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礼物 哥哥,别这……(2 / 2)

婚后悖论 木子江 2880 字 3个月前

钟誉撩开眼皮,看了一眼手机。

装。盛明之一个标点都没给他发。

他同秘书小姐说:“你只需要负责工作的事。把她删了。”

“我需要先跟盛小姐说一声吧?”

“直接删。”

秘书小姐胳膊肘往外拐,盛小姐对她很客气,她当然不能跟她老板一样不讲礼貌:

【盛小姐,钟总说让我负责工作的事,我只好先删您好友了,真对不起。】

盛明之不在意,甚至乐不可支地给钟誉发了第一条消息:

【哥哥,别这样对我呀。】

她没管钟誉回没回,将手机扣在一边,重新开始欣赏台上展出的画。

新的这幅作品被掀开画布之前,拍卖师介绍道:“中国的佚名画家,诸位请看。”

盛明之留了个神。

画布掀开,她的脸色刷白。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柏思勉的身影。

盛明之想起那天她泼了柏思勉一杯酒之后,柏思勉没有跟她生气,只是默默地拭了一把脸,对她说:“小宝,不要总是动怒。”

他就是故意的。

“起拍价三十万。”

盛明之没有举牌,一直到价格擡升到八十五万,现场和电话都没有人再举牌,她在一锤定音前举了一次。

一百万。

角落里有人举牌。

盛明之回头看去,是个电话专员。

从她举牌开始,那位岿然不动的电话专员开始追她的价,不再有人加入这场双人竞价对抗。一幅佚名的私人藏品,也值得这样对抗,在场的人纷纷猜测电话那头的Jab与盛小姐的恩怨。

盛明之强压着怒气给柏思勉打电话,一连打了三个,全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这是柏思勉第一次拉黑她。

价格擡到一百五十万时,对方做出了硬顶的架势,直接擡到两百万。

从各方面来说,远超出这幅画的收藏价值。

盛明之突然放弃了。

她在这一瞬间觉得,她必定会得到这幅画。

这场闹剧因为她的退出而结束,最终电话那头的人以两百万的价格拍下这幅佚名画作。

处在风口浪尖的盛明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席。

暗红色地毯铺设到看不见尽头的走廊,暖黄色的灯光让径道更幽深,两侧种在盆栽中的龟背竹色彩暗沉。

盛明之仍然试图给柏思勉打电话,但依然是拉黑状态。

现在她可以找到的、能联系上柏思勉的人,只有柏清麦。按照柏清麦的性格,哪怕她只是扔出一个线索,柏清麦也要追根溯源到底。

她恨那天泼到柏思勉脸上的仅仅是一杯酒。

盛明之一个人在长廊里待着,牙被她咬得很疼,然而她失神,全然未觉。

柏思勉就这么不想让她好受。

“明之?”

钟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她站在原地,没有向他走去,只问:“你怎么在这里?”

新加坡的天气很热,但他穿着正装,外套还挂在他的臂弯上,身上熨贴的白色衬衫因为一天的行程起了一些褶皱,看得出来他今天很忙。

“过来办事。”钟誉走到她面前,发觉她牙咬得很紧,手臂垂下,双手却蜷成拳。

他擡起她的手,将一根根手指掰出来,摸了摸她掌心的红印。

盛明之任凭手被他牵着,看着对面墙上蕨叶花纹簇拥起来的一幅画。

画上是一只潜伏在潭水中的鳄鱼。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和地说:“看上去钟老板派去的那位海钓大师很有水准,柏清麦她父亲今天都出山了。”

钟誉勾了勾唇:“多亏了盛小姐给的消息及时。”

盛明之轻轻笑了一瞬:“今天拍卖会开始之前,我派人同他接洽。他倒也不算难搞定,说来说去不过是担心收购后效益和分红问题,态度可以动摇。”

说着,她收回手,插进口袋里。

钟誉亦收回手,他站着的地方从远处看,将盛明之的身形完全挡住,把她藏起的疲惫拢进影子里。

钟誉说:“柏思勉一直计划整理柏氏的股东分红来提高公司整体效益,必定动了老股东的蛋糕。买断他的股权,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价格可以任他开。”

盛明之溢出一点笑:“钟老板真是大手笔。他会狮子大开口的,不必花这个冤枉钱。”

钟誉将她的腕子从口袋里抽出来,大拇指在她的尺骨处细细摩挲片刻,从口袋里取出一块表:“如果他真的想卖,就知道提多少的价格才算合分寸,至于那点溢出价,就当是陪玩小费。”

盛明之看着他给她戴上的那块表,明黄色表盘,很衬她肤色。

“你何必这么心急达成目的?这很浪费,华安董事会也未必会批过。”

他还拎着她的手腕在虎口:“这种方式对我们的合作来说,更有利于达成共同利益,不是吗?盟友?”

她最爱在他面前强调他们的盟友关系,他这样说,算是以牙还牙。

盛明之不否认,她挑了挑眉,不再倚着身后那面墙。

钟誉很多时候爱玩一些冒进的游戏,她未必认可,但不妨陪一陪,只要对她来说百利无害。

盛明之对钟誉完全不追究流言的行为并不意外。毕竟他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反正他在外面的名声也没有多好听,区别只在于他的流言无关桃色。

他一向是这样,只要确认他们的合作是可靠的,哪怕某一天从哪里冒出一百个她的情人抑或是桃色新闻,他也能拿出大房的气度来置之不理。

用盛明之那些狐朋狗友的话来说,说不定哪天盛小姐真的被某位难缠的情人牵绊住,她老公还能大方地出面替她解决麻烦。

简直是绝佳丈夫。

盛明之却在心里驳斥了这一点,他才不会,他顶多懒得管,哪天心情好,说不定还要来看热闹。

简直是恶趣味。

他不质问,证明不在意,她也不必解释,盛明之对此感到轻松。

她一个字也没有提起今晚拍卖会上被针对的事。

盛明之将手腕擡高,手表正对着灯光,她很喜欢这块表,问他:“这什么,劳务费?”

“结婚纪念日礼物。”

“喔!”盛明之惊讶了一下,“我忘记了,我们还要过结婚纪念日呢。”

这本来就不是他们每年都过的节日,他们结婚两年后就异国了,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很短。某一年谁想起来,或谁起了兴趣,便随手挑一件贵重礼物送给对方,彰显作为恩爱夫妻的仪式感。

也有记错的时候,盛明之记得有一年他们过纪念日,起源于钟誉记错日子,而她也完全没想起来,仪式过完了,看一眼日历,才发觉提前了几天。

表不错,她很喜欢,可惜问了专柜要排队,现在她拿到手了,很满意。

这样两人就算和好了。

盛明之新奇地发现,他们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吵架又和好,真新鲜呀,心情突然就好了一点。

盛明之低头看一眼手机,柏思勉把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问她在哪。

她没回,问钟誉:“你在这里留几天?”

“今晚就走。”

盛明之刚想说可以跟他一起回去,被一个声音截住:“盛小姐!”

是这场晚宴的礼宾,身后跟着两个工作人员,擡着一幅被紫金色丝绒布盖住的画:“柏先生有礼物要送给您,特地吩咐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