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迷彩服裹在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汗味和尘土气息。
许渊强忍着不适,将头盔拉低,面罩拉高,只露出一双刻意放空、模仿着哨兵那种麻木又警惕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枚刚刚咽下的“演技饼干”在胃里化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滑腻感迅速蔓延开来,伴随着一种强烈的、想要立刻冲向厕所的冲动!
“妈的,今天这副作用来得真快…”许渊在心底暗骂,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小腹一阵绞痛。他咬紧牙关,调动起所有的意志力,将那翻江倒海的感觉死死压住。
A级【闪避】带来的身体掌控力此刻被用在了对抗生理反应上,他努力让步伐保持平稳,甚至带着点哨兵应有的那种漫不经心的拖沓感,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内,是一个空旷而破败的厂房空间。高高的穹顶布满了蛛网,几缕惨淡的天光从破碎的顶棚玻璃投射下来,形成几道光柱,映照出空气中飞舞的灰尘。中央位置,几张破旧的桌椅被随意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临时的谈判桌。
谈判桌两边,泾渭分明。
一边,只有朱晋一个人。他穿着昂贵的羊绒大衣,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此刻却显得有些焦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另一边,坐着四个人。为首的,正是许渊在机场见过的那个寸头、眼神锐利的男人。他身后左右各坐着一个精悍的汉子,面无表情,眼神却像鹰隼般扫视着周围。还有一个穿着花夹克的瘦高个,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
许渊推门进来时,门轴发出的噪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刷!
几乎瞬间,四道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了过来!黄先生身后的两个汉子更是下意识地将手按在了腰间鼓囊的地方。
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渊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演技饼干的效果瞬间发挥到极致。他模仿着之前那个哨兵懒散的姿态,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眼神空洞地扫了一眼全场,然后极其自然、甚至有些敷衍地冲着为首男人的方向,微微点了一下头。动作幅度很小,带着一种“我就是个看门的,你们继续”的漠然。
“蠢货!你点什么头?!完了完了完了!”系统在他脑中发出凄厉的警报,电子音都变形了。
“闭嘴!别吵!”许渊在心底咆哮,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维持表情的麻木和身体的放松上,同时拼命对抗着那股越来越汹涌的腹泻冲动。
为首的男人那双锐利的眼睛在许渊身上停留了足有两秒,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许渊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扫过他头盔边缘、面罩、迷彩服的褶皱,以及他握着那把老式手机的手……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终于,为首的男人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或者说,一个外围哨兵的举动根本不值得他过多关注。
他极其轻微地、也几乎难以察觉地回点了一下头,目光便移开了,重新聚焦到朱晋身上。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松开了按在腰间的手,恢复成之前的警戒姿态,眼神也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