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有交换项目,得自行申请交换生名额,学校提供补贴,但生活开销还是需要自己承担。
出国一年,开销不小。像胡娅霏那种家庭条件,想去便去了,谢蔲一个来自南方小城的女孩,有诸多顾虑。
“你也不用担心钱的事,有给你准备,去不去,你自己做决定,免得又说我管你。”吴亚蓉静静地说。
过了会儿,谢蔲才说:“下学期我再想想。”
两天后,谢蔲回A市。
这个学期事也多,考试、活动、上课。
人工智能班大一、大二进行基础课程的学习,到大三则要进行课题合作、项目研发等,中间有各种出国交换、交流访问的机会。
他们要求严格,不能挂科,甚至不能低于70分,此外还有一些竞赛,整体来说,谢蔲过得不比高三轻松。且这种累,是从心到身体的各种疲惫。
付嘉言也忙,他们课程多,上课时还要上交手机,他要了谢蔲的课程安排表,她有空闲时,才给她发消息、打电话。
他室友说:“天天抱着个手机,跟手机谈恋爱,异地恋真辛苦。”
“异地倒不辛苦,主要是她忙。”
室友又不理解了:“你说你一个高考六百八的人,来警校凑什么热闹?”
付嘉言抛了抛手机,开玩笑道:“可能是因为,去A大拿不了第一,但是来这里可以。”
看着上学期理论、实操各方面成绩第一的付嘉言,室友无言以对。
刑技是许多警校录取分数最高的专业,且年年分数线上涨,但他是碾压式的第一。当初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被下蛊了。
不过,不然怎么说,人家脑子好使呢,才一个学期,所有老师都记住了他。
而且,他身上有一种,令人情不自禁信服他的东西,又好相处,一早便混开了。
读警校开销小,学费、住宿费免去很多,在校天天穿警服,出门才穿便服,食堂不说多好吃,便宜是真便宜,几块钱就能吃到一荤一素一汤。
就是日子过得单调些。
早起晨跑,吃饭、上课,都有安排,晚上点名熄灯。
偶尔闲下来,和同学去打打球,更多的,还是在等谢蔲不忙了,找个角落,给她打电话。
眨眼到了五一。
付嘉言正要巴巴地收拾行李飞去A市,结果学校临时通知,要开一个劳什子学习大会,大一不得缺席。
室友幸灾乐祸地说:“老师认识你,万一点到你,你就死定了。”
“……我两个多月没见她了。”
难得盼到小长假,能跟她待得久一点,学校还搞这出。
“你不能出省,还不能出校啊?她来找你不就完了?”
付嘉言说:“这里地方偏,附近连像样的酒店都没有,让人女孩子过来干吗?”
室友耸耸肩,“那没辙了,你只能饱受相思之苦咯。”
Y省警校是个很年轻的学校,场地大,设备新,也引进不少省内,甚至全国性的专家教授,唯一不好的,就是偏。
交通倒是方便,地铁站、公交站都有,只是离市中心远,动辄一个小时起。
付嘉言私心里,也不想让谢蔲来。
放假是用来休息的,大老远的,舟车劳顿,他也没法陪她玩,白白吃这个苦头,何必呢。
他这么跟谢蔲说了,她一直没回信息,他寻思着她忙,便搁下手机,去整理内务了。
每个星期例行检查,卫生、被子、服装,种种,不合格的要被处罚。
过了几个小时,谢蔲才回了个“哦”。
什么意思?
付嘉言暗自揣摩着她的情绪,是无所谓,还是生气?
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八成是前者。自我控制方面,谢蔲绝对是佼佼者,不会外化大喜或大悲,其他负面情绪,自有一套成熟体系,将其及时消化。
放心之余,付嘉言有些吃味,她怎么就不想他呢?
算了,下次寻个周末去A市,哪怕只跟她待一天半天,也是好的。
那个学习大会不仅要参加,还要做听课笔记。
学校请了行业著名刑侦专家来开讲座,真是不去不行。
偌大的会议厅坐满人,登记后,付嘉言找位置坐下。
室友在后面戳他,说:“你知道吗,这个专家被叫做中国版福尔摩斯,破了很多大案。还好你没翘掉。”
付嘉言不知道该说庆幸,还是不幸。
开启静音模式前,他点进聊天框,最后一条还是那个“哦”字。
这样的大会,可供学习的干货很多,而且那些经验是课本上学不来的,分不了神,付嘉言偶尔看一眼手机。
临近中午才结束。
付嘉言把笔插在本子上,和同学一块儿出去。
天气渐热,他们换上短袖警服,看过去,清一色的蓝色衬衫,黑色长裤。
同学问:“你怎么老看手机?等什么重要的电话?”
室友笑说:“等他女朋友信息呗,去不了A市,茶饭不思几天了,怨气都要掀翻天花板了。这人以后绝对是个老婆奴我跟你说。”
付嘉言没好气:“滚。”
谢蔲跟着导航到达时,已经到了饭点。
到门口一问,人家估计看她年轻,平板板地说:非本校学生不得入内。
她想了想,拍了张大门的照片,发给付嘉言,弯弯绕绕地说:原来警校门口执勤的都是学生?
十五分钟后,付嘉言跑出来,汗将领口都洇得深了。
警服代表人民警察身份,然而学警又没有执法权、管辖权,容易造成误解,故而他们被禁止穿警服外出,他刚刚又临时跑回去换了衣服,耽搁了时间。
他又惊又喜,叠声问:“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吃饭了吗?学校进不去,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