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观察者在提炼‘纯熵能’。”王浩的眼镜片反射着熔炉的光,虚拟屏上的数据流显示,熔炉的能量核心与赵灵霜的共生纹频率完全一致,“他们想让您和张师傅的能量产生共振,彻底激活这东西!”
陈皮突然将自己的机械义肢插进控制台的接口,淡紫色的光流瞬间缠上他的关节,发出金属熔化的滋滋声。“丫头,记着你爸教的‘星尘点火法’。”他的机械义肢开始冒烟,却死死咬着牙,“把共生能量灌进熔炉,只有这招能...救出你爸妈的意识。”
赵灵霜的指尖触到熔炉表面的瞬间,看见结晶里藏着的记忆:二十年前陈皮背着发烧的她跑向诊所,雪地里的脚印里,他的靴底始终垫在她的脚下;星历30年风暴中,他把最后一块防护板塞进父亲手里,自己的后背被落石砸出淤青;三个月前在记忆迷宫,他用机械义肢替她挡住坠落的青铜碎片,关节的裂痕里渗着机油,却笑着说“老骨头经摔”。
“陈叔从来没把我当外人。”赵灵霜的焊枪突然与熔炉产生共振,金白能量顺着她的手臂流进结晶,“爸说过,真正的家人不在户口本上,在愿意替你挡刀子的动作里。”她的能量流与陈皮的机械义肢产生奇妙的共鸣,在熔炉表面画出个巨大的双生齿轮,其中一半的齿牙,是他常用的扳手形状。
熔炉突然剧烈震颤,父母的虚影在核心处睁开眼睛,他们的机械义肢同时指向赵灵霜与陈皮的方向。“共生不是两个人的事。”父亲的声音透过结晶传来,带着焊枪的金属质感,“是愿意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勇气。”母亲的银线突然从虚影里窜出,缠上赵灵霜与陈皮相握的手,在线头打了个结——和当年绑在他们工装上的同心结一模一样。
陈皮的机械义肢突然爆发出金白色的光,他低头看着自己与赵灵霜交握的手,粗糙的指腹蹭过她手背上的汗珠。“当年你爸总说我傻。”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机械关节的摩擦声里藏着压抑多年的情愫,“守着个废品站等着俩孩子长大...现在才明白,这是最值钱的营生。”
赵灵霜的猫耳尖泛起滚烫的红,她突然发现熔炉表面的记忆结晶里,多了段新的画面:昨夜在安全通道,陈皮借着应急灯的光给她补工装,机械义肢捏着针线的动作笨拙却认真,针脚歪歪扭扭,却在袖口绣了个极小的齿轮——和他机械义肢内侧的刻字一模一样。
“陈叔...”她的声音被熔炉的轰鸣盖过,却看见他的嘴角扬起个极浅的弧度,机械义肢与她的手握得更紧了。金白能量在两人之间汇成漩涡,将所有记忆碎片卷入其中,父母的虚影在漩涡中心微笑着挥手,化作星尘融入能量流——这一次,他们没有消失,而是成了共生火种的一部分。
熔炉的外壳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星尘核心,其中悬浮着枚双生齿轮钥匙,齿牙间缠着银线,线头系着块薄荷糖——是陈皮昨天给她的那枚,不知何时被他系在了上面。“是启动终焉齿轮的钥匙。”赵灵霜将钥匙握在掌心,突然明白父母留下的真正遗产,不是对抗熵能的武器,而是让他们学会彼此信任的勇气。
陈皮的机械义肢从控制台接口抽出来时,关节处的焦黑里长出细小的金白花。赵灵霜立刻用焊枪给他处理伤口,金白能量流过他的机械管线时,听见他工装口袋里的薄荷糖纸发出细碎的声响。“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他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机械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猫耳,“等这事了了,陈叔给你焊个新座钟,带银线缠的那种。”
控制台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最终boSS的位置——星尘熔炉下方的熵能核心室,那里的能量波动与观察者的主AI完全一致。赵灵霜将双生齿轮钥匙塞进陈皮的工装口袋,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同时一颤。“陈叔拿着更稳妥。”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糯,“就像小时候您替我保管糖果盒。”
陈皮的机械义肢突然揽住她的肩,将她往安全通道推。“走了,丫头。”他的手掌压在她的头顶,动作像极了父亲当年送她上学的样子,“该让观察者看看,废品堆里长出的火种,能烧穿多少铁锈。”
赵灵霜回头望时,看见他机械义肢上的银线平安结虽然焦黑,却依然牢牢缠着关节,像个沉默的承诺。应急灯的红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与她的影子在地面拼成完整的双生齿轮,随着脚步向前滚动,带着星尘熔炉的火种,朝着最终的战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