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司云跟赵缙一起去餐厅。

他看了眼手机，还停留在组队界面，队伍里就他一个人。他退出了游戏。

团建的比赛过后，温司云就没再怎么登陆过游戏。

他对游戏本来就不感兴趣，有这个时间不如画图。

他晚上还是经常会开着直播听声音。

每次他进直播间，弹幕上都会有一群人喊“Sven哥哥”。

Sven最近算小有名气，认识的主播都来问过尤欢这个榜一大哥。

对于温司云不记得她名字这件事，尤欢一开始觉得很离谱，后来一想，这很符合温司云，也就不在意了。

幸好她没误会他喜欢她，去跟他说些奇怪的话，不然显得很自恋。

温司云经常来她的直播间大概单纯就是喜欢看她的直播。

她也觉得自己的直播算比较有意思的了。

一天晚上，温司云在事务所加班。

应酬完回事务所拿东西的赵缙看他办公室的灯亮着，过来找他。

聊了几句，赵缙问：“你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对。”

温司云：“可能有点感冒。”

赵缙：“那还不早点回去休息。”

“没事。”

温司云一直就是个工作狂。

听到他咳嗽，赵缙说：“后面那么多事，你可不能垮。”

温司云被赵缙劝回了家。

临走前，赵缙叮嘱：“回去记得吃药，早点休息。”

到家后，温司云坐到电脑前。

他回家只是不想听赵缙唠叨，换个地方继续工作。

打开电脑后，他顺手打开手机上的直播app。

正准备和往常一样打开直播间，他在首页推荐上看到一个名字有点眼熟的主播，顺手点了进去。

进去后是个女人在跳舞。

温司云的嗓子有点不舒服，放下手机，起身去倒水。

尤欢的直播间里出现了新弹幕：

“报，Sven哥哥去了嗦嗦那里。”

“我去看了，还真是。”

“怎么回事，他在里面一段时间了。那可是欢欢的死对头啊。那个戏精到处黑欢欢。”

“Sven哥不会被嗦嗦撬过去了吧。她怎么总撬欢欢的墙脚。”

有黑粉趁机出来嘲讽，原本风平浪静的直播间瞬间吵了起来，房管封了很多号。

尤欢也看到了弹幕。

嗦嗦就是她前任赵飞骁劈腿的颜值主播。她放出证据把这对狗男女锤死后，他们安静了一阵，这女人前不久才又活跃起来，听说一直在盯着她。

温司云去那里做什么。那女人要得意死了。

温司云去接了杯水，觉得头有点晕，又去找药。

翻了一下没找到感冒药，他又端着水杯回到书房。

一走进书房，他就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看到桌上的手机，他才想起来是直播间的声音。

“Sven哥哥？”

“Sven哥哥在不在啊，怎么不理我啊。”

造作的声音听得温司云眉头紧皱，浑身不舒服。

难道叫的是他。

直播间里是个穿着吊带的女人，神态比声音更加造作。

弹幕上：

“榜一Sven大哥都过来了。”

“看中我们嗦嗦的美貌。”

“那边要气死了哈哈哈哈。”

温司云这才确定直播间里叫的是他，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个主播眼熟了。

既然这边知道他来了，那边是不是也知道。

“Sven哥哥在吗？”

温司云无法忍受，皱着眉退出直播间。

他进了“欢欢打得不错”的直播间。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弹幕有他的名字。

怎么都知道。

看弹幕上的语气，好像他背叛了一样。

温司云不太理解。

正好这时候赵缙发消息来问他吃药了没有。

-温司云：问你个事。

-赵缙：？

-温司云：如果你和你的死对头同时办展，我去了你死对头那边，还被媒体报道，你会介意吗？

-赵缙：……那你为什么要去那边。

-温司云：好奇看看。

-温司云：或者说走错了。

-温司云：会介意吗？

-赵缙：会。

-赵缙：换成是你不会？

-温司云：不会。

-温司云：因为我的展一定比别人的好。

赵缙看到温司云的回复，沉默了好几秒。

这是他的思维。

-温司云：而且如果你看了别人的再回到我这里，说明我的展确实更好，我会更高兴。

-赵缙：……这样也说得通吧。但大部分人应该跟我的想法一样。

-赵缙：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温司云：没什么。

-赵缙：好好休息。

温司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自洽。他就是去那边的直播间看了看。

和赵缙聊完，他回看了下聊天记录，又无端有点心虚和愧疚。

温司云回到直播间，直播间的人能看到系统提示。

“Sven哥哥回来了。”

