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chapter36谎言“我只想知……

盛明之今天回家不算晚,她到家的时候钟誉在书房开会，她没去打扰他，先洗了个澡。

等她擦着头发出来,钟誉的会开完了。

她冷着脸问他：“可可的事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钟誉挑唇笑了笑：“怎么,从钟少惟那里听了几句谗言，打算怀疑我了？”

她很快就换了个玩味的表情：“你说，钟少惟的消息怎么这么灵,连我在柏氏被人针对他都知道？”

他坐到沙发上,伸手把她拉到腿上坐下：“这你不应该问我。”

钟誉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沈家的客单是客户那边以样品质量问题为由不肯收货，但单子本身合法合规,你最好去问问沈泓仪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另外,她如果今年计划上市的话，时间很紧张,债务资产重组要谨慎。”

盛明之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现在有什么问题？”

“谈不上问题。”

“补税款？”

钟誉点头。

“我跟可可说。”她立刻从他腿上起来,去给沈泓仪打电话。

等了很久沈泓仪才接,听对面的声音还在厂房里。

她把钟誉跟她说的事情整合了一下,跟沈泓仪详细地讲了一遍。她没有刻意避开钟誉,只是走到阳台那里,阳台的门还开着。

进入九月,白天还是一样的热，不过夜晚的风凉了不少，她的衣摆和头发在风里摇曳。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声音不大，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几句听得清,几句听不清。

钟小宝十四岁那一年，全校选举初三学姐学哥毕业晚会上的主持人，她说她想去，钟华安就鼓励她去报名，两轮筛选，她顺利选上。

那是钟誉的毕业典礼，他有一个钢琴独奏的节目，钟小宝拿到节目单之后，发现自己为他的节目报幕。

钟誉和钟少惟从小就学了钢琴，但钟小宝没学过，她一点都不想学。

不过她偷偷问钟誉能不能先弹给她听一下，她没听过哥哥们弹钢琴。

十五岁的钟誉冷冷地说：“家里不行。”

她低声问：“学校里可以？我去借琴房！”

那一年的时光对他们来说很特殊，钟少惟和柏思勉都出国了，钟誉和钟小宝每天坐在同一辆车里上下学，在任何人看来，他们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联系了。

但是毕业典礼前一周的躁动午后，艺术楼最里面的那间琴房总会传出不同的钢琴曲。

钟小宝坐在另外一张琴凳上挖雪糕吃，一边听钟誉弹钢琴：“你定好哪首了吗？”

“随便哪首。”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选啊，节目马上都要上报了。”

“你说选哪首？”

钟小宝咬着勺子想了想，说：“那就《秋日私语》吧。”

钟誉点点头说可以，反正他也懒得选。

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她站在幕布前，穿着一身白色的钻石礼裙，头发盘成一个花苞，圆形的聚光灯投在她身上，那张照片是她的同学帮她拍的，钟誉后来才看到。他与她一片幕布之隔，处在灯光熄灭的舞台上，听见她清脆的声音报他的名字。

“”

这是一首气氛有点悲伤的钢琴曲，其实在这里读初中的人大多数都会一起上高中，甚至分到同一个班。但所谓毕业季，还是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一年之后钟小宝的毕业典礼，她还是主持人，只不过他变成了观众。

她十五岁，穿了一件海蓝色的拖尾连衣裙，头发编成精致的公主头。

他在高中部，翘了下午的课过来，没有落座，拿着相机，站在礼堂的入口处看完了盛明之所有的报幕。

后来她上高中打辩论赛，上大学打商赛，很多崭露头角的活动都去参加，他一般都在场，作为她的二哥。

盛明之跟沈泓仪聊完正事，又说了点别的，她就笑起来，声音很轻盈。钟誉没有听别人私事的癖好，回书房整理文件。

今天早上他要给盛明之看的那份文件，是华安子公司持有柏氏百分之五股份的挂牌告示，周一交易所上班后，就会发出通知，表示享有柏氏控股的实际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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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之的办公室门被人猛地推开：“小宝，你骗我。”

她叹了一口气，擡起头：“我又骗你了？”

柏思勉双手撑在她桌前，他看上去很无力：“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什么？”

“小宝，这么大的事，你不会不知道？”

盛明之嗤笑了一声：“你说今天交易所的公示？你不会以为我提早知道，一直瞒着你吧？”

柏思勉没说话，他默认了。

她早就猜到他会是这个该死的反应。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问我也没用，抓紧想对策吧。”

“对策有人会想。”柏思勉直起身子，凝视她的双眼，“小宝，我只需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你过来不就是带着我骗了你的预设来的吗？我说不是你信吗？”

“你说不是我就信。”

盛明之抿起唇，沉默地跟他对峙。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盛明之，你说不是，我就相信。”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真正的名字。

“是或不是你心里有数，用不着我回答。”

“你连骗我都不愿意骗？对方从七月末就开始购入柏氏的股份，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对这件事会一无所知？你跟钟誉每天在一起只是谈情说爱？你们有那么多感情可言吗？那我算什么？”

盛明之紧紧攥着拳头，在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站起来，她绕过桌子，甩了一耳光在他脸上。

她被他惹怒了，浑身都在抖：“柏思勉！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骗我！”

“不为什么。阶段不一样，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样。”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腕还在抖，她使劲拧开矿泉水瓶盖，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这样的温度才能让她镇静一点。

“好，好。”他往后退了两步，腿撞到沙发上，“就算那个时候你听老头的话负责推进收购，也应该站在柏氏的立场上检举钟誉在背后的龌龊行为！”

她跌坐回椅子上，扶着额：“所以呢？你现在打算以泄露商业机密的罪名告我一状，直接把我送进监狱？”

“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提。”

“可是你一直在提。”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钟誉的妻子，还是我柏思勉的妹妹。”

“哪个都不是。”盛明之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微擡着眼皮，眼神淡漠又遥远，“随便你以为是哪个，但我哪个都不是。我在我的位置上，做的是我该做的事，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柏思勉被她气笑了，“小宝，你说这句话自己信吗？”

她歪着头，笑了笑：“我为什么不信？”

“小宝，如果没有感情，你和钟誉的婚姻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他闭了闭眼，跌坐到沙发里，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你和他离婚好不好？”

她看着电脑，重新开始处理工作，应付一句：“柏思勉，你不觉得你太感情用事了吗？”

“你跟钟誉有感情吗？”

“跟你有关系吗？”

“有。你们有感情吗？没有为什么不离婚？有的话——我算什么？”

她懒懒地挑着眼梢：“你自己不是说了吗？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这样的关系还不够清楚？你还想要什么？”

“去他爸的兄妹！”他一拳捶在沙发上，“你心里清楚，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做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