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湖水 “钟誉,你……(2 / 2)

婚后悖论 木子江 2930 字 3个月前

“那哥哥回家也小心。”

钟少惟笑着朝她点点头,直到目送盛明之离开,他才开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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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钟少惟一跃而下庄园的那片湖,下人们这才惊叫着扔下救生圈,让熟识水性的救生员跳下去。

人工景观湖水深三米多,水底有不少的水草缠绕。

不过救生员刚下水,钟少惟已经把钟小宝捞上来了。

她完全没有意识,被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苍白瘦削的颊侧,头靠在钟少惟的胸口。

钟小宝靠在他怀里了无生息的样子,大概是他此生最惊慌失措的时刻。那一年她只有十二岁,来到钟家才三个月。

这样的情况来不及去找医生,钟少惟在她身下垫了一件外套,开始做心肺复苏。

下人们围了一圈,第一次见到大少爷失态,他跪在钟小宝身侧,双目通红:“去找医生!”

几乎被这一幕吓傻了的下人们这才四散去找医生。宁城虽然地处亚热带,但一月的天,又从水里出来,风稍稍一吹,刺骨的寒气就侵入体内。

有人给钟少惟披了一件外套,劝他:“外面风大,您先进屋,不然着凉就不好了。三小姐这里,医生很快就到了。”

钟少惟一个字也没理,始终在按压她的胸口,钟小宝总算开始咳水,身体不住地抖着。

睁开眼,她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钟少惟。

两人对视,他的神色滞了一秒,立即躲开,想要打横把她抱起来。钟小宝却揪住他的衣角,声音孱弱:“哥哥,后背,好疼。”

他不敢再碰她,等到医生过来,用担架把钟小宝擡走,他把肩上披着的那件外套盖到她身上。

他留在原地,几个下人们还在劝他早点回屋里。

钟少惟眸光阴鸷,看着自己仍旧湿漉漉的手:“今天发生的事,等妈妈回来,不用细说,她会担心。”

但这件事毕竟太大,瞒得住在外出差的钟华安,瞒不住家里另外一个大人。

钟少惟回到主楼,看见父亲已经在责问玩忽职守的下人们。他父亲从前是飞行员,因为一场事故退役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钟华安很关心他,一直让他在家中静养,家中大小事宜,也都交给管家过目。

这半个月,管家外出参与财务培训,这些琐事才劳烦他处理。

照顾钟小宝的下人低着头辩道:“您也知道,三小姐年纪小,是有些调皮。”

钟少惟立即出言打断:“胡说!小宝一直以来胆子就小,明明是你们疏忽,才让人有机可乘!”

钟父神情凝重:“少惟,不要说没有根据的话。”

他还要开口,被钟父差人关回房间里:“好了,你也去收拾一下,浑身湿透了像什么样子?有什么问题爸爸会调查清楚。”

“但......”

“进去!”

钟少惟一步一步迈上楼梯,握紧的拳头才渐渐松开。

钟小宝这次落水,腰部还撞到了岸边的石头,属实伤得不轻。钟华安听说消息之后连夜从国外赶回来,钟小宝正平躺在床上,看见她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掉眼泪。

“妈妈......”

钟华安的心里揪起来一样疼,看着钟小宝那双眼睛,更是愧疚得无以复加。

“宝贝,还疼不疼?”

钟小宝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妈在就不疼。”

“妈妈把工作推了一部分,这段时间都陪着小宝好吗?”

“妈妈,不用这样的。”

“好了,妈妈已经决定了,小宝不可以反对。”

钟小宝破涕为笑,脑袋朝着钟华安怀里蹭了蹭,但稍微一动,腰上的伤就让她疼得龇牙咧嘴。

钟华安刚回来,时差还没倒,一整天都守着她。

晚间,钟父来敲了敲门,想劝钟华安去休息。

她面色冷硬:“不去。”

钟父无奈地笑了笑,按住她的肩膀:“这里有人守着,小宝不会有事的。”

钟华安拂开他的手,看着钟小宝安静平和的睡颜,才跟钟父一起走出她的房间。

关了灯之后,偌大的房间漆黑空旷,钟小宝睁开眼,只能看见窗帘下半遮半掩的月色。

月光冰冷,就像包裹在她周围的湖水一样。

她听见钟华安的声音:“阿誉?不可能......”

