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无擎用剑指着拓跋臻:“待会儿烦梁王殿下送他们过来。作为替换人质,由你当作人肉通行证,护送我们离开西秦国境。相信皇上是一个重视骨肉亲情的人,一定会顾忌梁王爷的身家性命,不会多加为难我们,皇上,您说是不是?”
他把退路都想好了。
拓跋轩面色一僵,拓跋臻则脸孔一黑,时,正好看到自己的侍卫已经将七皇弟押了过来,而九太妃也被擡了过来,他沉默一晌后,果断的点头道:
“本王愿意代替皇上做你们的人质。”
“如此,甚好——那就烦请梁王殿下由自己的近卫牢牢缚捆,自己先走到我们这边过来,而后,我们再就开始交换人质。当然,你可以表示不同意,如果你想令皇上倾刻间死在你们面前的话。”九无擎点头,长剑归鞘。
拓跋臻深深一侧目,吩咐身边的拓跋轩:“三皇弟,把我梆了!”
拓跋轩磨着牙,气结于心,却又不得不从。
不一会儿,近侍取来一根长长的绳索,拓跋轩松松垮垮的在拓跋臻身上马马虎虎的捆了几圈,以敷衍了事。
“啊!”
拓跋弘忽发出一记惨叫,却是九无擎不满拓跋轩这种行径,以剑鞘冷不伶仃往他身上抽了一记,抽的地方正是则刚刺伤的地方。
“皇上!”
拓跋轩惊叫,恨不能冲过来将人立即夺回来。
九无擎却将剑再度指向了拓跋弘另一个没有受伤的肩膀,语出威胁:
“毓王爷,有道是好事要成双,伤口也得成双成对,那才班配,你说是不是?尊驾要是再这么做事马虎,我不介意再来上一剑!九无擎如今是亡命之徒,已经把什么都豁出去了。你可以逼我的,逼急了,那就是一个鱼死网破。怎么样,配不配合?你若是不配合的话,吃苦的便是皇上……”
“你……算你狠!”
他咬牙,这一次认认真真将拓跋臻捆了一个结结实实:“行了!”
回过头,双眼冒火。
“那请毓王爷,亲自押梁王过来。”
拓跋轩压着挑起来的怒气,一步步将拓跋臻送了过去,而后由东罗押着,一把大刀压到要害上。
“人质已送过去。还不快放了皇上!”
他退回自己的阵营后,沉声叫着。
九无擎点头:“现在请毓王替曦儿松梆。等曦儿抱着我母亲走过来,我也会让我的人送皇上过去。”
依言而行。
拓跋曦身上的铁链被取下,他急急忙忙将静躺着的九太妃抱起。
拓跋轩则跟在其后,用剑抵在他的后背心,冷笑着:
“别走的那般急。七皇弟,你的九哥若敢悔反,三皇兄我一定毫不留情的在你这里狠狠捅上一剑,把你的心肝一并挖出来瞅瞅,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宝剑上的煞气,让拓跋曦感觉心头倍凉,三皇兄虽然不怎么待见他,可平常时候遇到了,只要他客客气气给以一笑,三皇兄必也回个笑,如今呢,刀剑相对,是如此的无情。
母亲的身体并不重,可他抱着却是异样的沉重,许是这种沉重更多的是来自心里。
官道这上,聚着两派人马,四岔路口,北边,聚集的是大队的官兵,一个个全神戒备,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聚拢在南道上的是三十四人劲衣武者,皆是江湖人的装束,每个人的装备无比的精良,十支弩,一箭可十发。
两队人马的交界处,尸骨横陈,血流遍地,时,彼此各派出一个人,押着对方想要的人,缓缓走向对方,慢慢会合,各自收剑,各自拽上自己的人,后退。
拓跋曦松了一口气,眼角却不经意的瞥到宋黎正在冲他们冷笑,这一整交换人质的过程,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可他的神情却似在看好戏。
这种表情令他警钟大响,直觉在告诉他:另有可怕的阴谋在等待他们。
程一一直护在九无擎身后,看到他们寻找了十几年的人终于救了回来,急急忙忙上去扶——那个生的俊气,但满脸污浊的孩子,步履有点凌乱。他担心会摔了夫人。
却在这个时候,但听得对方阵营里,宋黎发出一声厉喝:“皇上已救出,梁王却于暗中倒戈相助逆贼,众将士听令,一起冲上去,将这一干乱臣贼子,包括梁王在一内,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此话一出,将士皆惊。
便是九无擎也惊了一下,蓦地擡头,并示意身后之人,随时准备撤退。
拓跋轩更是勃然而怒,豁然回头盯视这个曾经属于曾经地位不高的军机:
“宋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宋黎冷冷而笑,以手上长鞭指着脸色骇然变的铁青的拓跋臻,道:
“梁王已背叛。出城之时,梁王曾提议要替玲珑九月整装,却在暗将人调包,欲将人偷盗出来,他这种行为不是背叛是什么?
