用不着为我担心!”
“你为我做的还不够多?我连为你担心的资格都没有?盛明之!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怎么会那么晚回家,连跟盛阿姨争取留下的机会都没有!”
盛明之立刻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觉得沈泓仪疯了,她也疯了。
沈泓仪把手上的东西都往箱子里扔,声音弱下来:“早知道你是这个反应,我连今晚这通电话都不会给你打。”
“沈泓仪,你少管我的事,我也跟你说过,那件事不许再提。”
“那你也少管我的事!我们之间这样公平吗?”
“我才不管公不公平,我就要管!”
“不许你管!盛明之,你最好自己做好你自己的事,我会一切顺利,别等我到时候回来看到你灰头土脸的样子。”
“你的事我管定了。沈泓仪,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盛明之觉得自己一直在发抖,她很少这样情绪激动地跟别人吵架,大多数之后只有别人生气的份,她一向都是无波无澜的平静。
沈泓仪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她合上箱子,把箱子提起来:“明之,你知道吗,你说那些话的时候,跟钟誉特别像。”
盛明之说她会离开钟誉,但钟誉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在很多个盛明之忧心忡忡的夜晚,她将自己最深层的忧虑跟沈泓仪剖析得一清二楚。
沈泓仪也做了一个公正的裁判。
那就是——盛明之和钟誉,从来就是一模一样的人。
这个盛明之早有预料的宣判,现在接受起来,还是有一点难言。
她怔在原地,看见了沈泓仪转身去卧室。
盛明之觉得有些东西塌掉了,她拾不起来,浑身无力。
“随便你。沈泓仪,随便你想怎样,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说完她摔门而去,厚重的保险门撞上门框的那刻,仿佛整个墙壁都在震动。
盛明之站在电梯口,看见数字跳动,在某一个楼层停住,又开始跳动。
下坠,无限下坠,然后像是有一只手拉扯着,稳稳地落到一楼。
就是这几分钟,盛明之好像听清楚十二岁那年,钟华安来到她和盛温的家里,她们关上门到底在吵什么。
一向平和的钟华安连吵架的节奏都能控制得很好:“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这样从香港一走了之?盛温,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盛温咬着牙,浑身都在抖:“你凭什么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