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丢丢的黑历史(2 / 2)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廖柳香脸拉了下来,抢过了霍不丢的碗。

“特地给你做的,你不吃不就浪费了?”霍文生劝道,给她夹了好几筷子鸡蛋。

“一起吃。”等廖柳香把碗归还,她将里头的鸡蛋,分给两人。

“我不要鸡蛋,我喜欢吃辣椒。”廖柳香依旧坚持。

“好好好,吃吃吃。”霍文生看出闺女心情不佳,直接端着碗接下,还劝身边人:“吃吧。”

“丢丢,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饭后,一家三口在堂屋看着电视,霍文生突然开口。

廖柳香猛地扭头,看向霍不丢所在。

“爸爸、妈妈,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没考好。”

“一时的退步,不代表什么,你肯定是换了个新环境,不适应,接下来再努力就是了。”

“你爸爸说得对,我闺女是最棒的。”廖柳香说。

“嗯嗯。”霍不丢扯出一抹笑,看着白了头的爸爸妈妈,绞尽脑汁安慰自己,有点想哭。“爸爸、妈妈,我先睡了,好困。”装作打哈欠,将眼眶泛出的泪,蒙混过去。

可是霍文生和廖柳香是什么人?

活了六十来年,哪里还看不明白,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你说,丢丢是不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还是我们给了她压力?”睡前,两口子说着悄悄话。

“别看闺女整天笑嘻嘻,好像没心没肺,其实心思很细腻。学习这块我们帮不上忙,但家里尽量别让她惦记。”霍文生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家里没什么需要她……知道了,还不是怨你,买了房搞得手头紧巴巴的。”廖柳香嘟囔着。

“房子肯定是要买的,现在又涨了,早买早安生。三年租金也够供丢丢读完初高中了,大学的学费、生活费,我们这几年再加把劲,也能给她攒够。”霍文生没顺着老妻的心意说虚的,而是把实情告知她。

“嗯嗯,你做得也没错,我就是随口一说。以后丢丢上了高中,你去照顾她,我在家种菜,这样又能省一笔。”廖柳香畅想着。

“你去吧,我留在家里,地里的活、家养的鸡都不会落下的。”霍文生道。

“还是你去吧,我住不惯城里的房子。”

“到时候再说。”霍文生不再坚持,反正总会让一人跟着去陪读,不能让闺女回到家,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吧?

两人谈论的话题,霍不丢不清楚,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两口子吃了早饭又出门干活去了。

愁绪未解的霍不丢,看了一眼墙上挂镜中的自己,一头齐腰长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于是,她拿起了电视机旁的剪刀,直接一咔嚓把它剪了。

等两口子干活回来,见到堂屋做作业的闺女,早上还好好的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变成了披肩长度,惊讶极了。

“丢丢,你的头发怎么剪了?长得多好啊!”廖柳香觉得很可惜,小姑娘的头发蓄可久了,又粗又黑还没有分叉,怎么就剪了呢?

“洗头发太麻烦了。”霍不丢回。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把它剪了,或许是剪发明志,要更加认真学习。

“没事,剪了就剪了,反正还会长的。”霍文生笑着接话:“这样也好看,我闺女怎么样都好看。”

“是好看,就是太可惜了。”廖柳香说。

等下午两口子再回来,披肩发,又变成了狗啃的鸡窝头。

闭上眼睛剪的时候,金手指出声制止:“丢丢,你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嗯嗯,我知道的。”所以,贴着头皮剪了。

下手干脆利落,事后不敢照镜子。

霍文生前脚进门,又收了回去,他是不是眼花了,自己闺女变成了男孩?

“你干什么?好好的走着又停下?”身后跟着的廖柳香,差点撞上了他的背。

“你自己看。”霍文生咽了咽口水压压惊,不知道该怎么说。

“丢丢在家,还能出……”出大事了!她闺女头发呢?什么情况?

“丢丢,你这是怎么了?”霍文生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霍不丢强忍着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却没了以前那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因为发型真得太搞笑了,反正霍文生拿着梳子给闺女打理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即意识到霍不丢还在哭,强忍住。

“怎么给自己剪头了?”一手梳着指节长的短发,一手接着一撮又一撮剪断没落下的碎发。

因着是闭上眼睛自我发挥,有的地方就只露出头皮,坑坑洼洼、长短不一。

“想试试,没剪好。”霍不丢已经不为成绩郁闷了,她有了新烦恼,自己制造出来的烦恼。

“那怎么办?还去上学吗?”太丑了,霍文生觉得她应该是没有勇气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开始爱美了,小女孩几乎不可能顶着这种发型出门。

“去。”

周日那一天,霍不丢穿上校服,一路戴着它的帽子进学校。

“丢丢,你怎么还带着帽子?”眼看都到寝室了,霍不丢还紧紧系着帽绳,不免让人觉得奇怪,姚玥玥便问了。

“我剪头发了,丑。”霍不丢回。

“我瞅瞅。你长得好看,什么发型都不会丑的。”姚玥玥安慰道。

“丢丢,这个忘了给你。”霍怡馨也从自己寝室过来,将一袋子吃的递给她。

“怎么了?还戴着帽子?”不热吗?她也很困惑。

“丢丢说剪头发了。”姚玥玥帮着回了一句,

霍怡馨眼前一亮:“咦?什么时候剪的?我要看看!”

“不要,很丑。”霍不丢拒绝。

“不会的啦,给我看看,你不可能在学校五天都不摘帽子吧?”霍怡馨一针见血道。

霍不丢想了想,也是。

“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别当着我的面笑。”

“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哈?”这什么发型?太可乐了吧?

