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萧宁受伤(1 / 2)

林观鹤的跑鞋碾过村口青石板时,鞋跟沾着的血珠啪嗒落地。

他怀里的萧宁像片被暴雨打湿的梧桐叶,体温正顺着染血的外套往他胳膊里钻——冷得不正常,比深夜山风还凉。

“观鹤鸽鸽!”

清甜的唤声撞破夜色,扎马尾的姑娘举着保温桶从老槐树下扑过来。

顾清欢发梢沾着草屑,眼底还泛着刚哭过的红,可看见他时眼睛立刻亮起来,像扑火的飞蛾。

但下一秒她就看清了他怀里的人,保温桶“当啷”掉在地上,姜茶溅湿了她的白球鞋。

“萧...萧姐姐怎么了?”

她指尖发颤,想去碰萧宁的手又缩回来,“她、她是不是很疼?”

林观鹤把萧宁轻轻放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阮霜给的止血散早被他捏成了碎末。

他扯下外套时,萧宁肩头的伤口终于露出来——深可见骨的爪痕从锁骨蔓延到腰侧,皮肉翻卷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像被某种腐蚀性毒物啃噬过。

“小芳!陈医生!”

跑在最前头的老村长举着铜哨猛吹,山村里的狗叫声骤然炸响。

不多时,几盏手电筒的光从村东头晃过来,穿白大褂的陈医生背着药箱跑得踉跄,身后跟着扎护士帽的小芳,发带都散了半截。

“刀伤?”

陈医生刚蹲下就倒抽冷气,戴着手套的手指刚碰伤口边缘,萧宁就疼得闷哼。

他抬头时额角全是汗,“伤口里有阴毒,普通消炎没用。”

“小顾,去把我药箱里的朱砂粉拿来!”

“小芳,准备静脉注射!”

小芳的手在发抖。

她把药箱往地上一放,金属搭扣撞出脆响,翻找时掉出半袋话梅糖——那是上次林观鹤送外卖时硬塞给她的。

“观鹤哥...”

她抬头看他,眼睛红得像两颗樱桃,“你别急,陈医生最会处理这种...这种怪伤了。”

林观鹤蹲在石凳边,拇指抹掉萧宁额角的冷汗。

她睫毛颤了颤,无意识地攥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像有团火烧在胸口——明明刚才在山里跑得比野豹子还快,现在却连替她擦汗的手都稳不住。

“老陈,能撑到送医院吗?”

他声音哑得像砂纸。

陈医生正用银镊子夹出伤口里半片黑鳞,那东西碰到镊子尖就冒青烟,发出焦糊的臭味。

“撑是能撑,但...”

他抬头时目光沉得像铅块,“这伤看着是外伤,可毒素往心肺里钻呢。”

“市立医院的高压氧舱得备好,我刚才在路上给李院长打过电话了。”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林观鹤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村里的妇女们已经把门板拆下来,用新晒的棉被裹成了临时担架;

几个壮实小伙举着火把围在四周,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堵会动的墙。

老村长蹲下来拍他后背,烟杆在地上敲出火星,“观鹤娃子,”

“你护着俺们这么些年,今儿换俺们护着你。

萧同志的担架俺们抬,你就说往哪送!“

顾清欢突然蹲下来,把地上的保温桶捡起来。

她用袖子擦了擦桶身,里面的姜茶还有余温,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

“观鹤鸽鸽,”

她吸了吸鼻子,把保温桶塞进他怀里,“你喝...喝了再走。”

林观鹤低头看她。

姑娘鼻尖沾着姜茶的糖渍,睫毛上还挂着没掉的泪珠,可递保温桶的手却绷得笔直。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福利院,这丫头也是这样举着烤红薯,说“观鹤鸽鸽吃热乎的”。

那时他还笑她傻,现在却觉得喉咙发紧。

他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她冻得冰凉的手背,“清欢,”

“等会儿跟王婶去村部,别乱跑。”

他又转头看向老村长,“叔,让大家伙都待在有光的地方,别靠近后山。”

老村长挥了挥烟杆,“知道嘞!”

“俺让狗剩子把村部的大灯全打开,再把二柱子家的唢呐搬去——那玩意儿响得能吓退野鬼!”

救护车的红光已经照进村口。

小芳和两个村民小心地把萧宁抬上担架,陈医生背着药箱跟在旁边,上车前突然回头:“观鹤,你自己也当心!”

“那阴毒要是沾到你身上...”

“放心。”

林观鹤拍了拍后腰的诛邪剑,剑鞘撞在大腿上发出清响,“我这儿有更厉害的东西。”

他站在老槐树下,看着救护车尾灯消失在山道转弯处。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皱巴巴的外卖箱——顾清欢的便签纸从箱缝里钻出来,被风吹得一翘一翘,像只想飞的白蝴蝶。

“叮——”

手机震动从裤袋里传来。

林观鹤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李局”两个字。

他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镇灵局局长急促的声音:“观鹤!”

“我刚收到消息,锁龙村后山的封石...碎了!”

山风突然变大。

林观鹤抬头看向东南方的山梁,月光下那片山林的轮廓突然扭曲起来,像有团黑雾正顺着山脊往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