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阁,祖师殿前。
曾经象征着宗门荣耀与尊严的广场,此刻却沦为一座巨大的囚笼。
数千名烈山宗的降兵,被尽数收缴了兵器与储物袋,黑压压地跪在地上。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茫然与屈辱。
天水阁的弟子们手持长剑,分列四周,结成战阵,冰冷的剑锋遥遥指着他们,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警惕与仇恨。
空气,凝重得要滴出水来。
柳青眉站在殿前台阶上,目光扫过下方那一张张惶恐的脸,心中也是一片复杂。
这些人,不久前还是高高在上,要将天水阁鸡犬不留的刽子手。
而现在,他们的生死,只在一人一念之间。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缓步走来的少年。
凌承阳来了。
他没有骑乘妖兽,也没有任何护卫跟随,就那样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来到柳青眉身侧。
他所过之处,所有天水阁弟子,无不发自内心地低下头,躬身行礼,眼中是敬畏,是狂热,是奉若神明般的崇拜。
他无视这一切。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下方那数千名降兵身上。
“公子,所有降兵,已尽数在此。”柳青眉恭声禀报。
凌承阳微微颔首,向前走出一步,站到了广场的最前方。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所有降兵的头,都埋得更低了,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抬起头来。”
凌承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降兵们迟疑着,缓缓抬起头,用敬畏到极点的目光,仰视着那个主宰他们命运的少年。
“你们之中,很多人,可能以为投降,便能活命。”
凌承阳的语气平淡,却让下方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沉。
“错了。”
他吐出两个字,简单,却又残忍。
“在我这里,没有投降一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瞬间变得煞白、绝望的脸,嘴角的弧度,带上了一丝玩味。
“只有……资产筛选。”
“对我而言,你们不是降兵,不是俘虏,而是一笔笔刚刚到账,等待评估的资产。”
“有价值的,我会选择继续投资,让其增值。”
“没有价值的,甚至会折损我利益的……”
凌承阳的声音,变得冰冷。
“——便只能清算,回收成本。”
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
却让所有降兵,如坠冰窟,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这是何等样的逻辑?
这是何等样的……怪物?!
在他们眼中,生命,竟是可以被估价,被投资,被清算的资产?!
“现在,筛选开始。”
凌承阳无视他们的惊骇,迈步走下台阶,缓缓踱入那片跪倒的人群之中。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他走到一名身材壮硕,气息在聚炁境初期的执事面前,停下了脚步。
那名执事全身僵硬,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凌承阳双瞳之中,一道无人可见的金色光芒一闪而过。
“周奎,烈山宗外门执事,修炼功法烈火功,根基驳杂,曾为夺一枚赤阳丹,暗害同门师弟,手上至少有三条无辜人命。”
凌承阳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那名叫周奎的执事,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失声惊呼:“你……你怎么会知道?!”
凌承阳没有回答他。
“评估:负资产。”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道剑光闪过。
噗嗤!
周奎的头颅冲天而起,脖颈处鲜血狂喷。
是柳青眉出手了。
她甚至没有去问公子为何会知道这些秘辛,她需要做的,只是执行。
周围的降兵,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几欲昏厥。
凌承阳却恍若未闻,继续向前走去。
他走到一名面容枯槁,双臂粗壮的老者面前。
“铁山,烈山宗锻造堂长老,聚炁境中期,一生痴迷于炼器,因性情耿直,不善钻营,被排挤打压五十年,郁郁不得志。”
凌承阳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评估:优良资产,具备投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