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黏他,好奇的问这问那。
怀安给她看过脉,事后告诉他:
“吃了忘情汤,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再记起以前的事。这样也好,皇上和皇后从此以后可以恩恩爱爱。只是这肚子里的孩子,日子渐久,会要隆起,皇上得趁早就对……不光得对臣子们作交代,更要对那位主子人交代——”
关于这件事,他对金凌提过,在她闹着要回去的前天,他告诉她:
“他们早就是夫妻,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凌儿,你马上要当母后了,以后,得有做娘亲的样子。乖,住宫里安全,这可是我第一个孩子,是龙脉,要是你回去出什么差岔子,你担不起,整个镇南王府也担不起。”
她听着捂着肚子瞪大着眼,一脸震惊。
他说:“大礼只是走走形式,如今,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养胎。哪也不许去!”
强行留下。
快入夜时分,拓跋弘在批奏折,窗子是开着的,一阵阵微凉的轻风送进来,龙案上,以夜明珠取光,照得整个房间珠光宝气。
“我来了我来了!”
一阵欢快的叫声扬起,紧接着一个穿的清清爽爽的少女,提着裙摆自殿门口翩翩而来。
拓跋弘举头看,不由得一阵心神荡漾。
一身烟霞的凤尾裙,衬出着她玲珑的曲线,白里透红的脸孔上,是灿烂夺目的笑花,闺中少女特有的俏丽发式平添了她几分柔美与端庄,珠钗插在乌黑的发髻上,珠花坠摇啊摇啊,流光四射。露着一个洁光的脖子,脖子上戴着一串五彩宝石链子,那是以云玥山的罕见宝石制成的,冬暖夏凉,美的异常,凝玉似的肌肤被映的如雪似霜,不像是真的。
“你不是说有晚宴吗?在哪?在哪?”
金凌东张西望:“我肚子饿死了!”
“嗯!晚膳备在清风阁!走,我也饿了,一起过去!”
拓跋弘笑着走去,带着欣赏的眼神:
“今天穿的真漂亮!”
“什么话,我本来就漂亮。”
金凌白眼,一点也不谦虚,直惹得侍在边上的小李子噗哧笑出声来。
她不理会,强调:“衣服只是陪衬!”
拓跋弘忍不住也跟着笑出来,那洋洋得意的小样儿,怎就那拽?
那颗冷硬的心,柔软的就像棉花一样。
“走了,小呆瓜!”
他伸出手,想牵她。
她眯眯一笑,绕开往外而去:“又不是不会走的小孩子,牵什么手?”
拓跋弘顿了顿步子,眯起眼,这几天,他们之间然走的近,但是,肢体上的接触依旧很少,哪他已经告诉她:他们已是夫妻——她似乎一直在避着他,是这样的吗?
他很不喜欢这种想法。
嗯,也许是他多心了。
***
清风阁。
“咦,所谓的晚宴就我们两个人?”
阁中没有其他有,菜式很丰盛了,色香味俱全,惹得人垂涎欲滴。
“嗯,我身边没有正式立名份的女人。现在整座后宫,都是空的!”
他说,挥退了宫婢,亲自给她布菜:“吃吧!吃吧!以后不用去御厨房偷吃了!你爱吃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御厨房那边也不用每天做好了等你去偷……”
“还说还说。你就一个骗人!还联合了这么多人一起骗我?”
她悻悻的道,抓起一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罚你吃酒!”
“好,自罚一杯!”
他笑着自斟一杯,佳人如花,佳肴如画,人生此情此景,那是一份极乐。
“咦,什么酒,好香!”
玉壶一倒,便有浓浓的桂花泛出来,整个楼阁顿时一片清香扑鼻。
“百年桂花醉,味厚醇香,稍稍带点甜。要不要吃一点!”
公子青侠名远播,就不知“他”对酒有没有偏好,瞧见她闻得酒香就眼前一亮的光景,似乎是喜欢的。
“好!”
拓跋弘很殷勤的给斟了一杯,她捧着呷了一口,闭眼细细的回味:“嗯嗯,不错,不错!甘甜清冽犹如琼浆玉液,桂香浓郁,犹如身临八月桂季!”
三两口吃尽,又斟,又干尽,又斟,又干尽……
哦,原来也是一个酒徒,这下可好,他也爱喝一点,以后可以闺中对饮,倒是件有趣的事。
“喂喂喂,别吃的那么凶,后劲足,小心醉上。小饮宜情,大饮伤身。悠着点。”
“没事没事!吃一点酒,难不倒我。”
她拍着胸膛笑,大口的吃菜,完全不顾形象,和大家闺秀自然搭不上什么边,可拓跋弘就是觉得顺眼——果真是应了那样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结果呢,这妞儿根本就不会吃酒,一顿饭都没有吃完呢,就醉倒了,嘴里还嚷嚷着没有醉。
他好笑,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寝宫。因为近,也是想令她慢慢的适应自己——
她该学会与他同寝而眠。
***
拓跋弘住在心宁殿。
很安谧,很恬淡。
看着她由宫婢们服侍着洗完浴,像一个婴孩一般的睡在自己的龙榻上,他便觉得这是一份极致的满足。
他也洗了浴,就这样坐在榻上看着她美美的睡着,本想去再看一些奏折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眼前的景致太过温馨,竟有一种想抱着她一起睡的念头。
嗯,只是想抱抱!