“还有,刚刚九无擎要拿他作人质,替代皇上,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图的是什么?自然是替九无擎在作掩护……好于暗中护他们安全离开——
“众将士们,九无擎若活着离开了,我们西秦国还有安宁可言吗?
“皇上的江山还能永固吗?为了国之安宁,江山永固,今日,我们等必须将其斩草除根……将士们,冲上去……将其千刀万剐,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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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之争——惨变(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2-8-2922:10:53本章字数:7673
将士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露出困惑的神色,是生疑的,更是惊怪的。
他们无法确定其中的真假,谁是谁非,谁能定论?
在他们眼里,梁王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执掌着维护??京城的兵马,为何这样一个人物突然就倒向了九无擎?懒
该信吗?
这些将士当中,有些和梁王交好。
另外,梁王的名声在众个亲王当中,除却废太子拓跋曦,以及当今皇上,那是最最得民心的——废太子拓跋曦那是以士大夫间人口相传的才华而声躁百姓心中,因天盘之乱而名震天下;当今皇上则靠的是战功,以及这些年来刻意培养的仁义,收服人心。而这番的??京之乱,与百姓而言,那是九公子作乱,晋王平乱,行的稳,坐的正,也便得尽了臣子之心:真正弄清真相,没有几人。
梁王在这场动~乱中,并没有多大作为,但他平常时候积累着温雅待人的好名声,这番掌管军队,更是颇得军心。
所以,现在,突然传出梁王生叛一说,令他们倍感惊错。
不过,这种疑惑,只出现一小会儿功夫而已。
就在将士们将信将疑之即,也不知是谁挥舞着长刀,高和了一声:
“杀九无擎,斩拓跋臻,永固国邦,永宁天下!”
是人,都有从众心理,于是无数士卒跟着振臂而呼起来:虫
“杀九无擎,斩拓跋臻,永固国邦,永宁天下!”
山呼之声,一浪高过一浪,便有无数士卒冲了过去,奋不顾身,愿以自己之命轼杀贼寇,替帝王平乱寇,以力得头功。
拓跋臻立即瞪大了眼,下巴差点掉落,自己以身救主,最后竟落得一个成为叛徒的下场?
还有,宋黎怎么知道他在城头的时候,把人给换掉了?
那时,他身边带的可全是自己的心腹!
难道身边有奸细?
此时此刻,他想辩,却成了百口莫辩,只能瞠然的瞪着那疾奔而来人流……
拓跋轩惊呆在原地,看到身边的蜂拥而出,急的满头生汗,忙跪倒在拓跋弘跟前,直叫起来:“皇上,这……这一定是出误会了,皇上快想想法子……”
绳索已解的拓跋弘冷一笑,一拳当头痛击过来:
“毓王爷,你跪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鬼皇帝。”
拓跋轩一惊,身子往后一翻,胸前衣襟还是狠狠撕下了一块。
“你……你是何人?”
回答他的只是呼呼的掌声。
有人看到这异变,大叫起来:“皇上是假的!”
这话引来不少人顿足,脚下再度生了迟疑。
“皇上是被冒充的,那真的呢?”
“会不会还在对方手上?”
先头的时候,他们可并不知道皇上受制于九无擎。如今呢,他们更不能确定帝主到底是妥妥当当的在皇宫里待着,还是依旧陷在贼人手里?
高头大马之上,宋黎抱胸眯了一眼,似乎在思量其中的原因,然后,很及时的撂出一句话安抚了将士们不安的情绪:
“众将士不必有顾虑,他们搬出一个冒牌的,就表明皇上已经脱险。他们这是狗急跳墙,自露原形。狠狠的冲过去打吧!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是!”
“痛打落水狗!”
“杀……”
将士们高呼相和。
九无擎的面色凝重起来,宋黎居然知道拓跋臻调过包,那代表什么?
他心惊胆寒,嗖的瞄向脸色难看之极的拓跋臻,他的神情可以解读为:计划出了意外。
宋黎再次棋高一招将他将死。
这一次,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痛击他们,连梁王也成了众矢的之的叛徒,再不可能护着他们安然退出。
瞧,已有不怕死的士卒往他们这边杀来,誓将他们就地斩杀。
他连忙厉喝:
“弓弩手准备,其余众人,迅速撤离。”
“是!”
“东罗,带上拓跋臻先走……”
拓跋臻不能有事,第一,只有他知道被调包的人如今藏于何处,第二,他是拓跋弘的人。
“是!”
