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顺靠在门板上,脸上那副懒散表情彻底褪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道德天尊?想ua我?门儿都没有!
"
宣传画计划在脑中愈发清晰。他麻溜地从床底捞出那个捡来的硬纸壳,变戏法似的拿出半管墨汁和秃毛笔,动作麻利得跟刚才的懒汉判若两人。
刚铺开纸壳,蘸上墨汁,傻柱那破锣嗓子就在院门口炸响:
"长顺!苏长顺!出来出来!急事儿!
"
苏长顺嘴角一弯,上钩了。
开门,傻柱像头牛犊子冲进来,脸上表情复杂:
"刚才你埋汰一大爷…是啥意思?我知道他和稀泥,但你说他水底下的心思…
"他挠挠头,一脸求知欲。
苏长顺没直接回答,反手把门带上了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柱子,我问问你,易师傅是不是总跟你说:柱子啊,贾家不容易,孤儿寡母的,你心好,有本事,得多帮衬帮衬?
"
"啊?对啊!
"傻柱瞪眼,
"秦淮茹带个孩子是不容易嘛…
"
"唉,我说傻柱啊傻柱,你这名儿真没白叫,
"苏长顺拍拍他肩膀,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同情,
"你就没想过?贾东旭是他徒弟!亲的!他帮贾家,贾东旭以后能不念他的好?能不给他养老送终?那他咋不自己使劲儿帮?非老把你往前推?你这么听话,你是他亲儿子啊?
"
苏青本想吐槽,你是他易中海养的狗吧?不过想想挺侮辱人的,他也怕傻柱直接给他一拳。
傻柱脑子里嗡一声,他就算再傻,听出了好赖,那亲儿子讽刺他呢,易中海真正的亲儿子是贾东旭,他表情有点僵。
苏长顺趁热打铁,坏笑着转移话题:
"还有,刚才许大茂那孙子说你惦记秦嫂子,你脸红脖子粗的干嘛?喜欢就喜欢呗,人之常情!又不犯法!怕什么!但你得心里得有杆秤!
"
他凑近点,声音压得更低,
"秦嫂子是真拿你当热心好邻居,还是只把你当成…一个能蹭点油水,使唤方便的傻柱子?
"最后仨字儿咬得特别重。
傻柱的脸唰的又红了,这次是窘迫加恼怒:
"你…别瞎说!我就是看她可怜!
"
"行行行,看人家可怜,
"苏长顺笑着举手投降,不再逗他,傻柱爱咋咋地,他可没那心情操心,他需要的是用傻柱办自己的事儿:
"说正事!你在厂里,能经常见着厂长吗?
"
"厂长?
"傻柱撇嘴,注意力被转移,
"我就一颠勺儿的厨子,哪能天天见?顶多开大会老远瞅两眼。咋的,你想进厂?
"
"可不是嘛!
"苏长顺重重叹口气,一指炕上那张硬纸壳,
"不过兄弟我啊,手里有点硬通货!
"他抄起秃毛笔,蘸着墨汁,在纸壳空白处唰唰唰几笔。
一个肌肉虬结、抡着大锤的工人形象拔地而起,虽然线条粗犷,但那筋骨感、那抡锤时迸发的气势,活脱脱就是咱们工人有力量的生动写照!
"嚯!
"傻柱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凑近了看,
"长顺!你丫深藏不露啊!画得真像!比厂宣传栏里贴的那些个呆板货强多了!
"
"小意思,
"苏长顺故作高深地掸掸不存在的灰,
"哥的本事多着呢!我问你,要是我画几张这样有劲儿的画,主题突出,领导看了肯定稀罕!你能不能想法子,帮我递到厂里管宣传的头头儿手里?或者…能让哪个领导偶然看见也行?
"他一脸
"这很简单吧?
"表情看傻柱。
傻柱为难了:
"我…我一厨子,咋递啊?递菜谱人家能要…
"
"谁让你递厂领导手上了?
"苏长顺翻了个小白眼,
"你认识宣传科跑腿打杂的不?哪怕认识个扫宣传栏的呢!你就跟他们扯闲篇的时候。
"他模仿傻柱的语气,
"嘿,知道吗?我们院有个哥们儿,画宣传画儿简直绝了!跟活人似的!我这有张他画的,要不现在给你开开眼?完事儿你就把我画的给他们一亮!
"
苏长顺眼中精光闪闪,
"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东西好,还怕没人看上?到时候问起来,这不就顺理成章了?
"
傻柱看着那画,又看看苏长顺那张一看就很懂行的脸,有点犹豫:
"这…能成吗?
"
"柱子,没试过怎么知道馅饼是肉馅儿还是豆沙馅儿?
"苏长顺直接把那张刚画的半成品纸壳塞他怀里。
"就当帮兄弟一把!成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你想收拾谁…兄弟我保准给你设计出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能让全院都笑话他的高招!
"他压低声音,跟搞地下接头似的。
"能收拾许大茂?
"收拾许大茂这事精准击中了傻柱的爽点!许大茂那张贱嘴是他二十年人生最大痛点!一股为民除害的豪气瞬间充满胸口!
"干了!
"傻柱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明儿我就拿去厂里!到厂板报宣传栏蹲着,不过…
"他抱着纸壳子强调,
"这画,得多画几张!越漂亮越好!气势!懂吗?
"
"放心!
"苏长顺拍胸脯,
"晚上就给你整!保管比新出锅的白面馒头还招人稀罕!
"
傻柱揣着画,兴冲冲地走了,仿佛已经看见以后许大茂跪地求饶的场面。
苏长顺看着他的背影,摩挲着下巴:
"嘿,第一步,成了。
"他转身铺开纸壳子,眼神亮得像点了探照灯,
"宣传画…得加点什么料,让人看了就挪不动步呢…
"
窗外的吵闹隐约传来。
"啧,咱这院儿,还真是个永不冷场的舞台。
"苏长顺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