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宫闱束缚,可我们是有婚约的,这婚迟早得结,你心里头的那个结肯定得解开的对不对,所以,我略作隐瞒,只是想和你好好培养感情。现在,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凌子,倾城,这下,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嫁我了吧!我并不算很讨厌,是不是?”
金凌真的很想白眼,好会骗,将计就将还真把她当作慕倾城使唤了——若是自己真失忆了,被他这么一安排,保不定还真信自己就是那位即将嫁入宫门的慕倾城了呢!
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是卑鄙到极点的小人。
嗯,忍。
金凌很努力的眨眼,以掩饰心头的情绪,以表现困惑之色:
“是吗?我们是有婚约的?”
“嗯!”
拓跋弘自怀里取出一块明黄的帕子,擦掉手腕上的血渍,嘴上说着谎话,心也不慌一下,随口漫应:
“我们小的时候就订婚了。后来因为因为很多事,担搁了婚期,闹过一些误会。现在没事了,我们可以风风光光的大婚。日子已经定了,六天以后,也就是五月初四,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期。”
啧,动作真是快呀!
看来他还真是想趁热打铁,弄假成真了。
“这么快!”
她瞪大眼,用很不心甘情愿的变速器气,悻悻的道:
“你是骗子,我为嘛想要嫁你?而且,做皇帝的没一个是好东西,除了权了,就是女人……我不干!不嫁不嫁,坚决不嫁!”
拓跋弘回头琢磨她这句所谓的“不嫁”到底是什么情绪,双手轻轻的扶上她的肩,看到只是一片单纯的厌恶之色,很认真的劝说起来:
“以后,小八只对你一个好!”
金凌很努力,才没把人打飞,而后扯出一抹干干的笑,侧着首头看,思考:
“可能吗?
“你以后是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怎么可能只对我一个好?有道是啊,帝王雨露皆沾,才能皇朝兴旺。专宠于房,满朝臣子那不是要急疯。喂,你别说谎不打草稿,什么好听得就讲什么?我只是失忆,没有变笨,还真把我当孩子来耍,真是的!
“放手,放手,放手……”
她推开他,退开三步远,最后强调道:
“郑重的说一遍,我,只嫁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你肯定做不到——一个从十五六岁就开始尝荦的男人,早已阅遍人间美色,又是皇帝,怎么可以独独对我一个好?虽然我是长的不差,不过,常言说的好:朱颜易老,欢情易薄……你呀,做不到的事情,就少在那里胡
乱的出保证。一个人,要是没了信用,那么这人就没用了!”
这话把他堵的无言以对。
此时此刻,他是没办法向她保证这一辈子只娶她一人,关乎政治,有时候,娶,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出于心里的一种偏好。帝王有帝王的难事。后宫和朝堂,在某种意义上而言,那是有着某些必然的联系的。
“凌子,我只能说,我尽量不让其他女人进宫。即便进来了,我也不会理会。”
嗯,她是不是应该表示自己很荣幸?
哈,为嘛她只觉得很呕心?
“女人娶进家不是来糟踏的,而是用来疼的!若是没有真心,就别随便娶她们。她们不是玩具,而是与你一样有着思想有着感情的人……什么态度?真是的!”
她终于还是拍掉了他的手,闷闷了一句,想离开,他凑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小凌子,皇族并不若寻常人家,有些事,明知不应该,还是得这么做。你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这些道理你还是懂的吧!”
这是权位上人的无奈。
“可我喜欢你,那是我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小凌子,我希望将来的日子里,你可以与我携手一起开创西秦国的另一个盛世,另一种繁华,令百姓富足,令国家强盛,令邻国忌惮……”
他以无比的真诚诉说着心头最强烈的想法。
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的人世沉浮,教会了他将心深藏。十三年前有过一次心灵的撞击,是她的真诚勾起了他真心。十三年后,他也愿用自己的真心赢来她的真情。
是吗?
她在心里冷笑。
什么喜不喜欢?
你对我一无所知,有的只是一种来的突然的迷恋罢了。
你只是想征服我这样一种犟脾气的气倔丫头而已,图的是一时的新鲜!
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江山,你的天下,女人是其次的。
当我的存在和你的利益起冲突时,你会毫不犹豫的将我舍弃。
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这些心里话,她当然不会说。
嗯,若换作是慕倾城听到这些话,必然是欣天喜地的。
可惜了,倾城妹妹爱了那么久,生生就爱错了人。
可惜了,拓跋弘,我最最不稀罕的就是你的喜欢。
可惜了,如此甜言蜜语,与我而言,只是在对牛弹琴。
她想收回手,他不让,抓了更紧了。
她皱眉,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是吗?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喂,立字,写保证书!”