不做其他什么事!
他真这么做了——抱她。
唔,她的身子好柔软,好香……
他的身子某处硬了起来。
真想。
可是不能。
他在她发上小心的落下几个吻,以纡解身体上的渴望,深深的吸气,深深的吐呐,让自己安静下来。
慢慢的,眼皮困下来,枕到了她身边,最后,轻轻的在她额心落下一个吻,睡了过去。
睡梦里,似有一个魔音在轻轻的诱惑他:
“小八小八……钥匙在哪钥匙在哪?我要往你的金库偷宝贝去,看看你值不值得我嫁……”
那小呆瓜说:男主外,女主内,得把金库钥匙上交。
他心里一乐:皇后哪需要亲自管金库,真是个小呆瓜。
***
耳边,男人的呼吸渐渐宁静,金凌嫌恶的将这个终被迷倒的男人推开,被他抱过的地方就蚂蚁爬过一样难受,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想要在这深宫在院里内弄到迷香,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所幸她懂医,凭着各种花花草草相克相生的原理,配了一身的香,天天拿来洗浴,这玩意儿闻久了,就会被迷倒。犹其喝了酒以后,汗腺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儿,迷魂效果最是厉害。
为什么要吃酒?
当然是故意的!
可她吃酒,难得有吃醉的时候。
“死拓跋,这番,你总归落到我手上了吧!”
演了这么久的戏,真是累的慌。
她跳下床,穿好自己的衣裳,将一头乌发束起,左右看了一眼,学着拓跋弘的声音吩咐了一句:“小李子,请田统领和文先生过来一趟!朕有一些急件,令交由他们马上发出去。”
小李子犹在外头值班,原以为皇上今夜必是一夜风流,所以才识眼色的令一干宫婢们全都撤了出来,只在外殿守了两个,自己也是远远的侍着,不想啊,皇上居然还在批奏折。
真是太辜负***了——皇上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强。
“是!”
调头出了大殿。
那田统领,姓田名拙,是皇上自底下调任上来,早年的时候,曾随拓跋弘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救过驾。故皇上对他是相当信任的。至于这文先生,则是晋王身边的谋士,继位后,新帝论功行赏,原也有他的份,可他不要,执意要离去,被新帝强留在宫内。
不一会儿,田拙进来了,高大的身子披着银甲,目露精光,一看就知是个了不得的武将;文先生长的也是武生的身材,只不过留着一撮斯文的短须,看上去甚为儒雅。
“小李子,你且下去歇吧!这里不用你侍候!嗯,明早也不必太早来唤朕!田统领和文先生进来,朕有话交代……”
“是!”
“退下吧!”
“是!”
“等等,找两个宫婢过来,凌主子吐了,令她们进来清理一下!”
“是!”
小李子立即令叫侍在外殿的两个宫女跟上田拙进去。
二人进得内殿,单膝跪地:
“臣,田拙叩见皇上!”
“臣,文达叩见皇上!”
“奴婢叩见皇上!”
两个宫女低眉顺耳的,也跟着跪下。
可二人一着地,就被两道强劲的力量打晕,没有倒下,田拙和文先生一人一个,将她们拎在手上,往龙榻前拖过来。
金凌竖起大拇指,弯唇轻笑,心想着小李子可能还没有走远,便又伪装了一句:
“嗯,等着!还有一点需改改,文先生替我看看可行不可行?”
嘴上这么说,手上直冲了文先生作手势,意思是:快来催魂。
来的其实不是真正的文先生,而是阿大。
是,阿大冒充了文达先生,至于田拙,依旧是田拙,这人是九华来客,潜伏龙苍日久,早已融入西秦晋王麾下,成为了晋王得力爱将。
金凌将拓跋弘拖起来,吃力的给他穿上袍子。
阿大点头,上去将拓跋弘扶龙案前坐下,田拙把风,金凌则飞快的自自己随身配戴的香囊里取出一个小巧的胭脂盒,放到拓跋弘鼻间令她闻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清醒过来。
阿大见状,立即施催魂术,低声蛊惑起来:“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睛睛,天牢玄铁链钥匙放在何处?”
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只能令拓跋弘听得见。
拓跋弘似乎有所抗拒,眉头直皱,不愿回答,阿大继续蛊惑:
“皇上不想和九无擎再战一场吗?解锁吧,解了吧……然后痛痛快快打一场。前两场,皇上输的太冤了。现在,皇上养好伤了,皇上可以了……去拿出来吧!”
