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将茶杯推到她面前,抿了一口自己的茶,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棋局。
“会的。”
秦轩淡淡开口,声音平稳,
“我与他,早已势成水火。如今更是处于一种彼竭我盈的态势。
我在族中多待一日,修为便精进一分,根基便稳固一分。
反观族长,看似大权在握,实则掣肘重重,根本无法动用家族的力量来对付我。”
秦轩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更何况,他身后那位假丹境界的秦无忌,功法反噬,日夜承受五毒残魂啃噬之苦,寿元衰减,已是强弩之末。
若不能尽快夺我道基以补全金丹,恐怕时日无多。
他,等不起。”
说到此处,秦轩放下茶杯,无奈地轻叹一声:
“若非宗门催促,我本打算在族中闭关个十年八载,待到那时,翻手之间,便可定鼎乾坤,何至于像现在这般,还要行此险招。”
“哦?”
怜人凤听完,掩唇娇媚一笑,眼波流转,
“秦师弟,当着我的面说宗门的不是,这可有些不妥吧?”
秦轩抬眼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师姐又何必与我装糊涂。你我皆是天阙宗‘隐脉’弟子,与那些正途入门的天之骄子不同。
这脉中收录的,多的是你我这般出身三教九流、亦正亦邪之辈。
神魂被种下禁制,性命捏于人手的感觉,师姐想必比我更清楚。
些许牢骚话,难道还说不得了?”
怜人凤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敛去,化为一抹清冷与肃然。
显然,秦轩的话,戳中了她心中最不愿触碰的隐秘。
被强行招入隐脉的经历,对她而言,同样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就在雅间气氛为之一凝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咚咚。”
“请进。”
房门被推开,一位身形高大、面容方正的中年修士走了进来。
他一见秦轩,脸上立刻绽放出豪迈的笑容:
“秦道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真不曾想,这才多久不见,秦兄不但在外闯出偌大名声,更是一举筑基!”
来人,正是胡酋胜。
秦轩亦起身相迎,笑道:
“胡道友谬赞了。你不也一样,补全了体内亏空,乘势而上,不也一样筑基成功了吗?”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在我这互相吹捧了,坐吧。”
一旁的怜人凤恢复了那副慵懒的姿态,玉手轻摆,打破了这重逢的客套。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落座。
胡酋胜看向秦轩,神色郑重起来:
“秦道友,你此前传讯所说之事,胡某,答应了。
只是事成之后,这向阳坊市我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正好借此机会,回归无忧谷清修。”
“胡道友慷慨相助,秦某铭记于心。”
秦轩正色道,
“事成之后,秦某许诺的报酬,定会双手奉上,绝不吝啬!”
“好说!”
胡酋胜一拍大腿,
“那我便在此静候秦道友的指令了!”
秦轩重重点头,随即起身,朝怜人凤与胡酋胜二人略一拱手:
“二位,我这‘鱼饵’,也该去水里游一游了。”
雅间内,胡酋胜与怜人凤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一场针对秦轩的杀局,即将上演。
而一场由秦轩主导的反杀,也已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