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可背过?” (25)(1 / 2)

灰颓无人色,双眼一白,竟昏死在了拓跋轩怀里。

拓跋轩一惊,伸手扶住,却抓到了一手鲜血,才知道他背上已连中数刀,伤的不轻。

保存实力是必要的,程一和东罗见情况不妙,一咬牙,开始突围,于是,打斗声渐行渐远,在宽阔的大道上慢慢往南而去

岔道口这一场血战,渐渐平息下来,尚有不少人马护在周围。

九无擎身上的白衣已尽数被鲜血染成腥红色,他无力的靠着粗大的树杆,面对那随时会饮血的长剑,沉笑:

“宋黎,出来混的迟早会还。如果我不得好死,你也不会有善终!你信不信?至少我还有人知道惜我,而你呢,手段如此狠残忍,布下天罗地网,要将我们打尽,没一点点宽恕之心,连一个活死人都不肯放过,这样的你,已经配不起当年的名号:翼中奇侠公子黎,你不配!”

“啪!”

一个巴掌落下,打落了那张银色的面具,露出一张狰狞无比的脸孔。

宋黎看着,收起莫名被激起的怒意,而后轻蔑的笑出来,啧啧摇头:“九无擎,长成这副德性,怎么那个小妖精还能把你当宝?哼,你在她眼里是宝,在我面前,连渣都不是……今日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语气阴阴,甚为可怖,下一秒,他转头高喝了一声:

“毓王爷,你不是一直想替你母妃报仇吗?伽夜,把剑给他——毓王爷,老夫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得偿所愿。”

一个长着鹰勾鼻的大汉,拖着九太妃来到拓跋轩面前,将手中的长剑递了上去。

拓跋轩正想替拓跋臻包扎伤口,一时没有回过神,听得这话,没有立即答话,只令左右手扶好拓跋臻,瞪着那血淋淋的剑好一会儿,才抓到了手上。

他心头藏着太深太浓的怨气,想到小时候母妃死的不明不白,想到这些年自己过的何等苦闷,想到皇上因为要收买人心而不肯将这个人处决,想到今天的死伤都因她以及她的孽种而来,便怒火中烧,情不自禁就高高举起了长剑……

九无擎看着,心下明白毓王心怀大恨,下手时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图心中痛快,于是脸色豁然大变,忍耐不住,终于叫了一声:

“拓跋轩,男子汉大丈夫,恩怨要清明,对付一个不会反抗的女人,那是甭种。”

尚在犹豫要不要刺的毓王又听到九无擎这种极具挑衅的话,心头越来忿怒,转身冷笑一个:

“甭种?呸!九无擎,你不必拿话来激本王。皇上要是早知留着你们会掀起如此涛天大祸,定不会容下你们。今日,你们既然落到本王手上,那本王就替皇上除了你们,省得皇上为难……”

长剑凌空,一剑威武,极果断的刺穿了九太妃的身子,一搅,一抽,鲜血立即迸射,而后素衣一寸寸在无数双眼睛底下,被迅速的浸染成骇眼的红色。

这拓跋轩似觉得并不解恨,剑势又一扫,锋利的剑芒吻上仇人的脖子,劲儿一沉,剑入人肉,再一重,便是人头分体。

那一幕,发生的太快太快,快到九无擎都来不及疾呼,那原本好好长在脖子上的头颅就滚到了地上。

“啊……”

九无擎发了一记惊动云霄的惨叫,发疯似的想冲过去,宋黎剑光一动,将他拦住。

他狂怒,以**相搏,不顾那足可以要他性命的剑势,但听得“扑”的一下,左肩被深深刺中,就在心脏偏上方。

他不管,拼尽毕生之力,终将宋黎震开,迈开疾步狂奔过去。

然而,已经迟了。

人已死,头已落,血肉模糊底下,一片宁静,毫无痛苦。

九无擎跪倒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头,自小守护他养大的母亲,在这异邦一心一意维护他的母亲,至死也只念想着父亲的母亲,他背负一切屈辱,就是为了母亲,可如今,他竟然眼睁眼看着母亲在面前成了无头之尸,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眼前,一口血压不住,便喷射了出来。

血,是黑紫黑紫的!

他觉得整人心就如同被刀剑挖空了,漫天盖地的疼,让人无法适从,无法呼吸,无法面对,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越来越重。

他倾下身子,想将母亲的头装回那汩汩流着血的断口上。

能装回去吗?

手指才碰到母亲那尽数被一片骇红浸湿的发,突然一掌,将他打飞,砰的一下,撞击在树杆,口中一片黑血溢出,他终于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九无擎,今日,我就将你们母子挫骨扬灰,化作灰烬!”

拓跋轩收回掌势,一剑刺去,目标是他的项上人头。

“当!”

突然间,一颗石子弹射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落毓王手中的长剑,同时,一声沉沉的低叱响了起来:

“住手,这人不能杀,朕还有用处!”

