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全城百姓自发哀悼...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顾潇盯着手里刚送来的报纸，指节捏得发白。

油墨在掌心晕开，染黑了虎口的枪茧。

《倾城之恋：军阀与戏子的生死绝唱》...

他念着标题，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帮无知的人...

周沉接过报纸，扫了一眼就狠狠摔在地上。

纸张散开，露出内页更刺目的标题：《云城未来何去何从？论段氏政权更叠可能性》。

督军还没死呢！

周沉一脚踹翻长椅，金属腿砸在墙上发出巨响：这就开始盘算了？

柳轻风弯腰捡起报纸。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每个关节都生了锈。

血迹斑驳的指尖抚过铅字，在某处突然停住。

看这里。他轻笑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刀刃：全城百姓自发哀悼...

司玥凑过去，看见配图里人群举着白蜡烛，有几个妇人甚至对着城墙方向跪拜。

就在今早，同样的面孔还在往段府大门扔臭鸡蛋。

语言是把钝刀。

柳轻风突然将报纸撕成两半：杀人不见血，却能把骨头都磨成粉。

他的指甲狠狠嵌入报纸边缘：当初写娈童的是他们，现在写倾城之恋的也是他们...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一个小兵抱着厚厚一摞新报纸跑来，额头上全是汗：报告！刚印出来的！

顾潇抓过最上面一份。

头版照片赫然是段温玉跳下城墙的瞬间，军装下摆在空中展开如鹰翼。

标题用特大号字体写着：《为爱殉身：论新时代爱情观》。

顾潇把报纸摔在地上：去警告各大报社，要是再继续印刷大量关于督军的消息，立刻查封报社！强制执行！

手术室内，无影灯将司珏苍白的脸照得近乎透明。

苏辰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小心探查着伤处，镊子夹出嵌入肺部的碎骨时，监护仪上的波纹剧烈波动。

血压降到60了！护士惊呼。

苏辰额头的汗被巡回护士不断擦去。

他盯着司珏凹陷的胸口——那是汽车顶棚钢梁撞击的痕迹。

三根肋骨断裂，其中一根刺破左肺。

电击准备！

当除颤器压在司珏单薄的胸膛上时，苏辰恍惚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也是这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着青衣，单薄可怜。

200焦耳，第一次！

司珏的身体在电流作用下弹起，又重重落回。

监护仪上的直线依旧冰冷。

而另一张手术台上，医生也是精神高度集中，不停动作着。

苏辰知道，那是段温玉——他的伤势只会更重，因为他是直接摔在挡风玻璃上。

肾上腺素1g静推！苏辰声音嘶哑：再来一次！

第二次电击后，监护仪终于出现微弱的波动。

护士们小声欢呼，苏辰却盯着司珏青紫的指甲——这是严重内出血的征兆。

苏医生...器械护士小声问：还继续吗？

苏辰看向手术台上的人。

司珏安静地躺着，像一尊破碎的玉雕。

他忽然想起司珏学医时说的话：我想救人，想让自己变得有用。

继续。苏辰咬牙：输血加快！

....

一个时辰后，手术室的灯突然由红转绿。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门开时涌出的血腥味比先前更浓。

苏辰踉跄着走出来，白大褂上全是血，像件猩红的嫁衣。

他摘口罩的手抖得厉害，橡胶手套上还沾着碎骨渣。

段温玉...他喘了口气：颅骨骨折，但...但没伤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