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去了一次镇上,又吃了一顿有生以为最为丰盛的年夜饭。
饭后还跟着陈远在院子里放了几个鞭炮。
这样简单的小事,对暖暖来说却是从没有过的快乐。
兴奋的小脸通红,双眼闪闪发亮。
太过兴奋的结果就是,天一黑便哈欠连天,小手不住揉眼睛。
苏月铺床让她睡,她却不肯。
“我想和爸爸多玩一会儿。”
陈远心里清楚,暖暖是害怕一觉醒来,快乐就结束了,又会回到之前朝不保夕,挨打受骂的日子。
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却没有给女儿安全感,简直不是人。
陈远被悔恨压的抬不起头来,从苏月手里接过暖暖抱在怀里。
“爸爸陪你一起睡,明早睡觉,我们再去放鞭炮。”
暖暖两只小手勾着陈远的脖子,身体软软伏在他怀里,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却是已经睡着了。
将暖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陈远守在她身边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他的骨肉,是他生命的延续,连睡着都这么可爱。
暖暖睡了,只剩陈远和苏月守岁。
两人坐在堂屋的火塘旁边,默契的沉默着。
最后还是陈远打破一室寂静。
“媳妇,过完年我打算……”
话未出口,便听到外面一声木门关闭时的响动,应该是从王翠花家传来的。
苏月惊疑不定站起身来,从窗子朝隔壁张望。
“翠花回娘家了,是谁进了她的院子。”
村里人大部分都纯朴善良,但总有几个不正气的,说不定是哪个趁王翠花家没人来闯空门。
穷家值万贯,虽说王翠花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一两样就没得用。
陈远看出苏月想去隔壁看看,却胆怯不敢去,主动提出自己过去看看。
“翠花没少帮咱家,她人不在,我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苏月担心他遇到危险,默默递上门闩。
早怎么没发现,这媳妇还怪可爱的。
陈远接过门闩朝她笑了笑,叮嘱她关好门,不要出来,自己来到院子里。
担心走大门,王翠花家真进了人,会被惊动到,直接从院墙上翻了过去。
王翠花家也是三间房,堂屋和卧房黑着灯,倒是灶房的门开了条缝,透出一点亮光。
这年头谁家都没什么值钱东西,反而是粮食还能值些钱。
这下陈远可以肯定,有人走偏门。
悄无声息摸到门前,猛然拉开门。
“连女人都欺负,算什么好汉,赶紧滚。”
一声断喝,吓得原本蹲在灶前烧火的王翠花跳了起来。
来不及细看,手里的烧火棍劈头盖脸打将过来。
幸好陈远事先考虑到“贼人”可能会攻击他,及时握住王翠花拿着烧火棍的手,却避免了一场误会引发的悲剧。
“翠花,是我。”
“苏月听到你屋里有响动,让我来看看。”
借着灶里的火光,陈远注意到王翠花脸上带着泪痕,再联想到她回娘家却大半夜回来,便猜到她在娘家可能不愉快。
又见锅里煮的棒子面糊糊,不免于心不忍。
“暖暖睡的早,苏月正愁没人聊天,你就当帮我的忙,给她作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