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影恩连忙去捡起,目光毫无预兆地落在了第一张病例上面。
“黎立坤……”不正是爸爸的病例吗?!
“没关系黎小姐……”护士吓得瞠大眼睛,就要夺回来。影恩却是死死地抓住怎么也不肯松开。水黑的目光紧紧地落在病历上,白纸黑字那样清晰地映入眼帘。
医生也吓得站起身来。空气中有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许久,影恩默默地转过头来,默默地望向医生,“您不是保证了吗?你不是说已经尽在掌控么?可是这是什么?医生,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看到事实的真想,她几乎奔溃,像个疯子一样瞠大眼眸,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医生看她情绪不对,立刻过来扶住她,影恩一下子晕厥在地。
……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知怎了,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什么话都不说,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后来,慕亚才知道,她去了医生室看到了爸爸的病例,才变得如此……
她开始成日成夜地陪在爸爸的身边,一刻都不停,她开始成日成夜的不睡觉,一直睁着眼睛。医生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需要一
个过程来慢慢恢复,期间一定要照看好她,不能让情况转化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可是,她开始谁的话也不听,就连父亲的话也不听……
黎立坤的身体在急剧变得糟糕。从开始的担心女儿变到最后的无能为力。有一天,当影恩累得趴下的时候,父亲也再没有醒来。一切去得那样的快。
那天,所有的人都趴在床边哭着,可是她竟是没有了眼泪。
213高|潮卷(十九)
雨,淅沥淅沥地下着。这座城市的春天总是如此的多雨。
黑色的伞,黑色的衣服,整个天空都是死气沉沉的。黎家人站在新建的墓碑前默默地悼念死去的人。一整个下去,悼念的人源源不断,最终离去,剩下的也只是黎慕亚、黎雅韵、苏茜还有女儿黎影恩。曾经叱咤商界的黎立坤就那样默默地离去。从孩子的流产到现在的爸爸的离去,短短的几个月黎影恩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痛的生离死别。可是,让人心疼不已的是,所有人都肯放肆地流下眼泪,而她竟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说:“爸爸不想让我流眼泪,所以我便会变得坚强。”
可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隐忍得那样的痛苦。
夜幕降临,雨依然下着。
黎影恩站在墓碑前,慕亚给他撑着伞,她就那样默默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影影,我们该回去了……”黎雅韵走上前来,在影恩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可是影恩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黑色的套装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尊阴森的雕刻。
慕亚带着墨镜,大大的墨镜遮住了近乎整张脸庞。整个下午他一直揽着影恩的肩膀,想要给予她无尽的力量。他能够那样清晰地感觉到她恐惧和孤独的内心。
“妈,您和舅妈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黎慕亚对着母亲轻说一声。苏茜走到影恩的身旁,心痛地抱住她,一切言语尽在流尽的眼泪之中。
黎雅韵和苏茜一同离去。黑色的轿车在烟雨蒙蒙中向着山下缓缓驶去。
黎雅韵将墨镜戴上,脸一直靠在车窗上。拐弯的时候,一辆同样黑色的轿车与他们错肩而过。
……
苏擎仓开着车,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他一边开车一边眉宇紧紧地皱在一起。
冉臣坐在副驾座上,一看便是刚刚下飞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好看的剑眉紧紧拧成一团,冉臣气恼地握紧拳头,狠狠地甩下去。
苏擎仓开着车,雨刷在眼前节奏地划来划去,“我打过电话,发了短信,可是你一直没有音信。还要我怎么做?!你都不知道这半个月她找你找得都快要疯掉了。”苏擎仓开始对着冉臣大吼。
冉臣懊恼极了,他的拳头在身侧越握越紧。
当车子到达山顶的时候,冉臣想也没想飞快地开门下车。因为黎立坤的陵墓靠近大路,所以冉臣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雨中撑着伞的男女。
……
雨,又大了起来,看来这几天不会再见到阳光明媚了。
影恩久久地站立在那里,久久地沉默。这几天来,面对所有人前来哀悼,她竟是平静得让人吃惊。或许,她心里已经筑起了一道坚硬的墙,让自己不会被击倒,也许,她心里早已溃不成军,只剩下了空空的皮狼。
黎慕亚感觉到空气中一丝丝冷意侵入身体发肤,就是如沐春风也受不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