拓跋弘不答,而是站了起来,步履稳稳的走到龙案后,打开第一个抽屉,也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身后的字画忽移开,露出一片刻着奇异图腾的墙面,他转身,按下图腾中某朵花蕊,立即有一个暗格露了出来,他伸进手掏出的正是一枚亮灿灿的钥匙。
欲知后事,请听明日分解。
皇位之争——解锁救人(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2-8-2015:10:41本章字数:3657
紧接着,又掏出三枚,总共有四枚,一律是琉璃做的,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很煞人眼。
金凌看的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冲过去,从拓跋弘手上要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绝美的脸孔上露出欣喜之色
太好了,钥匙终于找到了。
她回头冲田拙和文达作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灿烂的流光折射在她脸上,映着笑盈盈的容妆,美不胜收,令这两个男人不由得都呆了一下。
“田大人,马上令人备马车。出宫!”
她低声吩咐。
“是!”
田拙回神应命六。
一切准备妥当,出殿的时候,护卫宁心殿的侍卫长安青过来问:
“皇上这是去哪里?这么晚还让人备马车?”
拓跋弘默不作声。
田拙笑的答上话去:“皇上要去和天牢,你且去点几个侍卫过来一同随行吧!”
皇上夜探九无擎并非第一遭,可今日是那个凌主子难得一回睡在宁心殿,皇上却突然夜起去见,安青是觉着有点奇怪,不由得往主子身上瞟了又瞟,却见他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一脸的凝肃模样。他想问,又觉不便深问,只得折回点了四个精武的侍卫跟着。
金凌化作宫婢小纱小心翼翼的侍在拓跋弘身侧,低眉顺目,手上提着食篮,一起上了马车。不知怎么,手心上尽生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
希望,一切顺利。
不光她这里,还有月姨那边!
但愿怀安可以顺顺当当的把月姨一并带出来,但愿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回九华的路上。
她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怀安也是父亲他们安插在晋王身侧的人。东子姑丈栽培了不少贤能之才,派入龙苍后,分布于各国有地位的权臣身侧,一是打探消息,二是以防异变。
前些天,怀安奉拓跋弘之命给她诊脉,把完脉后,她的手心里多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
“世子暂无碍。少主安心。”
没有属名,只印了一个金门令的令图,那是九华的图腾,也代表着他是程一先生的属下。
正因为知道燕熙暂无性命之忧,她才一门心思用在了拓跋弘身上,为得他信任而不择手段。
这样的计谋,自是不光彩的,但只要行之有效,她愿意一试。
时,初一戌时三刻时分,无月,夜色清凉。
一行四人,动作迅速,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后,不作任何停顿,出宫,往天牢而去。
因为随行之人皆是皇帝的亲信,无人能想到皇帝已被人挟制。
**
天牢,戒备森严。
一层层银甲凛凛的战士护在门口,他们都知道,他们看押的是本朝第一奸佞之臣,哪怕他曾为西秦的统一,做出过巨大的贡献,可??京之乱,帝位之争,他却将刀子捅向了他们,害死了他们无数同胞手足。
他们是愤慨的,恨不能将那罪魁祸首五马分尸,但同时,他们是敬忠职守的,他们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说暂不杀,他们虽然不满,但也通晓大理,自会替皇帝好好看守。故,任何人未经皇上同意,谁都不能见。任何人见九无擎,都得的搜身。
当然,这当中不包括宋黎先生——那是皇上最信任的国师。
下得马车,守牢的参将领着属下来相迎:
“叩见皇上!”
拓跋弘自马车内钻出来,着地后,什么也不说,木然的往天牢大门而去,田拙、文达相随其后。
等其走远了,跪在地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站起,小心翼翼的问安青:
“皇上怎么了?怎么沉着一张脸?谁惹他生气了?”
这些守天牢的亲卫军,平时和拓跋弘的关系极好,偶尔还能开几句玩笑,以往时候,拓跋弘从不在他们面前摆架子,总会笑呵呵的说:
“众个兄弟,不必客气……”
“众个兄弟,辛苦辛苦……”
今儿为何不吱一句话?
安青也觉得皇上有点怪怪的,难道是那位凌主子干了什么事惹了皇上?
要不然,皇上何以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
“谁知道!你们且好好守着!”
“安哥,那婢女手上的食篮还要检查吗?”
有个侍卫忍不住问,眼见那青衣宫婢也跟进了天牢大门。
安青瞟了一眼,往人家头上拍了一记:“皇上带着的人,你也敢搜?这脑袋是不是嫌长的太牢了,想移地方?”
那侍卫憨憨一笑,想想也是,自己问这话问的怎么就这么傻?
安青又和那些人叨了几句,方跟了上去。
原本幽暗的天牢,掌起了明灯,从里到外,一路通明。
这是重量级死囚关押的地方,牢内除了九无擎,空无一人,整个天牢,从早到晚便是一片死寂,阴森森,充满死亡的气息,犹其晚上。
安青踏步进去,就见守在死牢门外的八个武士被打发了出来,不由得皱起眉:
“怎么出来了?”
“皇上说,要和死囚单独说话。”
安青点点头,让他们出去,转过弯,看到田拙和文达守在下一个通道口,斜斜的倚着,看到他,咧嘴笑:
“安兄弟,皇上和九无擎叙旧,令我们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