“Sven哥哥！”

接着，大家就看到Sven刷了一排火箭。

“Sven哥哥去那边一个礼物没送，回来刷了几十个火箭。”

“哈哈哈哈Sven哥哥是在补偿吧。”

“Sven哥哥刷礼物的样子好帅。”

“这下换那边要气死了哈哈哈哈哈。”

尤欢也看到了温司云刷的礼物。

她本来是有点介意温司云去那边的，毕竟她和那对狗男女水火不容，但后来想想，温司云可能不知道。再说她也没道理这么要求。

看到他回来刷礼物，她勾了勾唇，“感谢Sven的火箭。”

尤欢和嗦嗦的事情之前闹得沸沸扬扬，今晚这一出也很多人关注。

直播结束，尤欢看到微信上她朋友给她留言，说嗦嗦那边大起大落，快气死了，非常爽。

尤欢也觉得很爽。

她又给温司云发消息。

-尤欢：以后不要给我送那么多礼物啦。

消息发出去后，温司云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尤欢看了几秒，接通电话，“你还没休息啊。”

“在加班。”

温司云是个讲究沟通效率的人，平时更喜欢打电话。而且文字有时候看不出一个人的情绪，听语气更加方便。

“今晚的事……”温司云打算解释一下，“我看到首页的推荐，觉得主播的名字有点眼熟，就点进去看了看。”

看着眼熟，他不会也吃瓜了吧。

尤欢觉得尴尬，嘴上回答说：“没关系的。你回来刷了那么多礼物。”

听语气确实不介意。

温司云：“问你件事。”

他打语音的另一个原因是对有些事有点疑惑。

尤欢：“什么？”

“为什么直播间里的人好像知道我，还叫我……”这称呼温司云叫不出来。

尤欢笑了一声。

没想到温司云不知道。

“因为你给我刷了很多礼物出名了啊，在排行榜上。”

温司云每天进了直播间就开始工作，连屏幕都很久没看过了，没研究过直播app，哪里知道有什么排行榜。

“怎么好像我每次进直播间，别人都知道。”他又问。

尤欢：“因为你充了很多钱，所以有特权。每次进直播间都会有很明显的特效。”

温司云：“……”

所以他每次去看直播她都知道。他还以为她直播间人那么多，自己混在了网友里，她不知道他经常看她的直播。

尤欢不知道对面为什么忽然沉默了下来。

她想起一件事，说：“对了，我叫尤欢。你可以备注一下。”

温司云：“……”

原来她知道他不记得她的名字。

“抱歉，之前忘记了。”

尤欢：“没关系。”

她大方的态度让温司云的脸上升温。他都忘记自己上一次这么尴尬是什么时候了。

“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奇怪。”尤欢问。

温司云：“有点感冒。”

怪不得。

“吃药了吗？”尤欢问。

温司云“嗯”了一声。

这种敷衍的答应尤欢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没吃吧？”

温司云：“……”

她是怎么知道的。

尤欢：“你家不会没药吧。”

温司云：“……睡一觉就好了。”

尤欢：“听你声音好像挺严重的，要趁早吃药。”

不知道是因为感冒加重了，还是因为尴尬和接连被看穿，温司云的脑子昏沉沉的。

尤欢：“发烧没有啊。”

温司云：“应该没。”

这么回答就是连个体温计也没有。

尤欢说：“把你的地址和电话给我。”

温司云：“不用。”

尤欢催促：“快点！有这个时间药都送到了。”

他在直播间刷了那么多钱，她很不好意思。请他吃饭吧，他们好像没那么熟，而且再像上次那样没话说多尴尬，正好给他买点药。

“……”温司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催。

二十多分钟后，外卖送来了一大袋药。

真的是一大堆。

温司云很想问问是不是想让他把药当饭吃。

这时候，尤欢又打了电话过来。

“外卖收到了吧？”

听着关切的语气，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温司云莫名没问出口。

他回答说：“收到了。”

尤欢：“里面有体温计，先量体温。”

温司云量了体温，有点低烧。

尤欢又问他症状，根据症状推荐他吃哪种药。

温司云难得没有不耐烦，全都仔细回答。

“吃完药早点休息，别加班了。”尤欢叮嘱。

“好。”说完温司云又补充了句，“谢谢。”

尤欢：“不客气。”

应该是她感谢他才对，给她刷了那么多礼物，还把她的死对头气得不轻。

吃完药，温司云很快有了睡意。

临睡着前，迷迷糊糊地，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比平时快。

他的脑子里在想，她的前任什么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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