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远溪讶异于他的行动,过去的季衿洲都是拘谨且有礼的,看样子今天是确确实实地醉了,才会与平日不太相同。
“你喝醉了?”
靳远溪没有急着让季衿洲松手,他的手心炽热且粗糙,那股暖意从手腕处不断传递过来。
季衿洲摇摇头,却又不太确定的点点头。
“我从来都没喝醉过。”
他的眼神有些散乱,不似过去那般清亮,眼角和嘴角都微微发红,耳垂处也变得通红。
“喝了多少?”
靳远溪轻声问着,陈总怎么会带他去接待?
他什么都不懂,上了场只会被灌。
“开了四五瓶白酒,我应该喝了一半。”
季衿洲细细数着,表情极为认真,好像在回答课堂上的提问,不把数据算清楚不罢休。
他应是醉得厉害,不然怎么会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那么多白酒,是头牛都要喝倒。
靳远溪眉头紧锁,陈总也不知道爱惜一点,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他都不会帮忙护着点吗?
“好了,你先坐一下,我把事情做完了送你回去。”
靳远溪只好扶着他一步步回到沙发旁,安顿好这位大朋友,季衿洲乖乖听话,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他来这里是想干嘛呢?
知道自己在加班,然后呢?
靳远溪满脑子疑问,把文档都保存好后关掉电脑,又放好桌子上的文件,一顿收拾下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等她擡头看一眼什么情况的时候,季衿洲已经给自己盖好小毯子,头歪在一边静静地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才像是真实的年龄,年轻又柔软,带着稚嫩与特有的冲劲,靳远溪弯腰站在他跟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上次她喝醉了是季衿洲照顾的自己,现在终于轮到她来照顾了。
他的刘海乖巧地垂在眼前,今天他穿的是工服,白色硬挺的领口半松垮地解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就连睡着的时候,他的嘴角也是微微上翘的,好像在微笑。
靳远溪压抑着内心对眼前美色的激动之情,伸手替他把刘海理到两侧,光洁的额头显了出来,更显了几分稚气。
她是不忍心叫醒季衿洲的,他今晚一定已经很累了,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靳远溪转身换了个方向,想要小心地替他盖好毯子,偏偏只稍稍碰到他的肩膀,季衿洲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神志,一只手抓住了靳远溪的手指,另一只手则是按着她的肩膀便往另一侧推倒。
靳远溪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一阵天旋地转,发现自己被按在了沙发上,手指处传来些许痛觉。
季衿洲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巴红红的,原来还迷离的眼神此刻正毫不掩饰地表达他的内心——直白的、浓烈的感情。
“你怎么了?”
靳远溪有些尴尬地说道,现在的姿势太暧昧了,她几乎动弹不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季衿洲慢慢覆了下来,按着靳远溪肩膀的手也松开,改为撑在靳远溪的头旁边,另一只手则是依然放肆地抓着她的纤细手指。
“我以为今天你会来找我。”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倦意,靳远溪阴差阳错地听出了些许撒娇的味道,她不由地感慨自己睡太多把脑袋睡懵了。
“我有很多文件还没写好……”
靳远溪只好解释道,现在的季衿洲一定是醉得厉害,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些举动。
面对喝醉的人,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跟他们讲逻辑和道理。
“你在等我吗?”
靳远溪马上反问,看看季衿洲到底想要做什么。
季衿洲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他眼角的红也变得越发明显,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只浅浅点点头。
不得不说,现在的季衿洲要可爱上许多,非常容易揣摩想法,情绪也直接地外露,靳远溪也就省了要试探的力气。
“我想着明天来找你的。”
靳远溪只好先安抚现在上头的这个大孩子,本来她也是这么个打算,这句话是诚实的。
“我想见你。”
季衿洲委屈地垂下了眼睛,说是这么说,他抓着靳远溪的力度没有减轻半分,更别说此刻他正把靳远溪圈在身下。
这句话打了个大直球,饶是靳远溪再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的心依然柔软地颤动了一下,连带着脸也跟着变红了起来。
“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她扭过头去,没有去看季衿洲的脸,她怕自己会沉溺在季衿洲那漂亮的眼睛里,让她永生都无法逃离。
“不放。”
季衿洲干脆地拒绝了靳远溪的请求,他表情认真,只是那委屈的神情依旧没有散去。
这句话噎得靳远溪进退不得,最要命的是,他的话里也没有可以商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