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饲狼(1 / 2)

渡夏战役 珩一笑 2136 字 4个月前

两颗薄荷糖早融化殆尽,回报给他透凉,又过渡给她。

吸一口气,都是丝丝的凉意。

然而,谢蔲能感觉到的,就是热。

天气热,付嘉言身体热,吻也是滚烫的。

谢蔲必须得承认,她同样想和他接吻。与□□无关,只是受最本能的,渴望得到他的冲动驱使。

她不知道性与爱能否分开,但明确的是,在这样唇与舌的厮磨,缠绵当中,她获得了快乐。

包括那天晚上。

传统的中国家庭里,父母的恩爱与亲密,似乎都要刻意避开孩子。

性,是一个隐晦的话题,甚至在宣之于口时,该感到羞耻的。

所以,许多十岁出头的女孩儿,还会觉得,躺在一张床上就能轻易怀上宝宝。

吴亚蓉在医院见过无数来堕胎来生产的女孩,跟谢蔲差不多大,在她来初潮时,就找来性教育纪录片给她看。

——告诉她,作为女孩子,要怎么保护自己。

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

而现实,文艺作品,教科书,呈现出来的同一件事,又是不一样的。

付嘉言退开,谢蔲以为他就此打止,没想到下一秒,她整个人腾空。她被他轻松架住腋窝举起,臀挨上冰凉的大理石桌面。

刺激得她两分理智回归——他们在她的家里接吻,而这张餐桌,是多年来,她和父母共同吃饭的地方。

“付嘉言……”

拒绝的话未能完整地说出口,又被他堵回去。

付嘉言一手撑住边沿,一手压在她的腰后,男生血气旺,他掌心宛如熔浆包裹的火山石一般炽热。

是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的火山,他要用吻,将她吞噬得干干净净。

谢蔲的脖颈极力地抻着,他带来的强大的压迫与窒息感,让她迫不得已抓住他的衣服,稳住上半身。

像溺在远海里的人,紧攥唯一一根浮木。

付嘉言好似把她的唇舌当作甜瓜,吸吮着甜腻的汁水。

仔细听,确有水声。

这次,没有酒精麻痹神经,没有暗光烘托氛围。

一切都是坦荡的,光天化日之下,无处遁形。

如果她引狼入室,那么这无异于以身伺狼。

谢蔲耳根微红,闭上眼睛,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他又去亲她热得汗涔涔的脸,从酒窝,到眼皮,又绕到耳后。他呼出的每一道气息,就这么不遮不掩地腐蚀她的皮肤。

一寸一寸。

人的本性就是贪婪,不知餍足。欲望在起头之际,如不及时遏止,任其壮大,便会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局面。

处于精力旺盛的年纪的男女,初尝禁果,得到畅意,难保不会变得不理智,一而再再而三。

势必需要一个人来叫停。

谢蔲看着他的鬓发,修建得锋利,一如他的性格,她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伸手,抵着他的胸口,“放我下来。”

付嘉言舍不得,还是抱她落地。

谢蔲好热,她掬起一捧冷水洗脸,扯两张纸巾,吸走水珠。

镜子中的女生,唇被吻得发红,类似于熟透的樱桃,眉眼含情,昭示着,刚才她并非不为所动。

出去看见付嘉言捧着白瓷碗,将绿豆沙喝得底儿掉,用行动说“很好喝”。

吴亚蓉婚后才在空闲时学会厨艺,却不比外面做的差。

他问她:“你爸妈工作忙,经常不在家,你以前怎么过的?”

暑热炎炎,谢蔲又捧出水果,盐水冲洗,摆盘,“我小学是爷爷奶奶照顾,初中寄宿。”

“这么说,我们还挺同病相怜的。”付嘉言想洗碗,她接过,“我来吧。”

他接着说:“我妈嫌我爸工作忙,顾不了她,那时候我生了场大病,还因此休了一年学,住院费都是东拼西凑借的,她不能工作,整天守着我,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蔲没作声。

“后来我出院,生日第二天,她一声不吭就走了。那之后,我差不多就是在姑姑家长大的。”

听完,她顿住,关了水龙头,侧头看他。

“三毛说,世上的悲剧大多和金钱脱不了干系,”付嘉言笑了笑,“听起来,是不是又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俗套故事?”

谢蔲摇头说不是,陈毓颖还说她父母的事狗血呢,故事里的人轻描淡写,故事外的人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付嘉言耸了耸肩,“没有跟你卖惨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付嘉言也没那么好,就是一个没爹也没娘的普通人,还可以称作有些可怜?喜欢不是信奉神明,如果不能包容缺点,是不是就说明,压根不够喜欢?”

他是在回应她上午说的那句,你会发现,谢蔲没那么好。

付雯娜一家子人很好,故而付嘉言小小年纪,失去母亲,还能成长得这么好。

他从不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慷慨大方,若将谢蔲比作冷淡的冬天,那他就是热烈的夏日。

可就某种意义而言,他们是同类人。

谢蔲甩了甩手上的水,拿两根金属水果叉,将水果盘递给他。

付嘉言叹口气,说:“还以为能牵动你的恻隐之心呢。”

“强者不喜而恒强,弱者不悲而终强,你好像不需要我心疼。”

话虽如此,但是,“你的嘴那么软,怎么说得出这么硬的话呢?”

“……”

“高二开学演讲,还有百日誓师大会,听你的发言,我就知道,你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

《红楼梦》里讲“女子是水做的骨肉”,世人常觉女子柔弱,而老子的《道德经》提出: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谢蔲便是如此。

付嘉言笑了,“奇怪,可我就是喜欢你这样。”

大雪压不垮,大火烧不尽的样子。

付嘉言走前,留下一条手链,银质的,说是赔她的。

谢蔲恍然想起,酒店那晚,手腕上戴着一根皮筋,走时就不见了,敢情是被他偷了。

晚上,谢蔲出门遛狗。

她放暑假闲着无聊,向孙爷爷要了“遛狗权”,每晚带大黑出去遛弯子。

谢蔲是它的老熟人了,刚开始她牵不动,次数多了,它也会迁就她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