一道劲风过,待拓跋轩站直身子时,身边人已经一个个跪了下去,叩跪声如雷般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快,他看清了来人,正是一脸凝重之色的九五之尊拓跋弘,着一身常袍,如神人般出现在了他面前。

来的的确正是拓跋弘,他气息微乱的左右环视一周,满地尸骨尽入人眼,目光一移,看到宋黎正以一种奇异的神色审视着,并缓步走了过来,施施然行了一礼:

“皇上果然已经脱险,而臣等也不负重众将这贼人再度擒拿,总算没有出什么大乱。当真是天佑我西秦!”

拓跋弘点了点头:“嗯,这番有劳宋先生了!朕已调动东西大营八万人马,将这附近团团围住,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得出去。”

宋黎听着,淡一笑:“如此甚好!”

“皇上,真是你!”

拓跋轩终于欣喜的叫出声,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看,想皇上被掳去两天两夜,也不知那些狗杂种有没有虐待皇上:

“嗯,还好还好,完好无损……皇上这番真是让我们这干人担心死了!”

“朕没事!朕怎么可能有事!”

他的目光沉沉的盯着地上那具无头尸,目光是冷利的。

拓跋轩感觉到了那种潜藏的急怒,连忙解释道:“这种女人留着是祸害……九无擎更是!皇上,您要是早听我的话,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灾祸!”

“那你可知,九无擎是什么来历?他是煞龙盟的左派司主,炎王之后,你若现在将他一剑了断,那么,我整个西秦国必然大乱,所以,现在,我们非但不能夺了他的命,而且还必须保住他。在没有把煞龙盟的人肃洗清楚之前,他必须活着,你若是杀了他,那便是自毁江山!这里的轻重,三皇兄可惦量的明白?”

拓跋弘竭力压住心头气极败坏的情绪,沉沉在他耳边低语一句,语气隐隐约约透着勃发的怒气。

九太妃被斩杀,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想到了九无擎之前提到的那些完全不可能成立的假设,心头便是一片乱糟糟,沉甸甸。

不理会拓跋轩赫然大变的脸色,他低头审视三步远处的人头,以及人头边那已经昏厥过去、满身血水的九无擎,吩咐了一句:

“来人,立即带九无擎回去。传太医,救人。”

***

与此同时,金凌如愿的见到了凤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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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隐密的地方,就像一座世外居所,安谧,宁静——满眼尽是碧幽幽的禾苗,长势良好,垅沟上则植着一株株杨柳,长长的枝条垂下,如仕女的秀发,风吹枝动,摇曳多姿的很。待农人劳作累了,就三五结伴,在那柳荫下话家常。

金凌抵达时,田头的干活的农人还很多,有人在拔草,有人在施肥,有人支着腰杆子和乡邻说着今天村里发生的事。

凤烈穿着农家人的布有粗裳,站在田头,正在和一个老汉说话,似乎在询问最近几年的收成怎么,那老汉笑咧着嘴巴,深深的皱眉全是知足的神色。

这些的人,全然不知,与他们相距不远的地方,正发生着什么。

与他们眼里,最最关心的是今年庄稼好不好,自家的儿子能不能娶个漂亮媳妇,又或是闺女有不有机会嫁个好婆家——朝中的争伐,与他们遥不可及,可是实际上呢,又息息相关。

金凌的到来,引来了不少人侧目,素袍玉带的少年郎,是如此的丰神玉立——哪个姑娘不爱俏,送茶到田间的农家姑娘,原本皆在偷偷窥望凤烈,后来,全部倒戈。

凤烈很快就注意到了,回头看到了玉树临风一假小子——

他在心头啊:若是这丫头真生作了男儿,这天下的女子只怕当真都会被她勾了魂去。

“真是巧!”

他与那老汉道别,跳到正路迎上去。

其实,他明白,这绝非是巧遇。

能知道她在这里的,必是花了心思的。

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泄露与他知道的。

会是谁也不难猜,难猜的是那人的居心。

“不巧!我来找你!”

金凌露齿一笑,指指田头清幽的景致,三三两两时而忙碌,时而在窃窃私语,这田园风光,是如此的齐乐融融:

“凤王好高的兴致,路远遥遥,跑到西秦来关心这里的民生问题。”

淡淡之中似有讥讽的味道。

凤烈不动声色,冷落的脸孔上挂着的是一抹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淡笑:

“不提十三年前的旧情份,就凭这三年的交情,你就该知道,我凤烈一向以来就很关心百姓的生计问题!无论是东荻国的,还是西秦国的。我都关心。一个国家的生计好坏,直接反应着这个帝王的成功与否。你说是不是?”

灰色的布袍被风吹的直摆,他举目望着,天色一片清朗:

“田间的风有点大。要不要去我落脚的地方坐坐!”

