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这位贾赦续弦后娶的太太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俗话说得好,有些事是宜早不宜迟。
邢夫人当天晚上就把司棋喊到了自己的房里。
虽说是府里的丫鬟,但要送她过去总要先交待一番。
万一过去因为不懂规矩而坏了事,那这事可就办得适得其反了。
此时此刻,邢夫人正坐在一把梨花木的雕花椅子上。
而她的跟前,则站着原本在迎春身边伺候的丫鬟,司棋。
进门后,司棋唇齿轻启道:“太太,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邢夫人闻言,并未直接回应,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司棋半晌。
半晌之后,她才接过话头道:“你还别说,平日里也没仔细看,这仔细一瞧啊,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司棋一听这话,脸色不由得陡然一红。
下一刻,她垂眸低语道:“夫人见笑了,我就是个粗鄙丫鬟罢了,哪里能跟美沾上边儿呢!”
邢夫人闻言,笑了笑道:“你也不必过于谦虚,咱们这府里的丫鬟,模样儿身段儿也没几个差的,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司棋听了这话,也未反驳,只是心中暗自嘀咕,不知道太太今儿个为何要说这么一番无缘无故的话。
正当她想着这些的时候,邢夫人再度开口道:“你原本就是在迎春身边服侍的,如今迎春被京营节度使贾大人给纳了,我跟老爷合计了一下,她身边得有个靠得住的人照应着才行,所以,就打算把你送过去,今晚喊你过来就是跟你说一下的,你看看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收拾些衣服,我打算明儿个就带你过去。”
司棋听罢这番话,不由得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太喊自己过来竟然是为了这事。
去哪里倒是无所谓,可是,自己可是听说陪房的丫鬟最后几乎都会跟府里的老爷那个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自己可是跟表弟潘又安从小青梅竹马,早就私定了终身,若是去了那府上,又该如何跟表弟交代。
想着这些,司棋的柳眉不由得暗暗蹙了蹙。
邢夫人见状,有些不解的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说想到将要去服侍那样的大人物,心里头有些不太适应?”
司棋闻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沉默了许久,她才鼓起勇气道:“有件事……我想跟太太您说一下。”
邢夫人见状,眸光闪动的看着她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没什么好顾忌的,有什么话咱们说在前头。”
司棋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回太太的话,是这样的,我有个表弟,名叫潘又安,也是这府里的,我跟他……跟他早就有了那个,所以……所以恐怕不能跟你去那府上了。”
邢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就坐不住了。
下一秒,她霍然站起身道:“你跟他有什么了?快说!你要是私自跟他厮混在一起了,那我这府里可容不得你们这样的奴才!”
司棋见状,赶忙回应道:“不,不,不,太太您误会了,我没有跟他怎么样,只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所以彼此有些好感罢了。”
邢夫人听罢这番话,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下一刻,她复又坐了下来:“你这丫头,真是不知道个好歹,你跟了你那表弟,最后不还是个做奴才的命,但若是去了迎春身边,那可就不一样了,万一被那位看上了,那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若是能为他开枝散叶,生个一儿半女,那可就更不得了了,给你个名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司棋听罢这番话,心中愈发的矛盾了。
一方面,作为一个姑娘家的,定然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好归宿,从今往后衣食无忧,母凭子贵。
可是,跟表弟潘又安从小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分着实也有些不舍。
但眼下的情形下,自己若是拒绝,难免眼前这位不会迁怒于自己。
自己倒没什么,若是表弟被牵连了,那可就麻烦了。
想着这些,司棋最终还是决定先去那边,大不了回头有什么再跟那位说就是了。
他那样的大人物,应该也不会看上自己这样一个下人吧。
下一刻,她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邢夫人道:“太太既然让我去,那我听太太的就是了。”
邢夫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就说嘛,你这丫头是个聪明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在迎春身边那么久,只是去了那府上更要懂规矩知分寸,你应该也听说了,东府那边已经被抄了家了,这府里之所以安然无事都是那位帮忙说了话,所以,你到了那边万不可得罪那位,若是惹恼了他,不仅是你表弟要遭殃,咱们整个荣国府都得跟着受牵连。”
司棋听罢这番话,心里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这世道果然是做什么都得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想那东府不也是国公的后代,没想到却遭了这样的灾祸。
不过,这也难怪,听说那边有些事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些,遭上面怨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念及此处,司棋抬起头眸光闪动的看着眼前的邢夫人道:“太太的话司棋记住了,到了那边我定会好好服侍小姐,守那府里的规矩,不会惹恼了那位的。”
邢夫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回去收拾吧,明儿个我就带你去了,另外还有一点我可提醒你,从今往后你跟你那表弟还是少来往的好,特别是今晚,你可千万别去找他,万一到了那府上那位发现你并非完璧之身,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那表弟,弄不好小命儿都得交代了。”
司棋听罢这番话,心中虽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