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张为民和梅军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这七天里,他们忙着修复机床,何雨柱就守在角落写写画画,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没离开过车间——这图纸若不是他画的,还能是谁?
可他们还是忍不住问出那句话,实在是图纸上的内容太过惊人,惊得他们都有些恍惚。
轧钢厂这批机床虽是国外淘汰的二手货,里头的技术含量却不低。国内要想完整仿制出同款设备,至少得凑齐一批六级以上的工程师埋头研究半年,才能摸到门道。
别看张为民和梅军都是五级工程师,这在清华大学这样的顶尖学府里或许不算稀奇,可放到全国,六级以上的工程师凤毛麟角,个个都得扎在最关键的项目上,哪有闲工夫琢磨这种民用机床?
可何雨柱呢?他才是个八级工程师啊。就这,竟拿出了如此颠覆性的改良图纸?
两人忍不住又把图纸翻了一遍,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越看越心惊。
“没错,”梅军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上面的零件设计、结构改动,标的清清楚楚。这哪是优化?这分明是在原有基础上重新创造!”
他们这些天跟机床打交道,对原有的构造早已烂熟于心。可何雨柱画的图纸里,不光补上了那些暗门,还动了几处核心结构——比如将原来的齿轮传动改成了链条加偏心轴的组合,光这一处改动,就能让机床的故障率降一半。以他们五级工程师的眼光看,这些改动简直妙到巅毫,每一笔都踩在了点子上。
这才是他们震惊的根源:一个八级工程师,竟有如此开阔的思路和扎实的功底,连他们都自愧不如。
一旁的孙胜利和几个车间主任本来还等着请两位工程师去下一个车间,听到这话都愣住了,凑过来想看看图纸,又怕打扰了两位专家,只能眼巴巴地站着。
“老师过奖了。”何雨柱倒显得平静,指着图纸解释道,“好在这批机床主要是用来生产钢绳、铁钉这些基础件,构造原理不算太复杂,我才能摸着门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还得您二位把把关。”
他这话倒是实在。这种民用机床的核心技术不算顶尖,加上他脑子里藏着的现代机械知识打底,琢磨出改良方案确实不算难事。可这话听在张为民和梅军耳里,更觉难得——
一个年纪轻轻的八级工程师,不仅有扎实的理论功底,还能跳出固有思维,对机床进行颠覆性改良。这等能力,别说六级工程师,就是有些七级工程师也未必具备。
搞机械的,越往上走,越看重“思路”二字。守着老技术墨守成规,顶多算个熟练工;能跳出框框找新路子,才有可能搞出真正的创新。在这个被国外技术封锁的年代,这种开创精神,比什么都金贵。国内那些行业泰斗,哪个不是靠着这股劲儿,才能在绝境里杀出一条路?
何雨柱这股子灵活劲儿,太对他们的胃口了。
听着何雨柱诚恳的语气,张为民和梅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难怪孙教授总说这孩子是块好料,就这态度,就这眼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柱子,你做得很好。”张为民收起图纸,语气郑重了许多,“这图纸……没挑出什么毛病。”
何止是没毛病?这图纸若是拿出去,足够在机械行业里掀起一阵波澜。轧钢厂在四九城也算数得着的大厂,如今还得靠这种二手设备撑着;可按何雨柱的图纸改完,这机床的生产效率至少能翻一倍,说是“全新的冲压机床”也不为过。
更重要的是,改良后的机床操作难度降了不少,七级工、八级工上手就能玩转,这对轧钢厂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孙胜利和几个车间主任竖着耳朵听,越听心里越热——这意思是,柱子这图纸是真能用上?
正想着,却见张为民和梅军拉着何雨柱走到了一边,看那样子是有话要说。
“柱子,”张为民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关切,“你的图纸我们仔细看了,不光没问题,简直是神来之笔。按这图纸改,这批机床完全能当成新设备用。”
梅军在一旁补充道:“你刚接触这些,可能还不清楚这图纸的分量。我们是来帮轧钢厂修设备的,按规矩,这图纸是你自己画的,理应由你自己处置。”