挣脱了的钳制,她殷勤的开始磨墨,嘴里念念道:
“你不这么写,我,拓跋弘,今日立字,一生一世,只对慕倾城好,将来无论宫中进多少嫔妃,绝不沾身。生平所出,所为慕氏之出。若违此誓,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嫁不出去。”
拓跋弘听着,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怎么,不管她失不失忆,都爱逼她发誓。
“喂,快写!”
她递上了狼豪,笑的坏坏,怎么越看越像一个坏心眼的小狐貍,明亮的水眸,似有奇异的紫色流光转过。
他呆呆的接过,她给辅了一张明黄的圣旨。
“小呆瓜,圣旨可不能随便乱用。用云纸!”
拓跋弘把把空白圣旨随手卷起,放好,自己取了一张云纸,唰唰唰,三下就写下一句话,而后给她。
金凌拿起一看,心头骂了一句:老狐貍,脸上眉头直皱:
“怎么给改了?”
他把“慕倾城”改成了“小凌子”。
“不行!这算!你随变改我名字作什么,小凌子只是我的小名,得写大名才行……”
他倚在龙椅上说:“一样!”
她摇头如捣蒜:“不一样!”
随手便撕掉。
这天,在她软磨慢泡里,拓跋弘终于还是如她所愿的写了一张完全附合她心思的字据,还印了一个私印,这才欢天喜地的回了淑宁宫。
这当中,主要是因为金凌笑眯眯做了一个保证:
“你要是写,我就乖乖嫁,你要不嫁,不好意思,我不嫁!”
拓跋弘想:反正婚期在眼前,依了她又何妨,何必闹的她不开心?
他愿意宠她,愿意将她呵在手心上,愿意她乐着笑靥如花……
后来,他却因为这样的愿意,悔之莫及。
欲知后事,请听明日分解。
明日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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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8-1916:36:03本章字数:7330
后来,这张字据,成为了一个纪念。
后来,每当看到这张字据,他会面对东方微笑。
遗憾吗?
也许!
但是他的人生,因为这样一个遗憾,才真正得来了属于他的精彩饣。
当然,这是后话。
皇帝和镇南王府家的婚事的确已经敲定六。
慕倾城将成为皇后,这是新帝信守约定的见证。
当这个消息传出以后,举国惊哗,同时,也给新帝得来了一片称赞之声。贤明之主,才会信守承诺。或者昔日的晋王小有瑕疵,但如今的帝王,已真正蜕变。该担的责任,他不会再推卸。
于是娶后,便成为了美谈,成为了佳话。
大婚在即,按理说,身为新娘子,应该留在自己府上待嫁。
可他担忧她回去,会出什么岔子,始终没有放人。
他用自己的手段让所有人都相信如今住在淑宁宫的人就是:慕倾城。
他向外宣称,慕倾城的脸,已经治好。
事实上,也的确治好了——他已见过一面,在金凌进宫以后,由原晋王府中的贵客:怀安接手,按着先前的药方进行着封闭式治疗,当脸上的毒疮蜕下那丑陋的疤皮,现出的是一张几乎跟金凌一模一样的容颜。
拓跋弘亲眼确定了一下,才大胆放心的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
有一点,拓跋弘很高兴,金凌并没有因为他是皇上,而疏远了,她依旧和以前几天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过,先前是偷偷摸摸的,这会儿呢,是光明正大的。
这段日子,一直在负责治理九无擎身子的御医是怀安,现如今,他是统领御医房的医长——曾经替太上皇治的诸个太医,因为误诊,未发现太上皇身上的异状而获罪,斩了几个,流放了几个。御医房寥寥无几人,故,现在暂由他掌管。
怀安与他说:九无擎的命,只要续命的药草一断,就会在一夜之间呼呜!