那边冰冷的沉笑,如阴嗖嗖的鬼魅,再度袭来:
“怎么?九无擎,你不想要你的母亲了吗?你看,这是谁?呵,还真是还感谢你,让人调包,生怕她行动不便,拖累了你们,这么一来,反让老夫有机可趁。瞧啊,这可是你的生身母亲……”
九无擎策马来到拓跋曦身边,一把将这个又惊又疑的孩子拉到座骑上,吩咐程一将那冒名顶替的女人接收过去,正想回撤,却听到了这么一句,回头看时,但见宋黎手里当真抓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这人生怕他看不清楚,手狠狠揪着女人的长发,将那张低垂的脸孔拎起来摆正,好让他看个一目了然。
脸上全是伤,素衣上的扣子散开着,脖子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但锁骨上那颗美人痣,依旧隐约可见——隔的那么远,还能看到,自然是是宋黎故意令他看到的。
果然就是本该
安全送出??京城的母亲。
九无擎心头顿时耳陡然一窒,整个人僵住——他认得这颗美人痣。
拓跋曦看的已经呆了一好会儿,心头依约明白了一件事,九哥好像使了什么计策,结果呢,宋黎太了得,早在暗中识破,却故意没有道破,将计就计,反而摆了九哥一道。
“九哥……”
他转头,极度不安的低叫了一声,意思是说:接下去该怎么办?
九无擎没答应,只拍拍他的肩:“你跟他们先走一步!母亲,我来想法子!”
能有什么法子可想?
拓跋曦满心悲痛,却坚绝摇头:
“我与九哥共进退!”
“九哥不需要留着拖后腿,立即走。听话!”
九无擎一口否绝,飞纵下马,同时,狠狠的拍了一下马股,将其驱离。
受到刺激的战马,嘶叫一声,撒开四蹄,往南边的官道上冲了出去。
拓跋曦惊乱的抓马缰急声直叫:“九哥,九哥……”
九哥不应,他只听到九哥最后吩咐了一句:
“南城,保护曦儿,不得有误!”
看到情况如此恶劣的南城犹豫了一下,这里更需要他,但他知道七殿下与主子而言意味着什么,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能救出一个算一个。
主子的命令,他没有其他选择。
“去把那小兔崽子给老夫抓回来!”
宋黎哪能容他逃脱了去,寒声一喝,身侧,便有数个精武侍卫,疾马而去。
九无擎冷冷睨着,仗剑相迎,一剑四式,逼得他们不得不从马上飞落,一时缠在一起。
他使出毕生所学,剑劲之大,犹如大山压顶,一圈圈寒光尽是骇人的力量,若是沾到,轻则伤筋骨,重则枉送性命。
“你们去抓拓跋曦。九无擎,老夫来对付!”
某人不再旁观,自属下手上抓过一把剑,身如苍鹰,似利隼,扑了过来。
“是!”
四个侍卫应声,各自寻找机会从战圈里退出来。
九无擎不依不饶的相迫。
宋黎身如疾电,剑气动,势如虹,替代他们反击过来。
九无擎立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涌来,四面八面全是他的影子,重重叠叠将他包拢在其中。
“九无擎,老夫说过,你逃不掉!”
他笑的自信满满,剑光到处,尽是杀机。
九无擎的功夫是不错,可现在的他,身子骨那等于是废渣,已经没那么强的力量与他来抗衡了。三十招后,他的体力明显就不支。
跟九无擎过来的人,不是煞龙盟的诸个绝顶高手,就程一精选的精武武士,放在平常,皆可以一挡十,甚至是几十。
今日之战却是不同的,宋黎有所防备,身边跟着的人也皆是精锐之士,强对强,高手战高手,那就没了任何优势可言。
程一看到世子的战况险相叠叠,他自己呢,则因为几度窥看,被人偷袭,也已挂了彩。
现在这种情况,连自保都难,何况救人?
被缚的动弹不得的拓跋臻最是狼狈,身上已是平添数处刀伤,东罗的看护,引来的是西秦人马更深的猜忌,出手也就越发的凶狠。
拓跋轩看在眼里心里特急,甩开与自己打斗的冒牌拓跋弘,向梁王冲过去。
他至始至终不信二皇兄会叛变,必是有原因的。
第六十九招,宋黎的剑,抵在了九无擎的咽喉处,他笑的是如此的得意:
“怎么样?还是输了!”
是了,九无擎败下阵来,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他的身体太不争气,擡眸,身后相随的人死伤过半,他闭了闭眼,沉声下令:
“程一,东罗,带他们退出去……”
宋黎立即嗤以冷冷一笑:“今天谁也别想离开!枷葛,传令下去,将他们困死,一个都不准放走!”
那个叫枷葛的大力士长啸一声,远方似也有长啸声回应过来,竟还设有暗伏——
拓跋轩救回了梁王。
不是东罗打不过他,而是他觉得在这种情形下,已没了护梁王的必要,留在他们手上,只会身陷危险,跟了拓跋轩反而能保命。
拓跋轩一边替梁王松梆,一边质问:“为什么要帮九无擎?”
围在他们身边跟前的皆是毓王的人马,此刻,他们不必担心背后杀来夺魂一刀。
拓跋臻不言语,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