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萧宁受伤(2 / 2)

他握紧诛邪剑,剑鞘在掌心压出红印——那是萧宁刚才攥着他手腕时留下的,还带着她体温的余温。

他扯了扯嘴角,痞气的笑又爬上眉梢,“李局,”

“来得正好。”

他转身走向村口的老石桥,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举着火把巡逻的村民影子叠在一起。

远处传来顾清欢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却又格外响亮:“观鹤鸽鸽!”

“俺在村部等你喝姜茶!”

山梁上的黑雾里,传来一声悠长的、类似野兽的嘶吼。

林观鹤的手指扣住剑柄,诛邪剑在鞘中发出嗡鸣,像在回应某种蛰伏了千年的挑衅。

而他的手机屏幕上,李局的未接来电显示着“1”,通话记录里躺着一条新消息:

“速查锁龙村千年祭台,邪物本体...可能已苏醒。”

林观鹤的摩托车碾过省道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得几乎要发烫。

李局长的语音留言连播三遍,最后一句带着破音:“青岩村,西南方向三百公里,是上古封印最后一道锁。邪物要掀天,必先毁那里!”

他单手扶把,另一只手扯开外卖箱,顾清欢的便签纸被风卷走两张,一张飘向山梁的黑雾,一张粘在他汗湿的后颈。

阮家医馆的灯笼还亮着。

他刹停时,车胎在地上擦出焦痕,阮霜已经抱着《玄门镇灵录》立在台阶上,月白大褂下摆沾着朱砂粉——显然刚从书斋冲出来。

阮雪跟在她身后,发间的珍珠簪子晃得人眼晕,手里提的藤篮沉甸甸的,露出半截雷击木的棱角。

林观鹤扯下头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封石碎了。”

“李局说邪物下一个目标是青岩村。”

阮霜翻开书的动作顿了顿,泛黄纸页间飘出片干枯的艾草。

“我早料到。”

她指尖划过某页画满朱砂阵图的纸,“青岩村祭台用的是昆仑玉髓,能引地脉阳气锁邪。但要破阵,得先断阳脉——”

“所以要布九宫锁魂阵!”

阮雪抢着接话,从藤篮里捧出块焦黑的木头,“哥你看,这是上次驱雷符劈下来的千年雷击木,当阵眼最合适!”

她鼻尖沾着木屑,眼睛亮得像星子,“姐说要叠三重符咒,我把五色线和百年艾草都备齐了!”

林观鹤的目光扫过那截雷击木。

萧宁在救护车上攥他手腕的触感突然涌上来,还有陈医生说的“毒素往心肺钻”。

他摸了摸后腰的诛邪剑,剑鞘上还留着她指甲掐的印子。

他声音发哑,“法阵的事先放放。”

“李局说医院监控半小时前断了。”

阮霜的手指猛地扣住书页。

她抬眼时,眼尾的朱砂痣跟着一跳——那是阴阳眼开启的征兆。

“医院方向阴煞翻涌。”

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冷得像冰,“不是普通脏东西,是邪物分身。”

阮雪急得踩了自己的裙角,藤篮里的艾草撒了一地,“姐!我跟哥去医院!”

“我、我可以帮着贴符!”

“不行。”

林观鹤抽回手,冲阮雪笑了笑,痞气里带着狠劲,“青岩村的阵眼更要紧。你俩把法阵布完,等我解决医院的事,咱们一起去西南。”

他拍了拍阮霜的肩,“你俩的阴阳眼能探邪物动向,比跟着我有用。”

阮霜抿了抿唇,终究没再争。

她把《玄门镇灵录》塞进他怀里,“阵图在第三十七页,到了青岩村按星位摆。”

又从袖中抖出两张血符,“这是我和小雪的血画的,能镇分身半小时。”

“哥,吃!”

阮雪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橘子糖,是她总往他药箱里偷放的那种,“甜的,驱邪顺!”

糖在舌尖化开时,林观鹤听见村口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芳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药渍,护士帽歪在耳后,手里攥着手机,跑得胸口起伏像擂鼓。

她扑到跟前,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观鹤哥!”

“医院出事了!陈医生说萧姐姐伤口在渗黑血,然后所有仪器都疯了——心电图机冒出黑烟,监护仪的数字变成乱码!我打他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就听见...就听见像指甲刮玻璃的声音!”

她仰起脸,眼泪混着汗往下淌,“我跑出来时,看见住院部顶楼有团黑雾,像...像长了眼睛!”

林观鹤的瞳孔骤缩。

他弯腰把小芳拉起来,掌心触到她手腕上的鸡皮疙瘩——比萧宁的体温还凉。

“去阮家医馆等我。”

他扯下外套裹住她,转身跨上摩托车,“医院的事,我解决。”

小芳抓着他外套下摆,“观鹤哥!”

“萧姐姐在三楼东头病房,窗台上...我今早放了平安符!”

引擎轰鸣声炸响,摩托车冲出去时带起一阵风,吹得阮家医馆的灯笼晃了晃。

林观鹤踩紧油门,夜风灌进衣领,后颈的便签纸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摸出阮霜给的血符攥在掌心,符纸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那是邪物临近的征兆。

医院的轮廓在前方渐渐清晰。

他远远看见三楼东头的窗户,有团黑影正贴着玻璃蠕动,像团被揉皱的黑布。

整栋楼的灯光正一盏盏熄灭,从顶楼开始,七楼、六楼、五楼...最后只剩急诊科的灯还亮着,像黑夜里最后一点火星。

林观鹤握紧诛邪剑,剑鞘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印。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和着摩托车的轰鸣,撞进越来越浓的黑暗里。

而在那黑暗深处,有个沙哑的、像生锈齿轮转动的声音,正缓缓响起: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