听了这样的话,拓跋弘才决定暂留他性命。
至于玲珑九月,朝中各大臣的意思,皆认为不能将其放出宫去。
怀安给看过,人家患的是绝症,基本上没得治了,停药半个月就会死掉。
这样一个人,放不放,都是死——放了,只会得来好名声。
他不打算为难。只要九无擎一死,他就放。
三天前,拓跋曾细细审视过玲珑九月,恨了她那么多年,第一次这么近矩离的认识她。
半张脸美艳,半张脸狰狞。
据说,这个女人,从来不曾真正驯从过父皇。父皇给了她前无古人的宠爱,她却给了父皇至死不变的冷漠——
以前,他以为这定是个一个妖魅的女子。
不是。
细细一看,给人一种冷而清艳的味道。
这应该是一个傲骨之人。
宋黎说:“玲珑九月生有媚骨,曾令你父皇罢朝三天,足不出殿。”
言下之意,自然是房术了得,善惑君主。
当真如此吗?
无从考证!
当年的一碗忘情汤,令她忘却了曾经,再见不识,为了别的男人而和父皇对峙了十三年,终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
她究竟是一个不识擡举的蠢物,还是一个心想执念的奇女子?
父皇负了母后,玲珑九月负了父皇,他该为这样一个恩果报应拍手称快,还是替父皇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他已分不出谁对谁错。
也许是老天开了一场玩笑,令父皇在错的时间里遇到了那样一个女子,便引发了这二十几年恩怨,连累多少无辜人死于这场大乱。
所以,他不娶慕倾城:一是不喜欢,二是不愿种下另一段错缘。
为此,他曾亲自去过镇南王府,和慕倾城深谈过一次,就在她脸孔治好的第二天。
他谈起了他与凌子的过去,说起了他的计划,谈到了将来的宫闱生活。
他说:他喜欢凌子,很喜欢,愿给她这世上最美丽的一切
他告诉她:他会娶慕倾城,但是,真正嫁给他的会是凌儿,以后,你不再是你,而是慕倾云。
他承诺于她:会给她配个好儿郎,以感谢她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很真诚的谢过。
深深的鞠躬行礼,深深的道歉,做了一些古往今来很多帝王都不会做的事。
她泪流满面,忍下满心的委屈,好半天只说了一句话:“凌姐姐可愿意?只要你们真是情谊相投。我没任何意见!”
这是一个非常乖巧温驯的女子,当真不宜成为中宫之主。
也许帝王的生活里,不该出现喜欢或是不喜欢这样的了情绪,为了政局的稳定,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作主,虽然他是帝王。
但为了凌子,他愿意尝试,尽一切力量去维护他们的姻缘。
他精心布置着将来,头一次,如此向往一个女子融入自己的世界,成为自己的良伴……
“他要娶金凌?”
??京近郊一处别馆里,凤烈坐在窗前,冷冷的笑着。
“嗯!”
坐在他对面的人,正宋黎,也含着笑,中间坐着一张棋盘,黑白两棋,正杀的热火朝天。
“这一出兄夺弟妇的戏码,相信一定很精彩,老夫会竭力凑成此事。嗯,只有那位娇娇女逼急了,那戏,才会入高~潮。殿下看着吧!老夫会把他们一个一个玩死。从天堂到地狱,且看拓跋弘怎么摔一个粉身碎骨……”
宋黎笑的和气,语气则森冷无比。
凤烈瞟以一眼,语气突然一转,问:
“宋先生,当年,在九华,是您在我的匕首上下了毒,致令璎姨死于难产的是不是?后来,也是您在凌儿身上下毒,诱他们来龙苍的对不对?如今,您还想害了凌儿……你就不怕激起九华人的忿恨,将来祸了我西秦吗?“
宋黎随意下了一黑子:“对,她们母女的毒,都是老夫下的。老夫要的就是九华人的忿慨。只有这样,才能推翻拓跋弘,你才有机会拨乱反正,不是吗?至于金凌,她处境越是危难,你才越有收服她的机会。既然你死心眼的看上了她。老夫自会成全你。只是在大局未定之前,她必须还得派一下用场。大丈夫不拘小节。横竖她已经是不洁之身。殿下不必计较她曾睡过几个男人,只要日后她属于殿下一人就可。那些沾过她的人,你可以凭自己喜好,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凤烈不说话,袖管之下,捏着白子的手,青筋横起。
他自是不同意做的,可现在掌控权并在他手上。
要如何才能救金凌?
他的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这样一个念头。
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已是五月初一,再过三日,便是大婚之期。
拓跋弘只要想到这个事儿,就开心的剑眉直弯,这几天,他与她相处的极融洽。
每天下朝时分,她皆会跑来迎他回御书房,给磨墨,给他添茶,体贴的不像话。每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