霍怡馨和姚玥玥紧紧咬住下唇,努力控制情绪。

“还好,就是短了点。”

“嗯嗯,我也觉得。”

“算了,你们笑吧,别憋坏了!”霍不丢躺平任嘲。

嗷,后悔药哪里有得卖?她再也不乱来了。

“谁给你剪的?”技术也太差了。

霍怡馨揉了揉腮帮子问。

“我自己。”

“那挺好的,就是不太齐整,我们出去理发店修修。”至少别看起来像狗啃的。

“不去。”霍不丢摇头,她现在想的是,能不见人就不见人,才不要跑出去呢。

“我也想剪个短发,你就当陪我了嘛!”霍怡馨摸着自己的长发央求道。

“你真想剪?而不是为了陪我?”

“真的。”

“好吧。”

在楼下碰到刚到校的赖来娣和许念儿,两人也说要一起去。

趁着时间还早,五人到了理发店。

霍不丢生无可恋地摘下帽子,让专业人员拯救下。

理发店的师傅左瞧瞧、右看看她的头,来了一句:“这,我还是头一次见。”

为了弥补残缺的部分,或者说为了与脑瓜子上最短的头发齐平,师傅选择用推子推平,最后就成了板寸。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霍不丢欲哭无泪,她和光头有什么区别?

霍怡馨也变成了齐肩发。“没事,我们再买一个帽子戴上。”

“对啊丢丢,刚剪完头发都是这样,看惯了就好看了。”

“你这样,比我们班男生好看多了。”

“我也觉得,有点帅。”

霍不丢:“……”

最后,霍不丢没舍得花钱买帽子,而是戴上校服自带的帽子回到学校。

晚自习,戴着帽子不突兀,同学们顶多好奇,班长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可周一正式上课后,霍不丢戴着帽子听课,就很古怪了,各任课老师瞧了一眼,依旧没说什么。

可班上同学不免好奇,尤其是身后的体育委员叶超,课间一直巴拉巴拉问。

“班长,你怎么一直戴着帽子?”

“班长,你上课还戴帽子,多不好啊!”

“班长,这校服帽子不是这么用的。”

“班长,……”

霍不丢也意识到了,戴帽子听课不大尊重老师,加之不堪其扰,竟直接扯下帽子,眼神看着他:这就是答案!

叶超先是一愣,随即拍桌爆笑。

感谢他如此动作,全班人都看了过来。

目光落在霍不丢脑瓜子上时,众人震惊!!!

他们漂亮的班长,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破罐子破摔了的霍不丢,接下来也不戴帽子了。

自我洗脑催眠:

—只要我不照镜子,丑的人就不是我。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别回头,别回头。

换发型对霍不丢的影响有多大?

走到哪,都能听见别人猜测自己的性别。

进宿舍楼,宿管阿姨频频打量,眼神微眯;去女厕所,被大家用看变态的眼神盯着;在洗澡间,总是有若有似无地眼神飘过来飘过去……

对霍不丢而言,留了寸头的快乐,大概是每次洗完头一出门,风一吹头发就干了。

可痛苦就太多了。

历史课上,老师如往常一样教学。

等讲到了一个关键知识点,为了加强大家的印象。

她开口道:“这个问题,老师想请一位同学来回答一下。”

略过眼神闪躲的学生,历史老师选中了直视自己的霍不丢。

右手撑在讲台上,左手轻轻一擡:“那位男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霍不丢懵了一瞬,老师看的人好像是自己,可男同学?

随即,她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穿校服的男同学。”

顺着她说的信息,大伙视线转向了班长,只见她缓缓站起,欲言又止,全班轰笑。

“老师,她是女生。”

“老师,这是我们班长,是女生。”

“哈哈哈哈,男同学,我要笑死了!”

……

得知真相的老师,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改口:“咳咳,这位女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站着的霍不丢胀红了脸,但还是给出了答案。

“很好,请坐。”讲台上的老师,很快就平复了心情,继续讲课。

但课后的霍不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同学们,当着她的面,在模仿历史老师讲话:

“那位男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

“对,就是穿校服的男同学。”

……

她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一个两个笑出了眼泪。

呜呜呜,太过分了!

她不要面子的吗?

事实证明,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周一站在国旗台上,领流动红旗时,霍-雌雄莫辨-班长,身穿校服,踩着带花鞋。

天知道,为什么底下两个班前排的学生,讨论自己性别的声音,还能传到她耳中。

“那个人是男是女啊?”说着,伸手指向刚上旗台的霍不丢。

“看起来像男的,穿着又是女的。”他旁边的男生接话道。

“我记得七班的班长是女的啊!”另一个班也在议论。

“我也记得是女班长,好奇怪,换人了?”其他人接话道。

“性别不明”的班长大人:……从未如此期盼七班拿不到流动红旗过。

哼哼,当众议论自己,她瞪他们两眼可以吧?霍不丢这样想着,刚接过流动红旗,就朝几人所在方位发去了眼神攻击。

“啊!她听到了。”

“她在瞪我们。”

“哈哈哈!”

……

霍不丢:毁灭吧!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姚大山:你孙女这倔脾气,跟你一样一样。

刘翠连:明明是跟你一样一样!

姚大山:你给了她多少钱?

刘翠连:不是你给吗?

姚大山:你没给?

刘翠连:你也没给?

正在干农活的两人,把手上的锄头、铁锹一扔。

完蛋,我的大孙女要饿扁了,得赶紧托人送伙食费去啊!

每次被骂了,都要爷奶喊三次吃饭,才不情不愿吃的姚玥玥:哼!我就要饿自己,就要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