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红酒瓶 你和他们那些人又不一样!……(2 / 2)

眷时 梁韫 3387 字 4个月前

陆夜白将方才与贺承隽谈话时的不友善敛的一干二净,进别墅与时温说话,又变回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时温听到声音是来自于陆夜白,本打算头也不回,但想到自己如此有艺术感的作品竟然被他说成是糟蹋,还是没忍住扭头想冲他表达嫌弃。

却首先注意到跟在陆夜白身后不远处进来的贺承隽,立刻换上笑脸,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贺承隽,你快过来看看好不好看?”

贺承隽像没听到陆夜白在外面的那些话一般,神情冷淡的踱到时温身旁蹲下,与她一同观赏那些被她糟蹋的玫瑰,“嗯,像艺术品。”

时温顿时喜笑颜开,狐貍眼尾高高挑起的眼中似是印上玫瑰的艳丽,明媚又扎眼。

偏生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你辛辛苦苦种的玫瑰就被我这么玩,不嫌我糟蹋啊?”

贺承隽也随她略扬起笑,大手罩在她后脑勺上倾身吻了吻她额角,“玩完再给你种就——”

“喂喂喂,不是我说,你俩能别膈应我这条单身狗了不?”

陆夜白见状蹙紧眉头,不动声色的蹲在时温另一侧,用一些类似于刚进门时的话,引的时温直偏头跟他斗嘴。

甚至连长时间对另一旁的贺承隽忽略都无所感。

入夜,在陆夜白的极力反对与制止下,时温仍旧毫无遮避地与贺承隽一齐走进对面的主卧。

甚至还冲陆夜白做了个鬼脸。

却不想下一秒,贺承隽后脚一勾碰门上锁,反手将时温摁在门板上,从身后要的特别凶。

似是故意想让对门的陆夜白听到般,在时温每次想紧咬下唇不出声时,贺承隽的手就会捏住她两颊,不让她得逞。

那晚能穿透过两层门的低吟起了又歇,歇了又起,临近天泛鱼肚白才堪堪停下。

时温第二日中午下楼,不仅腰酸腿软,身上的痕迹也重。

深一块浅一块,遮都遮不住。

陆夜白顶着不淡的两个黑眼圈坐在两人对面,手中筷子频戳食盒里的米饭,却一口都吃不下。

满脸不善地盯对面没睡醒的时温,和餐饱餍足的贺承隽。

表情哀怨恼火,双眼似是要喷出火般。

抓心挠肺地寻思了无数种可以阻止两人晚上继续笙歌的理由,陆夜白终于在贺承隽起身出去扔垃圾时,‘装作不经意’般与时温提:

“祖宗,我还没来这边的酒吧玩过,要不咱晚上挑个地儿去玩玩?”

时温经陆夜白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在江北时他们总喜欢去酒吧听歌,但自从来了江南后,因为觉得一个人没意思,她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略一思索就点头应下。

待贺承隽折身返回,时温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玩。

却得到贺承隽说今天傍晚有点要紧事儿走不开,让他们先去玩,他稍晚点就去酒吧接她的回应。

便拿起外套出了别墅门。

夜色四合彩灯映射,与三两好友相约一同去酒吧,是纵夜狂欢的不二之选。

许是这间重吧的隔音墙偷工减料,又许是音响质量太过于好,隔着条马路都朦胧能听到里面正在热场的DJ曲。

虽然时温和陆夜白就两个人来,但因在江北长久以往的习惯,还是让陆夜白将黑卡搁在前台上,喊服务生开了个视野最好的卡座。

气氛组的美男俊女们立于卡座后方的站台上慢摇低语,碟台上DJ拉下耳机俯着身子,正与前方蹦台上的黑丝美女谈笑。

过道中暗光彩灯间歇闪烁,吊灯时不时映射在人身上,凭添几分暧昧与神秘。

两人被工整穿着白衬衣黑马甲、手持订酒夹板的服务生毕恭毕敬的带入卡座。

雾黑玻璃桌上早已备好五六瓶洋酒、成堆的塑料瓶装软饮,与七八种水果小吃拼凑的拼盘。

她们的卡座的后方站台上,衣衫清凉面容精致的女生数不胜数,似是都想打破脑袋往这里挤,一度让场内人员分布不均匀。

身穿短款黑色改良旗袍的时温随手将包包扔在黑皮沙发上,擡手懒怠地招了招,让正在为他们配酒的服务生靠近些来。

手比扇形遮挡红唇聚音,嗓音混合热曲暧昧撩人,让服务生迷了个七荤八素,“去,加五瓶路易十三和五瓶黑桃A,让你家场控在大屏上放句话。”

