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灰烬 如果哪一天……(1 / 2)

婚后悖论 木子江 2557 字 3个月前

第17章chapter17灰烬如果哪一天……

盛明之在拍卖现场就猜到柏思勉一定会这么做。

柏思勉就是一个举世的疯子。

她冷冷地看着那张紫金色的幕布,没有表态。

倒是钟誉对这个礼物很感兴趣:“柏思勉一向这样平白送人礼物吗?”

礼宾并不认识钟誉,只看向盛明之:“这位是?”

盛明之的戏瘾上来了。

她挽上钟誉的手臂,露出无名指的钻戒,笑意温柔透亮:“这位是我先生。”

礼宾有一瞬间卡壳,他以为柏先生是要用这幅画来追求盛小姐,却没有想到盛小姐早已结婚了。

不过这事常见,倒也不算太难办。礼宾稍稍整理表情,再度开口:“柏先生原话说,这是他给您赔礼道歉的礼物,他跟您多年的感情,知道这个礼物您一定会喜欢的。”

她还是没有表态,仰头看向钟誉,露出困惑的表情:“老公,我是收还是不收啊?”

钟誉果然如她所想翘起一边嘴角,大度询问道:“柏先生花多少钱拍的?”

“二百万新币。”

他缓缓点着头:“那么柏先生还是缺一点心意。”

盛明之暗暗地笑,好巧不巧撞上钟誉今天给她送表,两相比较,确实是差点心意了。

“不过,明之,收下吧,也不必辜负柏先生的好意。”

盛明之笑吟吟地说好呀,麻烦礼宾送到她给的地址,是她跟钟誉的家。

礼宾终于冷汗涔涔地完成这项棘手的任务。对方刚背过身,盛明之就松开挽住钟誉的手臂。即便有过那么多夜晚的肌肤之亲,他们仍然不习惯这样在外人看来感情黏腻的举动,即便有,也总是在摄像头之下伪装出来的亲昵。

钟誉察觉到盛明之的手还是蜷紧了,便像刚才那样替她展开,掌心刚消去的红印又刻了上去。

“我那天就应该撞死他。”

“不会的。”钟誉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站在一个洞悉全局的旁观者视角开口,“小宝,你舍不得的。”

盛明之这天晚上拒绝了柏清麦打麻将的邀请,和钟誉坐同一班飞机回了宁城。

他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一上飞机就闭了眼。

盛明之侧头看他,他紧闭着眼,眉头有些皱。

她紧紧拧着眉,舒出一口郁结的气,心里却还是异样的闷。

她想跟他说几句话,又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可说的,还是算了。

盛明之刚转过头,要把眼罩戴上。

钟誉却醒了,他的声音因为久不开口而有些哑:“小宝,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你想听什么呢?”

盛明之是真的不知道。总不能前脚刚确认他们的合作是可靠的,后脚又怀疑她跟柏思勉才是一伙,那这样的合作信任,对他们来说未免太单薄了。

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如果此刻钟誉真的问她,而她恰好知道答案,那她肯定知无不言。

但钟誉没有。

钟誉笑了一声,眉眼却混无变化,一丝情绪也看不出来:“没有,睡吧。”

他对自己之外的所有事,探索欲总共就那么一点,问了一次问不出什么,就没有再问第二次的必要,这样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盛明之垂眸,又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那块表。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块表。

那幅画只比他们晚一个小时到达住宅,时间是凌晨三点半,那幅画静静地躺在一楼客厅的地毯上。盛明之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看着画上包裹的泡沫纸。

她不太困,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刚才阿姨起夜看到她,还关心了几句,盛明之只说没事。

她觉得自己就是没事。

盛明之还以为钟誉已经休息了,无意间看了一眼楼梯,钟誉正穿着睡衣下来。

不知是她太专注,还是钟誉实在悄无声息,他快下楼了才被她察觉。

盛明之在黑暗里望他一眼,看得无比清楚。

她回过头,对着这幅画说:“我都不知道这幅画居然在柏思勉那里。”

盛明之的声音很轻,倘若不是确认她醒着,钟誉大概会觉得她是在说梦话。

钟华安把盛明之从盛温身边带走后没多久,把盛温留在家里的画也都带去了钟家,那些画现在还在老宅三楼的客厅里。盛明之并非记得每一幅画,但这一幅她印象最深刻,当时离开的时候她仔细清点,唯独没看见这一幅。

钟华安那时候蹲下来,牵着她的手,摸摸她的脸说:“干妈帮你找回来好吗?”

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回来,原来是在柏家。

钟誉走到她身边,捞起沙发上的毯子披到她肩膀,温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话音才落,盛明之已经摸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和打火机。

钟誉没拦她,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盛明之到底想干什么。他帮她那幅画拎起来,扔进一楼浴室的浴缸里。

一幅画静静地躺在浴缸里,像一个被夺去生命的人。

这个人的手腕在流血。

盛明之望了一眼钟誉,他很平静地等着她的举动,这意味着接下来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拦。

盛明之曾经有过一个设想,她跟钟誉能保持一段关系这么多年,最契合的点就在于,如果哪一天她真的杀了人,钟誉会帮她分尸。

她当然没有主动问过他会不会,但她知道,他一定会的。

他们是心照不宣的同谋。

水果刀的刀刃划开泡沫纸后,就被钟誉收了起来,盛明之从裂缝撕开一个豁口。

油画以金黄为色彩基调,麦穗铺满画面,最角落的地方,两个女人为一个拥抱而奔赴。画布背后落款的时间,是盛明之六岁生日那天,她上小学了。

钟誉见过盛温的每一幅画。

这幅一看就能看出是她的风格,一如既往的强烈、浓郁的色彩,旺盛而蓬勃的生命力。只是当他看到盛温的时候,又觉得作画的人跟作品全然相悖。

那样孱弱,好像风一吹就会倒,好像就剩那么一点魂灵,全然投尽她的画里。

他没见过这一幅,现在他的视线里,盛明之反复深呼吸了很多次,他站在她身后,隐隐约约看出她的脊椎在颤抖。

他的手擡了一下,在触到她腰间之前收回来。

她不会需要他的搀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