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啥?
"韩梅梅抱着红布,
"生石灰我知道是驱阴的,路灯...
"
"阳气。
"褚玄陵指了指被调成斜角的路灯,
"灯光属阳,照在石灰上能放大驱阴效果。
"他顿了顿,
"今晚可能还会有动静,但不会像白天这么凶。
"
张老头突然拽住他的袖子:
"小褚,你晚上...要不要我陪你?
"
"不用。
"褚玄陵摸了摸帆布包,《阴阳要术》还在发烫,
"我得自己看看。
"
暮色漫上来时,水塔投下的影子像只张牙舞爪的兽。
褚玄陵背着帆布包站在塔底,手电筒的光扫过入口处的符纸——金粉还在,只是淡了些。
他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正北方向。
"来了。
"
婴儿的哭声从塔顶飘下来,比白天更轻,却带着股黏腻的哀伤。
褚玄陵踩着铁梯往上爬,锈渣扑簌簌落进衣领。
爬到第二层时,他摸到了石碑——半块埋在水泥里的青石板,字迹被岁月磨得模糊,凑近了看,能辨认出
"勿忘吾骨,葬于斯土
"八个字。
"破妄!
"
眼前的景象突然清晰。
水塔顶层的阴影里,蜷缩着个穿碎花小褂的女婴。
她的脸皱成一团,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在半空凝成细小的冰粒。
她的腰间缠着黑红色的锁链,锁链另一端扎进水塔水泥缝里,每动一下,锁链就会扯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你困在这里二十年了。
"褚玄陵摸出张净心符,符纸刚展开,女婴突然抬头。
她的眼睛是空洞的漆黑,却让他想起老道士说过的
"执念成枷
"——这锁链不是鬼差的,是她自己用
"妈妈
"两个字织的。
女婴的哭声突然变了,像是在喊
"妈妈
",又像是在说
"疼
"。
褚玄陵的指尖碰到锁链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炸响:
"【功德点+20】
"
他愣了一下。
功德点?
系统之前只提过经验值,这是第一次出现新货币。
女婴的锁链突然松动了些,她歪着头看他,眼泪不再结冰,而是啪嗒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我帮你找。
"褚玄陵轻声说,
"找你的骨,找你的妈妈。
"
夜风灌进水塔,把他的话音卷上天空。
女婴的身影渐渐淡了,锁链却还剩最后一截扎在水泥里。
褚玄陵蹲下来,用罗盘敲了敲青石板——
他掏出洛阳铲时,听见塔下传来脚步声。
张老头的声音飘上来:
"小褚?
我给你带了热乎的姜茶——哎你在挖什么?
"
"石碑下有东西。
"褚玄陵头也不回,
"张老师,来搭把手。
"
月光漫过塔顶,照在两人身上。
青石板被掀开的瞬间,一股腐叶的味道涌出来,
张老头的手突然抖得厉害,他指着红布包上的金线:
"这花样...王会计媳妇当年最会绣这个。
"
褚玄陵的心跳得厉害。
他知道,等打开这个布包,二十年前的秘密就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