服务生手中的动作按下暂停键,手中软饮因无阻拦,争前恐后入侵洋酒的地盘,欲将之全部融合。

时温两指夹着那张刚才前台刷好递给她的陆夜白的黑卡。

递给面前倏然瞪大的双眼中满含不可置信,想扬声再三确认的服务生。

各色妆容完美、身材火辣的美女排成一条龙,端举五光十色装摆黑桃A的黑桃形彩色灯牌。

每个后方都夹一个被明黄色灯光照亮的路易十三皮质箱子,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朝DJ台正对面的卡座走去。

与此同时,先前还在不断变化图案的酒吧大屏,毫无预兆的变成一张黑底上面印有妖冶盛放的红玫瑰图案,中间那行大字格外吸睛:

【去他妈的坎坷生活,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伴随DJ突如其来的开场劲曲,猝然间将气氛本还算舒缓的场子引炸,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的吼声甚至快盖过音响:

“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凭什么!破生活和不愉快都给我去死!!”

“我以后也要为自己而活!”

“……”

时温脚踩黑皮沙发,坐在身后的蹦台上,借过气氛组一个女孩手里写着【生命短暂,及时行乐】的褶扇,边扇身子边跟着曲儿轻晃。

两旁是一字排开的美女,前方是端着酒水的辣妹,还有陆夜白这矜贵的大少爷作陪。

好不气派。

陆夜白靠过来笑着大声打趣她,说都这样豪掷千金、快让所有人都来围着她转了,怎么看起来并不是真的开心。

稍愣怔了下,时温突然抿唇笑了。

倾身抓过旁边一个明黄色箱子里的路易十三,粗暴扣开瓶盖,拎起酒瓶对嘴往下灌。

周围是不断鼓掌惊叹、眼含敬佩的少男少女们。

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

自她来到江南被贺承隽从海边救起后,是她这辈子过的最肆意最开心的一段时日。

金钱不当事,爱情手里抓。

学业不用愁,生活随心过。

她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还不等时温先苦思冥想出答案,服务生先恭敬朝她走来。

附在她耳边问,他们这桌有十次喷干冰的机会,想不想玩。

时温当即兴奋的直起身来,拉着陆夜白一齐站到后面蹦台上。

两人手持干冰枪,待DJ到下一个高潮前喊threeoone时,随着四周飘扬落下的红色气氛纸,和装满彩带的大气球,将干冰一同喷洒而出。

去他妈的坎坷生活,去他妈的心理绑架。

她时温从今往后要肆意要潇洒,要为了自己而活。

正中央地理位置优越的卡座里,美女俊男有钱大方,又如此玩得开。

四周散台卡座里的男人女人们自然都蠢蠢欲动,接连来了好几批借敬酒为名各怀心思的,都被陆夜白和服务生几句话打发走。

时温却猛然在场子里瞄到一个不算熟人的熟人。

恰好那人也向她看来,正对上目光,时温扬手招了招让皮圈过来,问他是自个儿一个人来的吗?

皮圈摇了摇头,大声在时温耳边喊,让她朝他指示的方向看,他是跟后面不远处散台上的五六个朋友一起来的。

还顺口问她,为什么不和三哥一起来?

时温也没想通她当时究竟是被那瓶假酒灌蒙了脑子,还是因皮圈是贺承隽的朋友。

才会提出,要不让你散台上的朋友们一起来这边玩吧。

说是五六个,其实快将近十个,一群人拎着几瓶啤酒稀稀拉拉过来,竟是将早先分外宽敞的卡座坐了个满满当当。

时温明眸转溜扫过一圈儿,在其中那个始终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男人脸上多停了几秒。

感觉好似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索性就当做不认识,只顾和陆夜白瓶碰瓶、拿着路易十三对着瓶口干,偶尔‘大发慈悲’的与身边前来搭话的男人们唠上两句有的没的。

DJ曲劲爆震耳,在神经上跳舞;假酒蒙蔽意识,于理智中徜徉。

身边的男人女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批脸生的换成另一批脸生的。

究竟有些谁,脸长的什么样子,时温一概懒得管。

时温只知道,她好像有答案了。

尽管四下喧嚣耳膜鼓震,哪怕酒精浸脑纵意沉沦。

可总觉得缺点什么。

比起热闹狂欢,她更想见到贺承隽,想安安静静呆在他身边。

因为他不在这里。

所以她才并不是真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