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节(2 / 2)

“我来帮你吧。”他刚迈出的脚停了下来,转身帮我把背包从上面的行李柜中拽出来。该死的包带不知为何缠在了里面,我拽了好几次也没拽出来;不过也刚好证实新买的包质量不错。

“谢谢你,你人真好”我一脸感激和“膜拜”地看着他;虽然外表彪悍,没想到还是个热心肠;瞬间觉得他精瘦脸上浓密的乌黑胡茬好可爱,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快走吧,你看看都没人了。”说完他留下一个浅浅的微笑,扶了扶脸上那副棕色金边的眼镜,头也不回地快速往前走。右手拉着黑色皮质行李箱,左胳膊上挽着他银白色的西服外套,只留给我一个帅气的背影。

“好的,好的”。我连声回应着;放眼望去,才发现机舱里只剩下我们俩,而他没几步步就已经跨到了舱门。我拖着疲倦的身躯和浑浑噩噩的大脑往机门小跑去。

远远就看见气质十足的法航空姐,双手交叉握着,摆在胸前,满脸甜蜜笑容地在出口处正等着我。用不算标准的法语和她说了“再见”,然后我一只手拽着背包,另一只手“毫无章法”地整理着外套衣领和睡得凌乱的头发,满脸堆着尴尬又或许是郁闷的“微笑”。我是个绝对在意个人形象的人,可很多时候,“希望”也只是希望,和现实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身高一米七,体重五十公斤;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双肩;白色T恤衫配ZARA最新款的米黄色风衣,下身是浅蓝色的帆布短裙,到膝盖上方约五厘米;脚上穿着匡威经典款的高帮白色休闲鞋;背着包,迈着小碎步,正急促地从飞机廊桥离开。这个人就是我,林若希,二十五岁,来自北京。

如果生活可以重来,我是否依然会焦急且迅速地跑过那个飞机廊桥?是否还会那般期待地踏上这座城的土地?然而,生活里没有那么多“如果”。

“巧巧,我到了,终于看到期待已久的布达佩斯,不过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你的航班是今晚十点半,对吧?那我在公寓里等你”。站在航站楼门口,左手握着行李箱拉杆,右手掏出手机,取消飞行模式,激动地给夏巧巧发微信语音。

“对了,今晚我们要早点休息,养足精神;一想到你明天的侦察行动,我就兴奋得不得了。”我又补发了一条,还配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情包。

点开电子邮箱里夏巧巧前天发给我的旅游行程攻略,密密麻麻,五颜六色,却清晰易懂,绝对可圈可点。具体路线,路程时间,转几号车,就连大约走几步路等等信息都写得无比详细。

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对于想做的事,可以细心到让人窒息。可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无微不至”,惋惜地断送了高中时她与我们班长的那段青涩恋情。我仍然记得班长给她的那张浅蓝色小纸条,上面用黑色圆珠笔清晰且工整地写着,“我喜欢过你,因为你的细心;可是,对不起,因为你的无微不至,我开始无法呼吸”。

机场航站楼门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我只是他们中的一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重新开启了人生旅程。望着视线里一张张陌生的脸庞,我和他们之间,都只不过是彼此眼中极其平凡的一个过客;谁也无须打扰谁,最多也只是个礼貌的微笑。

在左侧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售票机果真静静地“站”在那里,鲜艳的紫色,就和夏巧巧的行程表上写得一样。花了四千多福林,买了一张市区七天通票;握着车票,急忙地向不远处已经发动了的深蓝色200E公交车小跑过去。

司机是一位中年大叔,白色的T恤衫皱巴巴地裹着他的身体;有点胖,肉嘟嘟的脸显得很严肃,嘴巴紧闭着,肆无忌惮地叹了一口气,一脸不耐烦地用余光瞄着正在上车的乘客;似乎要是脚步慢一点,都很有可能会被他“拒之门外”。果然,我的脚刚踏上车,身后的车门便像是接到了顶级密令般地被火速关上,吓了我一跳。我很不爽地扫了一眼司机,虽然他也有胡茬,可是给人的感觉和飞机上那位可爱的热情大叔迥然不同。

我拖着行李,一屁股瘫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暗紫色座位上;隔着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子,穿着一件浅黄色的体恤衫,带着耳机,音乐很吵,好像是重金属;长长的金色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正低着头看手机,身体还在微微晃动。我没去太多关注她,就算想,我的躯体也不会允许,只是虚脱地依靠在车窗边,像个没了“远方”的梦想,明目张胆地在向我抱怨它的疲惫不堪。我转过脸,望向车窗外;西边天空还遗留着未隐退的淡红色霞菲,像是在向谁问候。公交车不快不慢地行驶着,晃晃悠悠;和前面那个肥胖的司机给人的感觉一样,冷漠,消极。

虽然是初次“拜访”这座城,可我的状态并没有异常兴奋;大脑浑浑噩噩,竟然陷入了回忆,想起了种种过往。就像是在经历一次逃亡,筋疲力尽地逃到安全地点后,才后知后觉地反思自己为什么要逃。

我出生和成长在南方的一个小镇,那是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世界的某个角落;常常独依窗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