她真的有点困了,被子盖过头顶,沉沉地睡过去,以至于后半夜钟华安又过来陪她,她也不知道。

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妈妈就坐在她床尾正对着的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还没醒。

钟小宝静静地看着钟华安的脸,和她的亲妈妈长得很像。钟小宝也不知道钟华安和盛温是什么关系,钟华安突然来盛家,盛温就把盛明之赶走,让她喊别人妈妈。

但妈妈对她很好。

来钟家之后,钟小宝发现妈妈很忙,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跟哥哥们和叔叔在一起。妈妈说她不想叫爸爸可以不叫,她就真的没叫。

大哥一开始不接受她,但可能是因为她年纪小又乖巧,没几天就混熟了;二哥一直都不接受她。

大哥开导她说,阿誉的性格就是那样。

钟小宝的腰受伤后,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几乎不能下床,她连房间都没出过,都是用人把饭菜端到她房间里。钟华安信守承诺,这一整周连主楼都没离开过,她听照顾她的人说,钟总对两个儿子都从来没有这么上心过。

那段时间,钟少惟和柏思勉经常会来看望她,但她几乎没有见过钟誉,不过她跟钟少惟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也就是那一阵开始,钟小宝发现家里的佣人们对她殷勤了不少,等她痊愈之后,发觉家里有很大一部分的佣人都被换掉了。

管家还是那个管家,但又新招了另外一个专门负责采买的。

总之她落水那样的意外,再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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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之在一楼大堂等电梯,她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双手的无名指上都有戒指,看着很滑稽,她很努力地想把柏思勉的那枚摘掉。

不能用蛮劲,只能一点一点往外转。

她思及刚才对钟誉全然抗拒的态度,是有点过激,那时候她只是有点烦,加上酒精作祟。

但钟誉没有喝酒,他没理由强硬地要求她回家,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规定。

两边的电梯门一起开了,她朝左侧走过去,却被一只手朝右侧的电梯拽过去。

钟誉将她抵在电梯的角落,伸手按了关门键。

他的呼吸迫近,有很明显的酒精味。

他俯身咬她的唇,将恼人的酒精过渡到她的舌上,微苦、辛辣,是高度数伏特加的味道。

盛明之手上的那枚戒指掉了,落在地上,很轻的一声响。

吻至玄关,钟誉松开她。

盛明之的瞳孔中在黑夜里呈现一种难以言说的潋滟,她擡眸望着钟誉,突然很想咬他一口。

他低头,像一件宽阔的大衣,将她整个人拢进怀抱里。他的头靠在她肩膀上,脖颈那条凸起的青筋在她面前暴露。

只要她想,一击毙命。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呼吸滚烫热烈,这是一个不应该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拥抱,盛明之的身形僵住了。

她想发声,却发现自己喉咙干哑得出不了声,她轻轻咳了一下,才说:“你喝了多少酒?”

钟誉的声音闷在她肩上,穿过一层单薄的衣物,触及她的肌肤:“没多少。”

盛明之偏过头,唇擦到他耳畔,她的耳垂也烫了一下。

“我跟你说件事。”

他一动不动:“你说。”

“我没出轨。”

钟誉闷声笑了一下。盛明之说这话,在他看来,就好像坏人突然说自己不是坏人。

盛明之又偏头看他,发现他耳朵很红:“你笑什么笑?”

“我不想听。”

“不想听滚蛋!”盛明之发现自己挣不开,狠狠踩了他一脚。

钟誉轻嘶一声,总算松了力道,他被她用力一推,后背撞到身后的鞋柜上。盛明之把脚上的鞋踢了,坐到沙发上,她双手抱膝,望向靠着墙的男人。

打在他身上的光很暗,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盛明之换了个姿势,手托着腮,她静静看着钟誉,很轻地笑了一声:“钟誉,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钟誉擡起头,目光相接,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厚重的尘埃。

他垂头,转了转无名指的戒指:“如果我说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