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号的帆布被西域的风卷起时,姜燕正俯身研究星露地图。孟浩然的机械义肢投射出全息星图,淡蓝色的光斑在甲板上跳动——星砂镇的位置被一圈暗红光晕笼罩,旁边标注着“记忆沙漏·残损”。
“阿姐,塔灵说沙漏在镇东的‘星棺坟’。”孟盈盈捧着药囊,星纹药粉在指尖凝成细小的星砂,“药粉显示,镇民的记忆像被筛子筛过,只剩些模糊的碎片——和青溪镇的‘忘川雾’、漠北的‘黑雾’不同,这里的记忆是被‘筛走’了。”
姜燕抬头望向天际。夕阳把沙海染成金红,远处的胡杨林像一排燃烧的火炬,树影里藏着几座半埋的石棺,正是“星棺坟”的标志。阿阮的光团从她发间跃出,在半空凝成沙漏形状的金蝶,振翅朝东北方飞去,蝶翼掠过沙面时,沙粒竟泛起淡紫色的涟漪。
“走。”她抽出翡翠剑,剑刃映出星核残光,“星砂镇的风里,该有新的故事了。”
第一幕:驼铃碎,沙海藏针
星砂镇的驼铃比江南的雨声更脆。姜燕刚踏过镇口的“星砂碑”,碑身刻着的星纹突然泛起微光——与她的翡翠剑纹路完美契合。三个戴靛蓝头巾的少年从沙堆后窜出,为首的男孩抱着只缺了条腿的沙狐,鼻尖沾着星砂:“外乡人!你们是来偷‘星棺’的?”
“小阿凡!”穿绛红裙的少女从茶棚里跑出来,发间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她的腰间挂着串星砂串成的手绳,每颗砂粒都泛着淡紫的光——正是星露花籽的颜色。“莫闹,这是星渊号的人——我阿爹说,他们能救镇民的记忆!”
少女名叫古丽,是星砂镇最会讲故事的“沙语者”。她的阿爹是镇里的守砂人,负责看守镇东那片被黄沙掩埋的“星棺坟”。“三天前,阿爸在沙棺旁捡到半块玉珏,”她压低声音,将玉珏递给姜燕,“和你们翡翠剑上的纹路好像。”
姜燕接过玉珏,星核残光从剑刃涌出,玉珏表面立刻浮现出与星棺坟相同的星图。阿阮的光团“唰”地钻进沙里,沙面裂开细小的缝隙,露出半截刻着星图的青石板——石板上的星纹,竟与星露花籽的脉络完全一致。
“星棺坟入口!”孟浩然的机械义肢弹出探测杆,义眼扫描出地下结构,“深度三十米,有星能防护层——和漠北沙焰队的遗迹同源,都是用星露花籽的能量加固的!”
第二幕:沙棺启,记忆成沙
星棺坟的甬道里飘着细沙,像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撒了把金粉。每粒沙都泛着淡紫或暖金的光,正是被保存的记忆沙粒。姜燕的星烬纹在腕间亮起,照亮了四壁的浮雕:星陨阁的使者跪在沙暴中,将星露花籽埋进沙里;守砂人举着沙漏,将记忆封入琉璃瓶;最中央的壁画里,一个戴面具的人正将沙漏倒转,瓶中的记忆沙粒如黑雾般涌出……
“那是‘蚀忆者’。”古丽的声音发颤,“阿爸说,他是星陨阁的叛徒,三百年前试图用沙漏吞噬整座城邦的记忆,却被自己的妹妹阻止。后来星陨阁的人封印了他,可他的执念却困在沙漏里,成了吞噬记忆的怪物。”
甬道尽头是座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九层沙漏。每层沙漏里都装着半透明的记忆沙粒,泛着淡金(古丽的阿妈绣骆驼)、浅紫(阿凡的阿爸修驼铃)、乳白(守砂人夫妇种胡杨)的光——正是星露花籽的颜色。最顶层的沙漏正在倒转,沙粒如黑瀑般倾泻,滴在地面的青铜匣上,匣身浮现出“记忆封印”的古篆。
“那是……”孟盈盈的药囊突然震动,星纹药粉凝成的小箭直指青铜匣,“和我之前在青溪镇见过的红绳封印一样!都是用‘被记住的爱’做钥匙。”
“小心!”孟浩然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警报,“沙漏在吸收我们的记忆!”
姜燕只觉一阵眩晕。她看见自己的记忆被扯成碎片:初代姜燕的虚影、星核重生的金光、青溪镇沈清欢的绣帕……那些温暖的画面正在变模糊,像被风吹散的星砂。
“阿姐!”孟盈盈抓住她的手,药粉喷在沙漏上,沙粒立刻沸腾起来,“用星烬纹!这是被污染的记忆沙漏,需要‘被记住的爱’净化!”
姜燕握紧翡翠剑,星烬纹的光顺着剑刃注入沙漏。金色光纹爬上沙漏壁,黑瀑般的沙粒突然凝固,露出底下封印的琉璃瓶——每只瓶身都贴着标签:“古丽的阿妈(绣骆驼)”“阿凡的阿爸(修驼铃)”“守砂人夫妇(种胡杨)”……最底层还有一只未贴标签的瓶子,里面的沙粒泛着极淡的粉光,像婴儿的啼哭。
第三幕:蚀忆者,真相如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