微微转头,没有意外的看到了那个人。

在她身后,永远跟着那个不爱搭理人的逐子。一个来历神秘的男子,正手抱长剑,斜眼瞟着四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是在观察这里的情况。再过去,则有两匹玄黑色的宝马,正在饮沟中清渠——是他们的坐骑。

“不必。”

“那就随意走走!”

他负手走在前面,指着前边那条波光滟滟的小河:

“去那边吧!”

金凌跟上。

软靴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有一种柔软的感觉,举目的景致,清幽如画。

若没有动荡,若这里是九华,若身边的人是自己的朝思暮想,这样的田间漫步,自然是一种别样的风景。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步步充满杀机。

她直觉,自己的人之所以能轻易找到这里,必是有人故意而为。那个人,似乎并不是凤烈,因为他看到她的时候,神色里的惊讶,是骗不了人的。

那会是谁,将她引来了这里?

怀的又是怎样的目的?

不多想。

既来之,则安之。

“我打算回去了!”

站在柳荫下,她笑容可掬的深吸一口气,望着东方:

“离家三载,终于可以归去。和熙哥哥一起回去。凤烈,我找到燕熙了。身为故人,你是不是该恭喜我?”

还恭喜呢,凤烈顿时黑脸,为之气结,奶奶的,这丫头这是故意来气他的吗?

“凌儿,你有必要这么狠心吗?”

他说,用手捡掉沾在袍子上的残叶:“你明知我对你是什么心思,还特意跑来在我伤口上撒盐。”

女人的狠,不见血。

金凌可不觉自己心狠,故意说他不爱听的:

“君子有成人之美。凤王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思。离散十三载,只为一个圆满!”

“圆满?”

扯淡吧!

你们圆满了,我该怎么办?

他私下在心里质问了一句,而后扯皮一笑,终没有将这话说出来,转而又一想,以现在燕熙的状况,怎么可能有圆满?

死,那个迟早的事,而且,宋黎也断断不会容他离开。

就在他出来散步前才收到消息,昨夜浏河附近有人秘密往京城而去。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九无擎又折回去了。

玲珑九月没有救出来,他又怎么可能会独自逃出去?

有关玲珑九月的事,他也听闻了,然后是半天回不过气。

记忆里的这个女人,虽然很冷淡,但是,待凌儿,待他都极好。

他虽是慈德皇后所出,但对于小时候的事,他没有半分印像,所有记

忆都来自于旃凤国——与他而言,废帝反而是一种痛苦,而以前作人质的苦楚,早已不记得分毫。

或许是因为如此,他对于宋黎这种行径,很看不惯。

然而,他也懂,不管是宋黎,还是兰姨,他们所做种种,皆是为了他。只是这种报复的手法,过于卑鄙无耻。

“这是什么语气?你的神情似乎在跟我说:得了吧!想圆满,下辈子吧!”

金凌目光咄咄的盯视着,观察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凤烈的情绪很少外露,但这人,在面对她时,眼神里会有奇怪的波动。这种反应,三年前,她就发现了。

“你是不是知道燕熙的状况?你清楚他活不久了是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十三年前,你是怎么来的龙苍?为什么会来龙苍?又是怎样成为凤王的?”

这一连串的逼问令凤烈明白了一件事:这丫头是来探他底的。

正确的来说,她在怀疑他和宋黎的关系——燕熙的身体状况,知道最清楚的是宋黎,他凤烈若是知道,就表明,他是宋黎的同伙,而后,她又会往下推断,为什么他们是同伙?当年救他的是谁?

这丫头的推理能力一直以来就很强。

“那些事,你无需知道。”

立即转开了头。

他倒是很希望将自己这些的境遇一五一十的说与她知道,但是,他更清楚,她此番过来的目的。

“你是明家的后人。你的血管里流着四分之一明姓人的血。你也是为了复仇而来。”

三句肯定句。

凤烈的神情微微震动了一下。

她已经开始往那个方向猜,但是,还是猜错了。

旃凤国和大明府的确渊源,也正是这一层渊源,那边的帝宫才成了他的蔽护所。

这些事,他也才知道不久,因此,身为外人的她,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的身世当中这一段曲折离奇的内幕。

本来,他不想搭话,可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以此来否定她最后一个猜想。

“不错,在旃凤,凤烈的祖父是西秦大明府的人。但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想要复仇。这个说法,也许你不会信。”

“我的确不信!如果你没有目的,怎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烈闭上了嘴巴,黯然苦笑的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他因为牵挂才会出现在这里,他怕那些人会害她,会徘徊在此。可这些理由,他都不能说。

“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闷结于心,反正,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小人,不值得信任,也不值得托负真心。

小时候,她俏皮温柔,长大了,就只会对自己中意的撒娇,其他人,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于是,说起话来也是如此的得理不饶人。

“我们的确没有什么话可说!”

“所以,你不必故意跑到这里来显摆你和那个人的幸福。若想幸福长长久久,就赶紧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去你的九华,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太女,好好医治你未来的皇夫。若是留在这里,你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